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安生的手机震了震,他那起来点开,明显回答得心不在焉:“嗯,一直有在关注。”
宿朝之盯着陆安生看了一会儿,奈何对方很是认真地回着消息没有半点回应,嘴角压低了几分,拿起桌上已经快凉透的茶连喝了几口。
傅司言当然不可能给陆安生打电话,只能一条又一条地用消息轰炸。
【傅司言:你这老鸟怎么回事,真的打算接下这次的合作?】
【陆安生:嗯。】
【傅司言:恋爱脑啊你!一跟这姓宿的扯上关系,原则都不要了吗?】
【陆安生:有什么关系。】
【傅司言:行行行!你就顺着他吧,我什么都不管了!】
【陆安生:还是要管的,至少我听你的没有暴露自己的身份。】
【傅司言:…………】
【傅司言:听你这话,我是不是还得感到非常感激?】
【陆安生:你知道的,我很少会有听人意见的时候。】
【陆安生:但这次妥协了。】
傅司言看着最后那句毫无感情的强调,没再说话了。
虽然最后一句话是真的,陆安生做事情向来只看自己喜不喜欢,确实很少会听别人的意见。乍看下来,今天似乎确实是给了天大的面子,可是仔细品品,这明显就不是一回事嘛!
神踏马的妥协!
傅司言觉得自己认识这只老鸟实在是天大的不幸,要不然他一只千年老妖,又何必卑微如斯?
他狠狠地揉了揉太阳穴,最后只能沉着一张脸心不甘情不愿地推开了休息室的大门,当场宣布了这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恭喜各位,梵生他答应这次的合作了。”
陆安生露出了笑容:“辛苦傅先生了。”
傅司言在心里默念了数遍“我打不过他”,才控制住了生硬的拳头。
“太好了,合作到底还是谈成了!”从休息室里出来周行显得非常开心,毕竟搞定了一个重大项目,连脚步都轻快了起来,对陆安生更是赞不绝口,“这还是多亏了小陆先生提议,要不然如果没有得到梵先生的同意,看这位傅先生的态度大抵是拿不下来的。”
宿朝之一直走在最后面,视线始终落在陆安生的身上,此时突然开口:“你可以去车上了。”
周行:“那您?”
宿朝之:“我再逛一会。”
周行瞬间领悟过来,识趣地没有继续留下来做电灯泡:“那我就先走了,到车上等您。”
陆安生看着周行跑开,有些好奇地眨了眨眼:“你对这些画有兴趣?”
“没兴趣。”宿朝之回答地非常直接,看了周围一圈确定没有再看到胡池,才说道,“你不是来看画展的吗?刚才光顾着陪我也没怎么逛过,现在合作搞定了,我也没什么事,正好陪你走走。”
陆安生其实没有对这自己的画自恋的习惯,但是一听宿朝之要陪他,便高兴地点了点头:“好。”
宿朝之被笑得有些晃神,伸手握上,十指相扣地牵着往外头走去。
他把陆安生抓得很紧。
其实如果现在不是在外面,宿朝之恐怕早就已经把陆安生摁在怀里了。也是从刚才跟傅司言的交流间他才发现,自己对陆安生的占有欲不知不觉间居然已经强到了那样的地步。单是刚才和傅司言之间那微妙的氛围就让他忍不住地想要刨根问底,也正是这种前所未有的情绪,让宿朝之觉得自己变得多少有些不像自己。
而这一切,均是因为陆安生的出现。
这个男人似乎总能轻易地叫他发疯,恨不得圈禁起来,狠狠弄哭。
画展现场人山人海,两人穿梭在各幅画作跟前,很快被人群吞没。
他们没有注意到在不远处的地方,有人偷偷地拿出手机,按下了拍摄键。
【来来来,看看我们在画展都遇到了谁![图片][图片]】
一个名为“宁城玩乐群”的微信群里,随着突然发出的两张照片,瞬间炸了锅。
画面中的两人身材高挑,即便在人群中也足以叫人一眼看到,再加上那亲昵的动作,让原本还在潜水的众人纷纷冒泡。
这个群里大部分人都是宁城上层的富二代,有些已经继承了家业,有些还在家里当个纨绔,但不管是谁,只要混着这个圈子里的人,对于宿朝之都绝对不会陌生。
