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的是达成了。
养灵体质也近在眼前。
然而成果却如煮熟的鸭子,活生生的飞走了。
樊野自闭了。
夏予澜凝出一个虚影,冰冷的扫视着樊野:[多行不义必自毙,你当初用阴菇算计我,害我鬼核被损,性情大变,现在轮到你了吧?]
殷长夏:“太爷爷,你还知道自己性情大变?”
原本是冷血冷心,现在特容易炸毛。
夏予澜老脸挂不住,悄悄对自家小崽子说道:[……不要补刀。]
殷长夏连忙做着乖巧状,反正樊野之前心思也多,嘴他一两句那也是活该。
夏予澜说着风凉话:[半鬼王又怎么样?该变成好大儿,还不是得变成好大儿。]
樊野的表情扭曲,被夏予澜的话给触怒。
他转过头去,看到了殷长夏腿上的伤口,地上的绿毛迅速朝上攀爬,即将要长到殷长夏的身上去。
然而长了一半,就发现长不动了。
樊野反倒无法控制自己的趴到了殷长夏的裤脚上:“你受伤了,没事吧?”
樊野:“!!”
说出关心的句子之后,樊野这才醒过神来,如果不是他自控力超强,那个‘爸’字就要再度说出口了。
樊野如洪水猛兽一般的远离了殷长夏:“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殷长夏:“那你又对我做了什么?”
使用鬼种的事夺走他阳寿的事,他还没追究。
樊野一时语塞,总之不敢再留,戒备的躲到了暗处。
他从未如此害怕。
害怕自己稍微松一松神经,就要一把投向殷长夏的怀抱,朝他伸手要抱抱。
宗昙:“……”
从刚才樊野的话里,宗昙才发现殷长夏受了伤。
虽然只是轻微的伤口,还是让宗昙拧紧了眉头:“先下山,这里没药。”
郑玄海这才回过神来,连忙从外面走了进来,没能看到他们刚才拥抱的一幕。
其他人郑玄海倒是看不清,毕竟全都没有宗昙鬼力充足。郑玄海唯独看得清一袭嫁衣的宗昙,只一眼便僵在了原地。
煞气太浓了。
而这位面带煞气的半鬼王,不咸不淡的看了郑玄海一眼,仿佛极度不情愿的说到:“扶着他下山。”
郑玄海:“……”
他是工具人吗?
郑玄海哪儿敢拒绝,一米八几的壮汉乖得犹如孙子,小心的来到了殷长夏的面前,一把扶住了他:“没事吧?”
殷长夏摇头,明白宗昙不愿意别人来,不过没办法,他是没有实体的厉鬼。
心口有些发痒。
想到这里,殷长夏反倒想让宗昙拥有身体了。
殷长夏小声问郑玄海:“时瑶时钧呢?”
郑玄海:“正在从时家那边赶来。怎么突然这么问?”
殷长夏也不避讳了,反正被郑玄海看到了凶棺,索性破罐子破摔:“时家或许知道樊野的底细……”
郑玄海表情凝重,思索之间不慎碰到了殷长夏的腰。
一个阴冷的目光刺得郑玄海立即松了手,根本无法忽视,就像是他刚才扶过的地方在被死死盯着,稍微过界一点,就会挨后面的人的眼刀子。
郑玄海尝到了欲哭无泪的滋味,这简直是在盯老婆!
又不是被戴了绿帽?
第126章
宗昙若不是厉鬼,恐怕也轮不到自己去扶。
郑玄海只觉如芒刺背,哪儿哪儿都疼,尽量让自己的动作再细致一点,可别又碰到殷长夏什么地方了。
这可不是载物鬼魂对主人的占有欲,这分明是对老婆!
郑玄海肌肉绷紧,渡过了极其难熬的时间,终于抵达了山脚。
任叔正在坝子里抽着旱烟,嘴里叼着杆儿,手指甲也被烟草给熏黄发硬。
他陷入了回忆,喃喃自语道:“还真是给我出了个难题,阿祈这孩子,再多开几口凶棺,可不是供奉那么简单的事了。”
偌大的夏家,就只剩下他了。
除非从石头里再蹦出一个夏家人,不然供奉的担子可全都落到了他的身上。
开棺开到最后,便会引发‘那种’后果。
任叔长满褶皱的脸上满是沧桑:“难诶——”
他才刚刚哀嚎到一半,便瞧见前方赶来的一拨人,面颊涨红的把话给憋了回去。
任叔连坐也不坐了,赶忙走到了那边:“这是怎么了?”
