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容乐观。
上一次地心石影响的是生物的肉-体,这一次竟然能直接影响精神,是不是意味着它在变强,又或者说是彻底苏醒?
从精神世界到现实世界,这些变为现实的恐惧在原理上和留存物很像,但留存物不一定都是有害的,可这几千万个噩梦就难说了。
几千万个……高危留存物全部聚集在B市,如果再加上死者的余念,想象一下都让人头皮发麻。
杨煜轻的脸重新回到屏幕上,神色比之前还要沉重几分:“情况紧急,所有中级以上的执行专员立即赶往C市临时据点,具体-位置会在APP上标明,全球各地的GE分部都会协助你们。”
·
和气氛严肃的GE不同,在地球的另一处,是一片欢腾甚至狂热的场景。
如同角斗场的地下空间内,空气里纠缠着新鲜的铁锈味,地上是飞溅的热血,这里正在进行一场厮杀,胜者获得活下去的机会,败者以自己的鲜血为今日的庆典装点喜庆的红色。
周围的观众一个个神色激昂,仿佛一群被血腥刺-激的野兽。
“Wooooooo——————”
“Great!!!”
“杀了他!撕碎他!!”
当场上两人终于决出胜负后,所有观众齐齐爆发出了震天的呐喊,有的人忍耐不住开始破坏周围的环境,甚至互相攻击,原始、嗜血、狂热的气氛充斥了整个空间。
奇怪的是,场上的厮杀都已经结束了,他们却仍旧盯着充斥着战斗痕迹的中心,像是在期待什么。
然而他们期待的画面没有上演,一个个眼眸猩红的观众闹了一阵,最终还是离场了。
当所有的喧嚣结束,一道身着白色长裙的身影走上了角斗场。
宁二十一的长发披散下来,今天他没有刻意换上男装,身着长裙的他少了几分随和,看起来多了妖异和阴柔。
地面上的血迹还没有被打扫,依旧带着属于人-体的温度,雪白的赤足踏上血迹,沾染了红色后,衬托得那白色更加的白。
宁二十一环顾着这个陪伴自己成长的舞台,脸上挂起笑容。
这里的每一寸都让他感觉无比熟悉,他曾经在这里送走了一个个和自己一起长大的“同伴”,也有许多次受了重伤命在旦夕,但最终他还是活了下来,并一次比一次强大,最终进化成为这个舞台唯一的王者。
“每当有什么值得开心的事情,您总是喜欢看我们的表演。”他的声音里带着怀念,像是在和老朋友叙旧。
身后的漆黑通道里,韦德·科贝特的身形一点点出现。
他看起来比之前更老迈了,原本挺直的脊背佝偻下去,眼窝深陷,脸皮像是挂不住一样往下耷拉,双腿也不听使唤,脖子上套着个沉重的金属项圈,压得他呼吸困难,上面连着截锁链,看着像只年迈到只能苟延残喘的狗。
韦德·科贝特看着角斗场上宁二十一起舞的身影,在一片杂乱的血色里,他赤着足旋转,舞步轻快,动作优雅如一只戏水的天鹅,动作间,白色的衣裙翻飞,像是血色地狱里绽开的纯洁花朵。
然而这个人不是什么纯洁的花朵,他就是地狱本身。
宁二十一舞动的速度越来越快,他在血泊中蹁跹飞舞,随着他的脚步,一朵朵血色的花逐渐蔓延,一点点在冰冷的地面上绽放开来。
终于,这段无声的舞蹈结束了。
宁二十一转过头,看着只能撑着墙壁固定身体的韦德·科贝特:“您曾经说过,现在的人类已经停止进化了,他们安定得太久,不再想怎么变强。只要拥有数量庞大的金钱,不论怎样劣质的基因都妄想要流传下去,卑劣的弱者也能通过欺骗、同情苟延残喘。”
“地心石,正好可以让人类重新认识自我。”
“我们原本就是动物,和野兽没有什么区别,为什么要以文明为理由压抑自己呢?与其让一群弱者依靠积累的优势制定规则剥削另一群弱者,不如将所有人混在一起,在厮杀和战斗里决出真正的最强者,这样才是最有效的方式。”
“科贝特先生,这是您教会我的道理。”宁二十一一步步朝他走来。
“嗬嗬……”韦德·科贝特依靠着墙壁,冷汗从额头不间断地滚落。
他无助地看向逐渐靠近自己的人,这张脸曾经让他多快乐,现在就能带给他多大的痛苦,他甚至经常会想自己怎么还不死呢?他已经这么老了,他的身体已经这么迟钝了,为什么生命力还是这么顽强?
