AB撞接(星际)(55)

　　“柯尧，你说话啊！”丹尼斯上前猛拍我的肩，“你说，怎么办！”
　　我转过头，告诉他，“不是我做的。”
　　丹尼斯有些不知所云，无措地看着我，我从那双眼睛中，看到了我此时的样子。
　　“是他做的。”我缓缓转头，面向那破碎不堪的镜面，发现我难以掌控自己的面部表情。
　　而镜子内，映出的那人，面无表情地看着我，那是我，亦是“他”。
　　缓缓地，他冲我咧开嘴笑了，像是打了一个久违的招呼。
　　我没有请假去看神经科的医生，一方面是不知道怎么跟伊莱开口，另一方面，是我不想与伊莱再吵起来。
　　“你脸色很不好看啊。”伊莱一只手忽然抬起我的下巴，动作很自然，像是已经习惯这么做了似的。
　　“哪儿有？”我不着痕迹避开，冲他挑了挑眉，想让自己表现得正常点，能像以前那样，就再好不过了。


第89章 part.89 他们的谈话
　　随后的几天日子如常。
　　丹尼斯为了我那梦游的事儿，给我出了个主意。
　　他打算将他新买的投影仪放在我们住那屋书桌的一个角落，用布盖着，晚上我们睡前便打开，以便观察睡着之后，“我”有没有什么异常举动。
　　但第二天我们就会发现，昨天晚上原本开着的录像机已被关闭，录的像已经不复存在了，显然，那个梦游中的“我”关掉了它，然后还删除了视频。
　　这让我和丹尼斯都有些毛骨悚然了，因为由此可以推断出，“他”好像知道“我”平日里做的事。
　　后来觉得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于是便趁着中午下班的时间去医院看了一下，花了不少信用点，医生告诉我，不排除人格分裂的可能，这让我有点虚。
　　出医院的时候，下午上班的时间已经过了，这叫我有点急，坐在列车上，就连看光脑都感觉慌慌的。
　　但，不开光脑就不会看到那个紫瞳beta在联系我，不看到他在联系我，就不会想起当初我跟他说的介绍皇宫里的工作这档子事儿。
　　本来还为自己忘记了感到愧疚，但看了他发的内容，便也宽慰了——
　　“尧，谢谢你之前的好意，这几天他来找我了，说是想重新开始，反正这几天我也没钱了，看他挺诚恳的就打算回去了，很高兴我们在一起的那个晚上，谢谢你肯听我说话，有空再联系吧，拜拜。”
　　看来他是跟那个alpha重修旧好了，我叹了口气，回复道：“好，其实那个alpha人还不错，加油吧。”
　　回到阿伦塞皇宫后连制服都没来得及换，拿出提前准备好的地图，迅速往伊莱的房间走。
　　果然，一进门，伊莱劈头就问：“去哪儿了？”
　　“去了趟医院。”我说，内心有点犹豫该不该把我发病的事情告诉伊莱。
　　“病了？”他挑了挑眉，问我，“什么病？”
　　我叹了口气：“神经病。”
　　他轻轻地笑了一声，“那可真得好好治治。”也不知他以为我是在开玩笑还是怎么的。
　　我默着没说话，过一会儿才听他说：“柯尧，大概就是这两天，我的肆虐期要到了。”
　　我哦了一声，alpha嘛，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
　　然后他补了一句：“如果alpha已经有标记对象的话，那几天会与对象产生较强的共鸣……可能会……”
　　我默了一阵，心道这踏马不是拐着弯儿说要跟我干那事儿吗？“你该不会还想jian老子吧。”我想也没想，脱口而出。
　　他微微愣了一下，抿了抿嘴：“也不是没想过……”
　　我黑线了一阵，我说你就不能稍微口是心非一下吗？“伊莱，别逼我罢工。”我说。
　　他看了看我，不知怎么地，我居然发现他微微用舌头舔了一下唇，那种极其自然的动作，让我觉得我不是一个人类，而是他眼中的猎物。
　　“我会忍住的，”他的声音压低了不少，这种嗓音，几乎每次都会伴随着他求’爱的气息出现，“但也可能忍不住。”
　　我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伊莱，别让我觉得你是野兽。”
　　“我看见你就想抱你。”伊莱说，但他的语气，听起来感觉更应该说的是：“我好饿，好想快点把你吞下肚……”
　　“喂喂，别胡言乱语啊……”我有些尴尬，同时内心又有些恼怒。