【活久见,这是在画展?】
【靠,之前听说宿少从会所带了个人回去我还不信,居然是真的!】
【太远了看不清啊,有近照吗?让我看看什么样的人能把宿朝之给迷成这样。】
【不是说之前陈元还准备了个小明星,不都没入宿少的眼吗?】
【远是远,气质看起来就不一般了好吧。】
【还是第一次听说宿少玩这种吧?下注下注,猜猜能有多久的保质期。】
【害,说白了就是个玩具,新鲜劲过去就差不多了,还用得着猜?】
【嘿我找人去问问看到底是个什么人,要真是个极品,等宿少不要了说不定还能搞来尝尝。】
【滚滚滚,你们这些人怎么回事,越来越猥琐了啊!】
……
群里闹闹哄哄地聊了很久,话题渐渐地有些不堪入目。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有人问了一句:【余大公子呢?不是一直想着跟宿少破镜重圆吗,来看看宿少的新相好啊!@余】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进入了看热闹的模式。
许久之后,被圈的余淖才终于冒头。
【余:别说得像是我跟宿朝之有过一腿,破镜重圆不是这么用的。】
【余:照片看了,也就那样。】
第11章
余淖是余家的独苗,从小娇身冠养的一位公子哥。因为余、宿两家关系不错,小的时候无人照看也经常被丢到宿家住上几天,算得上是跟着宿朝之屁股后面长大的。
直到后来,宿家出了变故。
宿氏集团本就逐渐低迷,随着上一辈的意外离世,接管企业的重担自然而然地落在了宿朝之这个唯一继承人的身上。余家出了一笔钱帮衬的同时,生怕余淖和宿朝之有更深的牵扯,就直接把他给送出了国。等几年后回来,再好的交情也被磨平了棱角。
如今余家与宿家之前没了昔日的情分,基本上也就只剩下了当年危难资助时的感激,和商场上互惠互利的合作了。
余淖的好友都知道,在这件事上他一直都是不甘心的。
比起普通的友情,余淖对宿朝之始终有着那么一丝不好道明的心思。当年宿家出事,除了宿朝之这位当时人外,恐怕也就只有余淖最疯了,挖空心思地想帮忙,就差求着家里人把整个余家垫进去了。
可是余淖毕竟是家里的独子,上面还有两代人管着。以他当时的年纪,在这样的大事上面根本就没有发言权,反倒是闹得越厉害,就越让长辈们确定不能放任他继续下去。
余淖刚被绑去国外的前一两年都是专门安排人盯着的, 24小时的监视,就怕他头脑不清干出糊涂事来。一直等到他规规矩矩地过了段安稳日子,才终于放松了这种高强度的看管,再最后,毕业之后才终于回国。
要真说起来也不怪余家的长辈们,毕竟当年宿家的主心骨没的突然,眼看着所有的产业群龙无首,所有人都觉得破产是迟早的事,生怕被牵连进这个无底洞里,自然是尽可能地避而远之。
只是谁也没想到,才刚刚成年的宿朝之在这个时候站出来,居然真的将这硕大的集团给扛了起来。在几年的发展下来,甚至比他父辈、祖辈掌管的时候更扩大了好几倍的规模。
以宿家现在的地位,任谁都想巴结,余家的态度自然也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这次在余淖回来之后,更是非常积极地支持他去继续昔日的年少情谊,恨不得想把更近一步的期待写在明面上了。
可是这一回,长辈们虽然允许了,余淖自己却反而觉得拉不下脸了。
当年没能帮上宿朝之反而一走了之,即便不是他本人的意愿,也依旧做不到没事人一样地重新出现在宿朝之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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