修长的手指扯住了他脖子上的锁链,强迫他朝前倾斜身体。
宁二十一精致漂亮的脸上露出笑容:“这次我也会带上您的,让您亲自体会一下,进化的魅力。”
“不、不、不——”韦德·科贝特惊恐地摇头,他想要逃离对方的掌控。
可是他无力的身体连站着都困难,怎么可能敌得过身为能力者的宁二十一?他拼尽了全力,却仍然在原地,和一只被拴住的狗没什么区别。
一切都变了,原本任他掌控生死的少年已经长成了恶魔。当年他可以轻易攥住宁二十一纤细的脖颈剥夺对方呼吸的权利,欣赏少年雪□□致的面容上濒死的痛苦,现在宁二十一也同样拥有任意支配他的权利。
他并没有说“不”的资格。
“啊——啊啊啊啊——————啊——————”
意识到这一点,曾经高高在上的大富豪崩溃了,他嘶哑地尖叫起来,声音破碎,宛如穷途末路的兽。
宁二十一随手扔掉手中的锁链,视线从蜷缩在地上无助哭嚎的韦德·科贝特身上挪开,忽然有些惆怅:“我还想要来一次环球旅行呢……”
可惜地心石已经行动起来,也不知道这一轮动荡后,那些全球最美的风景还能剩下多少。
“算了,等整个世界被改造之后再说吧。”
“该行动了。”
·
肖澄先将呱呱送去了伊丽莎白那里,和森林里那次不同,B市的情况未明,危险也更胜之前,呱呱这种弱小的留存物已经不适合继续跟着他们了。
呱鹅子有些沮丧地窝在金发小姑娘怀里,不到一天的时间,不仅它期待的B市之行泡汤,它还要和自己最喜欢的人类分开,向来热情的大白鹅整个鹅子都蔫巴巴的。
肖澄摸着它毛茸茸的脑袋:“乖乖呆在这里,等一切结束我们就回来接你。”
“呱……”呱呱有气无力地回答。
伊丽莎白抱紧呱呱,认真和肖澄保证道:“我一定会照顾好呱呱的。”
“谢谢。”
说着,伊丽莎白看了眼站在不远处的姨妈,压低声音凑近肖澄:“之前森林的事情再次发生了吗?姨妈会不会……也遇到爸爸妈妈那样的事情?”
肖澄半蹲下来,尽量平视着她:“我会尽力阻止同样的事情发生,不仅有我,还有好多和我一样的哥哥姐姐们,我们都会保护你们。”
听到这句话,伊丽莎白的小脸上骤然绽放了笑容:“真的?肖澄哥哥最厉害了!”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保证。”肖澄顺便拍了拍小姑娘的头。
·
之后,肖澄与苏鹤延火速坐上了GE安排的飞机,和其他几位执行专员一起前往C市。
然后马不停蹄地,在接受了短暂的培训后,一人穿戴上了一套全新的作战服,这是华夏分部最近联合各国研发部的精英搞出来的,能尽量隔绝地心石影响的装备。
这衣服材料柔软又有弹性,丝毫不影响活动,并且手套可以取下,方便能力者们使用能力。
另外有一点是,新作战服的剪裁完全贴合了身体,将穿着者的每一个身材细节都显示出来,甚至隐约可见肌肉纹理。
肖澄看着苏鹤延被黑色作战服勾勒出的宽肩窄腰大长腿,还有活动之间脊背和肩胛骨的漂亮线条,感觉这衣服的设计师真是太鬼才了,这色气满满的剪裁方式,让人很难在初见的时候正经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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