　　伊莱静静地看着我，大约是察觉到了我眼神中的恼怒，他微微挑了挑眉，露出了一个并不好看的微笑……说是苦笑也许更贴切些。
　　我从未见伊莱露出这样的表情，一想到让他变成这样的罪魁祸首是我，内心不免觉得有些不忍，但是，在感情面前，软弱与动荡的恻隐之心，才是最大的罪过。
　　我不知自己为什么会忽然感悟这些，就好像曾经深深领悟过似的。
　　一天的工作结束后，回到住处的路上，我又与单凛又打了一次照面，这次只是眼神的交汇，彼此一句话也没说，那时我正从伊莱那儿出来，而他的方向则是我来时的那边。
　　他不会是要去找伊莱吧？
　　我在心中暗暗揣测了一下，其实说实话，我是不乐意伊莱和单凛搞在一起的，不是因为我对伊莱怎么着，而是我觉得，单凛这小子来头不小，他接近伊莱，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回到住处后便于丹尼斯那小子商量我梦游的事儿了，他先问我检查的结果，我耸了耸肩，其实那医生也没检查出个所以然来，那梦游是怎么回事，至今仍是个谜。
　　丹尼斯猜想，梦游中的那个“我”是有自己的意识的，说不定还能逮个机会与他交流，于是我们当天晚上便约定，我早点儿睡，丹尼斯先熬着，如果再出现我梦游的状况的话，那丹尼斯就可以试着和那个“我”搭讪，说不定能问出点儿什么。
　　睡觉之前，我又一次忍不住将那个夹着芯片的日记本翻了出来，那颇有些年岁的芯片仍安静地躺在日记本“2627”页的纸张上，这次我没有再尝试启动它，仅仅只是将它放在了书桌上。
　　叫我找到芯片的人，是那个“我”，关于这个芯片，他一定知道点儿什么。
　　我将东西放在这儿，他会不会给我一些提示呢？
　　带着这样的疑问躺倒在床上，不一会儿，我便睡去了。
　　第二天问丹尼斯昨天晚上发生什么没有，结果那小子挠着脑袋说他熬不下去，大约在我睡后一小时他就忍不住睡去了，没逮着跟那个“我”说话的机会。
　　而书桌上的那个芯片……
　　我走到书桌前，发现昨天原本还摊开的日记本如今已经合上，而被我摆在桌面上的芯片已经不见了。
　　将日记翻到“2627”那一页，果然，芯片被夹在了里面，而且是两片，不光是那个旧的，就连丹尼斯拿出去翻新的那块芯片（之前被我放到了桌匣里），居然也被放在了这一页。
　　他这是什么意思？我略微疑惑了一阵，而后又将翻新的那个芯片移回到了书桌的桌匣内。
　　两个一样的东西放在一处，要是一起丢了就不好了，当时我是这么想的。
　　当我换上制服，一如往常地，要到我的工作岗位上班了。
　　可在五楼通往伊莱房间的走廊上，远远地，我看见了站在伊莱房门前的单凛，房门开着，伊莱站在门口，眉头微微皱起，像是在听他说什么话。
　　走近些我才听见他说的话，是类似于“犯’罪”这样的言辞。
　　伊莱显然先一步瞧见我，几乎是看见我的同时，他便叫了我的名字。
　　单凛转过头来看着向我，神情倒是坦然，甚至面带微笑，就连前两次见到我那副厌恶的神情都已经不复存在了。
　　“聊天呢？”我选择无视单凛，看向伊莱，直接问道。
　　伊莱嗯了一声，我从他身边走过，进到房门内，而后便听见他对单凛说：“你回去吧。”再然后就是咔嚓关门的声音。
　　“他跟你说什么？”我忍不住问伊莱。
　　伊莱走到我身边的同时，我闻到了了alpha略带侵略性的气息，身体竟不自觉地放松了，但下一刻，意识到这一点的我不由自主地比以前更加警惕了些，原来这就是所谓“标记共鸣”的感觉？
　　“你想知道？”伊莱微微低头，眼底带笑，关子卖得一点儿水准都没有。
　　我觉得有些怪异，忍不住后退一步，“我只是觉得他有些不对劲。”强忍心头那股异样的感觉，我对他道。
　　伊莱挑了挑眉，“巧了，他觉得你有些不对劲。”
　　我愣了一下，不禁勾了勾嘴角，这个可真够讽刺的，别人有资格这么说我，就他没有，“我咋不知道我哪儿不对劲了。”我忍不住说。
　　伊莱挑了挑眉，没说什么。
　　“对了，”我说，“那可是个omega。”
　　“我知道，怎么了？”伊莱应该知道我想说什么，但每次都这样状似一脸茫然地问出口。