殷长夏:“受了点伤,没事。”
任叔想着他这段时间都在凶宅,受伤可不得了。
他连忙搬来宽板凳,让殷长夏坐在了上面,撕拉一声便将他的裤子给扯开,露出了里面被腐烂鱼骨刮伤的大腿。
说来也巧,他白皙的大腿处不仅有刮伤,还有双鱼玉佩烙下的印记。
任叔拧紧了眉头:“这不是……”
殷长夏紧盯着他:“任叔,你认得双鱼玉佩?”
任叔如梦初醒,连连打着哈哈:“我一个小老头,哪里知道什么双鱼玉佩……”
话到此处,任叔也沉默了下来,在解释伤口和隐瞒之间选择了前者,也顾不上会被殷长夏深究,“这个伤口虽然看着轻,但止不得伤口会逐渐扩大,变成鱼骨的样子。”
殷长夏:“……”
任叔跟郑玄海使着眼色:“赶紧把他送屋里。”
殷长夏忍不住吐槽:[连被双鱼玉佩伤着,之后会发生什么都说出来了,这次一定要逼问他凶棺的事。]
隔了老半天,殷长夏都没得到回应,不由觉得奇怪:[宗昙?]
宗昙气压极低,负面情绪在扎根生芽。
他看着沉静,实则这次的事情,已经快要让他失去自控力。
宗昙眼底氤氲着风暴:[进去再说。]
殷长夏被郑玄海扶到了里面,刚路过任叔的房间,惊鸿一瞥间,却瞧见屋子里十分凌乱。
殷长夏:“这是在翻箱倒柜的找什么呢?”
任叔:“我刚从外面回来,就坐了一小会儿,哪能找什么啊?”
他刚走了进来,声音就忽然间哑了。
房门是虚掩着的,从缝隙里还能窥探到一角,衣柜的衣服被扯了出来,锁住的大木箱的桃木剑、黑驴蹄子、狗血等等全都落在了地上。
这哪里是在找什么东西,分明是被人掀了家!
任叔的表情变得凝重,彻底将房门打开,着急的拍着大腿:“糟糕了。”
东西被人给拿走了。
藏得这么隐匿,竟然能翻得出来?
任叔的面色一阵青一阵紫,想到昨夜陆子珩突然间来了电话,便是中了调虎离山,才引得他手下的人趁虚而入。
任叔着急的将手放到了殷长夏的肩膀上:“小祈,陆、陆子珩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殷长夏和郑玄海表情皆是一变。
看任叔的模样,跟他们在凶宅里遇到的事情,恐怕有着联系。
殷长夏声音微冷:“你丢了什么?”
任叔:“……”
殷长夏:“事到如今,你还不肯说吗?凶宅里足有两口凶棺被陆子珩打开了。”
任叔眼底翻涌着惊涛骇浪,原本是想瞒着不让殷长夏知道的,现今只剩下了僵硬,仿佛苍老了十岁。
他一口又一口的抽着旱烟,到最后拿了一瓶他自己调制的药膏:“行吧,我告诉你,不过先去你的房间。”
几人沉默着,很快便抵达了殷长夏的房间。
外面秋意浓浓,不断有未扫的腐叶被新的秋叶所遮盖,深色、浅色、腐烂色……互相堆叠在一起,有种说不出的凄凉感。
郑玄海扶着殷长夏坐到了床沿,任叔这才将药膏递给了他:“刮伤而已,不是很严重,但怕双鱼玉佩的阴邪,还是需要用药。”
殷长夏:“嗯。”
任叔含着铜制烟杆,这才说起:“被拿走的是当初第一任镇棺人夏予澜所写的手札,他在里面详细推演了凶棺的好处和危害,并告诫后世之人,至多让凶棺维系夏家福祉五百年,镇棺人应在他这一代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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