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怎么做?”
余年深吸一口气,抬头问他们:“需要我怎么做?”
“我们需要证据。”
陆阙说:“只有你能拿到的证据。”
证据毋庸置疑,都在盛辉的地下实验室。而除了余年,几乎没有第二个人有可能踏入地下实验室。
因为对盛辉来说,余年是特殊的,又或者说是最对他胃口,与他“理念”最相符的。
他们都厌恶憎恨吸血鬼,有着共同的目标,他想把余年培养成第二个他。
陆阙给了他一副眼镜。
那是他轻飘飘一句之后,张梁慎找那位档案局的老乡费劲弄来的。
外观看上去就是稀松平常的近视眼镜,实际在镜框边缘安装了超微型摄像头,在视物的同时能够将画面实时传递到匹配的电子设备上,然后保存。
他们要用余年的眼睛去找证据,同时记录下地下实验室全部画面。
“你说明天下午,你会跟盛辉去城郊房子是不是?”
“对。”
“进得去实验室么?”
“我知道密码是什么,如果盛教授不在,我就可以进去。”
“好。”
陆阙说:“明天你们过去之后,我会放办法引开盛辉,绊住他,你趁机进实验室找证据。”
“记住,里面看到的所有画面,都要完整记录下。”
-
“你昨天去哪儿了?”
“有点感冒,在宿舍睡了一下午。”
坐在车上,余年努力表现的没那么紧张。
“好了?”盛辉问。
“嗯,好了。”余年说:“谢谢教授关心。”
盛辉没再说话。
车辆行驶进入小区后停入车库,余年戴上眼镜,跟在盛辉后面下车。
他所看到的所有画面实时显示在另一处的显示器中。
“进去。”
陆阙的声音通过入耳式蓝牙耳机传出,远距离指挥着余年的行动:“等他将你的工作交代完成,我会引他离开。”
余年清了下喉咙示意明白,面不改色跟着盛辉进入大门。
盛辉将他带去书房,指着桌面厚厚一沓文件:“把它们全部批改出来,再分类录入档案,弄完之后,你就可以离开了。”
余年走过去看了一眼。
那些原本都是盛辉的工作,不管是从专业角度还是敬职角度都不应该由他来代劳。
难怪叫他来这里弄文件,怕是也担心在学校会被看见,遭人怀疑。
所以他又想做什么?
忙什么忙得连本职工作都要全部推给他?
这些疑惑他自然不会问,盛辉也不可能会告诉他,把任务分派完成便匆匆离开书房下楼去往实验室。
余年跟出去,站在走廊往楼下看。
不知道陆阙用了什么方法,盛辉才走到地下室入口,就铁青着脸被一通电话叫走了。
偌大空荡的独栋别墅就剩下了他一个人。
“现在去实验室。”陆阙提醒他。
余年说明白,立刻下楼,熟稔来到实验室入口。
密码不是盛辉告诉他的,是他在某次盛辉边接电话边开锁的疏忽之下偶然看见的。
有三次机会,他仔细回忆后试了第一次,无惊无险,门成功打开。
“漂亮!”张梁慎忍不住赞了一句。
他就喜欢这样一路顺利的行事走向,年纪大了,禁不住刺激了。
裴蕴却忍不住紧张。
“怎么办,我心跳好快。”
他被感染了张梁慎的哔哔症,抱着陆阙手臂,凑在他身边嘀咕:“整得跟拍电影谍战卧底篇似的,不会出什么意外吧,余年你行不行?你淡定点别紧张,千万别关键时候掉链子啊。”
“”
余年沉默两秒:“你能别说话吗?”
本来还好,被他一通念叨反而紧张起来了。
陆阙捏捏他后颈让他放松,低声安慰:“别怕,有我们在,不会有事。”
裴蕴乖乖闭嘴。
随着余年踏进入口,实验室全貌逐渐展现在他们眼前。
“这也太大了吧?”
张梁慎不由咋舌:“都能当研究院快两个主实验室了。”
而且整个实验室被各种器械标本塞得满满当当,稀奇古怪的什么都有。
最显眼的地方摆放了两个仿真人体标本,因为太真,看起来与尸体无异,第一眼将余年和裴蕴吓了个机灵。
余年还好只是倒抽一口凉气,裴蕴直接一声中气十足的卧槽,完美表达了两人此刻的心境。
“吓死我了!”
裴蕴白着脸拍胸口:“我还以为盛辉已经变态到这种地步,把吸血鬼的尸体拖回家做成标本研究”
余年默默抹了一把额头冷汗。
他按照陆阙的指示,先是绕着实验室转了一圈,将所有的东西全部拍下,然后才开始寻找他们要的东西。
实验室架子多,柜子少,这大大降低了他的寻找难度。
几个柜子挨个找过去,终于在最后一个柜子看见了实验器材以外的东西——一份厚厚的文件夹。
张梁慎忍不住往屏幕前凑了些。
陆阙:“打开。”
余年打开文件夹,取出厚厚一沓文件,一张张翻过去,看清上面记载的东西,余年不由愣住,屏幕前三人也是神态各异。
文件不是什么文件,全都是随意手写记录的东西,什么都有。
有实验反应计算公式,有潦草的细胞结构图,有写了一半暴躁乱画毁掉的鬼画符,有关于生物实验的各种猜想
但让他们惊讶不是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而是其中夹杂的与荆棘麻苏有关的配方表。
每一张都有做细微的改动,并且在配方表的下一张一定是记载的吸血鬼发疯时最细微最全面的表现。
包括他们从正常到完全失控的变化过程,甚至因外力或者内里推动走向死亡的步骤表现。
两者相结合,傻子也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盛辉在拿吸血鬼的生命做实验,以最残忍的方式来一步步改进他的研究成果。
而最讽刺的是,他成功地把所有人都蒙在鼓里,让他们无数人为他的蓄谋对吸血鬼“同仇敌忾”,助纣为虐。
真是悲哀。
但凡大家坚定一些,抛开“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偏见,或许事情也不会发展到如此糟糕的局面。
盛辉是个可怕的天才,不仅仅在科学研究上,更在挑唆人心上。
他抓住了人类心理最深处的阴暗面,一再放大,为他的恶行推波助澜。
余年攥着这些纸张的手忍不住发抖。
看,这竟然就是他一直以来尊崇爱戴的导师,他一直信任崇拜的教授。
一直以来,他竟然是把这样一个魔鬼奉为信仰!
张梁慎有千万句骂人的话,堆成包袱堵在喉咙,一时竟不知道该先骂哪句才好。
裴蕴不知在想什么,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发呆,借此藏起所有的表情。
陆阙偏过头,将他的手拢入手心紧紧握住,源源不断传递给他温度。
“把配方表带走。”
“全部?”
“全部。”
“那那些记录实验反应的”
“那些不用。”
“好!”
苧大高教会议室。
盛辉坐在最末尾,翻看着面前冗长复杂的会议资料,听着几个教授为在他看来没有任何意义的研究项目争论不休,面色越来越沉。
这时,一位长篇大论已久的教授再次将讨论无果的问题抛给他:“盛教授,你觉得呢?”
盛辉眯了眯眼,耐心彻底耗尽:“这就是诸位教授口中的紧急会议?”
众人面面相觑一阵,佯装不解:“盛教授这是什么意思?听您的话,似乎是对我等的研究项目有偏见?”
盛辉看了他们所有人一眼,一言不发起身作势就要离开。
“哎盛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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