　　“其实我很好奇alpha闻到omega的气息是什么感觉。”我看着伊莱，嘴角忍不住挂出一抹贱笑。
　　“感觉气味挺甜的，有的时候挺有诱惑力。”伊莱坐到床沿，一条长腿放置在另一条腿上，不得不说，这小子连翘二郎腿都给人一种优雅又略痞气的感觉。
　　我“哈哈”了两声，说：“果然还是omega更有诱惑力吧？”意思是，别喜欢我这没诱惑力的beta了，找个omega，过正常alpha的生活吧哈哈。
　　伊莱冲我眨了眨眼，“放心，你对我的吸引力，是自我目光触及到你的距离。”
　　我打了个寒颤，合着这小子理解成老子吃醋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刚想解释，抬头却看见他站在初晨的阳光下微笑的脸庞，忽地又觉得自己不该这样扫兴。
　　“他说的话我也不是没有察觉，”伊莱微微眯起眼，像是不适应太阳的光线似的，一边说着，一边走到窗前，将窗帘拉上，他的声音不大不小，但却偷着意外的温和，“但是，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也很难，对你立起戒心。”
　　他这话听着实在是暖人心，要是我是个女性omega，肯定当即扑到他怀里嘤嘤嘤了，但可惜我是个男性beta，其实不得不说，伊莱真的挺有魅力的。
　　“哎，别说得这么腻歪，我都起鸡皮疙瘩了。”我挠了挠脑袋，理着衣服站起身，“但，我也很荣幸得到殿下的信任。”我寻思着得到别人的信任，好歹得有点儿表示，于是微微低头，做出谦逊的姿态。
　　伊莱上前，顺势揉了揉我的脑袋，“干嘛一副讨摸的模样？”
　　我当时几乎一口气背过去，这小子，还敢不敢说得再欠一点儿？
　　“还有，别叫我殿下，那样会让我忍不住想弄你。”
　　“伊莱，我cnm。”


第90章 part.90 与他的对峙
　　这一天，伊莱居然带我去了平日里停放机甲的大厅，他的暗刃和蓝空都停放在这里。
　　我很想见蓝空，跟想见对象一样想见，我抬头看着屹立在我眼前的巨人，忍不住跑到它的面前去，抚摩它的金属机身。
　　它是属于我的。虽然我知道这一点，但仍迟迟不肯相信，如今，启动它的专属驱动芯片还在伊莱手里。
　　“很久没见到它了吧。”伊莱上前，走到我的身边，“要不要试着驾驶它？”
　　我转过头看着伊莱，伊莱的脸上挂着暧昧的笑意，“要不要？”他重复了一遍。
　　这他妈不废话吗？心中八成明白伊莱就是想让我说：“要！我要！”我心中这么说着，但却不想遂了他的意，可他冲我挑眉，不一会儿拿出蓝空的驱动芯片，在我眼前晃了晃。
　　“好了，给我吧！”我伸出手去拿，果然被这小子一手举起，举到我拿不到的高度。
　　“喂，非要这么干就没意思了啊。”我一脸黑线，对伊莱道。
　　“我就是逗逗你，配合配合我好不好。”伊莱一脸贱笑。
　　“……好了，伊莱，给我吧，我要。”我说，一边说着，一边在心中默默汗颜，怎么听起来这么……别扭。
　　要是其他东西我可以不要，但驾驶蓝空这样难得的机会，简直太有诱惑力了。
　　伊莱终于如了我的意，将驱动芯片放在我的手心。
　　在伊莱目光的注视下，我进了蓝空的指挥舱内，而他则坐在下方的观望台处抬头直直地望向指挥舱内，我所在的位置。
　　他的目光毫不避讳，我甚至产生一种被他静静观赏的错觉，我在心中默默汗，但嘴角仍因得到操纵蓝空的机会而忍不住地上扬。
　　几乎是一整个下午的操控训练，即使是最单调的基础动作，我也练得乐在其中，伊莱时不时用光脑跟我交流两句，指出我操控中的错误所在，让我受益匪浅。
　　“蓝空如今的智能芯片只能算作低级智能，”回去时，伊莱与我并排走着，他告诉我道，“想要让机甲与其主拥有很高的配合度，最好是要用高级的人工智能。”
　　我点头说是，“等以后有机会了再说吧。”以现在我的财力，是买不起也没资格买到高级人工智能的芯片的，蓝空的驱动芯片被我攥在手里，说实话，我真不想将它重新交到伊莱手中去。
　　“喏。”我将芯片递到伊莱眼前，“给你。”
　　伊莱瞄我一眼，“你不想要？”
　　我实在没必要跟他说假话，“当然想。”顿了顿，又说，“不过现在的我还没资格得到它，也不能真正成为它的主人，东西放在我手上也没什么用，还不如交给你保管。”
　　伊莱默了，没有接过我手中的芯片，而是握住了我的手，让芯片被我拳在手心，“你拿着，我也不是它的主人……我相信你很快就会有得到它的资格。”
　　我苦笑，“那你什么时候才愿意放我出去参加联赛啊。”我斗胆说出了这句话。
　　伊莱原本行走着的脚步忽地停止了，我忽然出了一身冷汗，也停下了脚步，并且一面在心中暗骂自己的不争气，我居然发现我有点怕他！
　　“我不想放你走，”伊莱说，“过一段时间，我要回学校，我打算让你也去……”
　　“别开玩笑了！”我忍不住打断了他，又是这样，他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而这之前他完全不问我的意愿，完全都是按照他自己的意愿去办，并且，还感觉这些都是理所应当。
　　凭什么？
　　“伊莱，你没问过我的意见！”
　　他没有说非要我去，可是，我很清楚，按照他的一贯作风，事情一定会潜移默化地按照他预想的发展，他会不择手段地达到他的目的。
　　我自认不够了解伊莱，但他平时的作风，让我坚信——伊莱掌控着的船，从不会偏离他所定的航线。
　　他也不否认我的言辞，只是不紧不慢地告诉我：“柯尧，你跟我去军’校，绝对比你参加联赛好很多倍。”
　　不知为什么，我此时沉不下气来跟他说话，“我知道！可——”
　　“可是那样你就不能远一点了对吗？”我的话语被他打断，伊莱拔高了音量，他看着我，向前一步逼近，显然，他生气了，听着他急促的话语，看着他皱起的眉头，很轻易便能看出。
　　一时之间，我竟哑口无言，他也不说话，似是在等待我的答复。
　　“哪儿有？”我斟酌片刻，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我只是想依靠自己的力量得到我想要的东西。”我尽可能地表现出真诚。
　　可伊莱轻笑一声，“借口，这是你地离开我的借口，”他忽然伸出手挟住我的下巴，声音有些嘶哑，“我也想听从你的意愿，让你开心，但是，你的意愿就是离我越远越好，如果我一放手，你就不会回来了。”那一刻，我在他眼中看到了微微睁大双眼的自己，也在他眼中，读到了隐晦的疯狂。
　　我明白，如果此时我跟他犟下去，只会得到两败俱伤的结果，我将他推开，加快步子向前走去，“不要再说这些了，谈不开。”根本谈不开！根本没有一点迂回的余地！只要一涉及到这个话题，就会变成这样！
　　曾经，感情中，我往往站绝对主导的地位，想腻在一起能做到形影不离，想抽身也绝对片叶不沾，那是因为对方或多或少都比我弱势，可伊莱不一样，我发现，自己居然完全不能掌控我与他之间的距离，也不能掌控我所处的位置，这让我很心慌。
　　其实我拒绝与他一起去军校，一方面是因为，我觉得依赖于别人的能力达到目的只会变得更无能，那还谈何提升自己？
　　再者，从理性的角度讲，伊莱愿意送我去学校，自然是好的，可是，且不谈入学的问题，学院内昂贵的费用，也根本不是我能负担得起的，想也不用想，伊莱会伸出援手，到那个时候，我就会成为完全依附于他的米虫，时间会带来很多不定性，所以不能排除伊莱对我失去兴趣的可能，那样的境地，才令人头疼，我不能让那样的情况发生！
　　伊莱年纪小，可能没考虑到这些，但我怎么能犯这种错误？
　　回到他的住处后，因为刚吵了架，果然好不容易搭建起来的还算正常的相处模式又崩盘了，我实在不想再与他多言，他亦然。
　　他坐在床上，那双长腿曲起，呈嚣张的姿势放在床单上，他呼出光脑开始浏览网页，又故意无视我的存在。
　　但他没开口让我走，我也是不能走的，于是为了避免尴尬，我只能给自己找点儿事做，比如说擦一擦桌上的杯子什么的。
　　呵，要是以前我那暴脾气，肯定早跟伊莱打起来了，现在能忍了点儿，却也放不下自己的尊严，其实说实话，我还是希望我像以前那样，肆意妄为，心直口快，更好一点。
　　想事太入神的原因，等我回过神，空气中已弥漫出伊莱那小子的气息，那种带有催’情意味的暗示性气息，大概是处于肆虐期的alpha所特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