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物生:……
盛怀昭:不爱,谢谢。
系统:“而且你就算化形也是木头,不像人更不好看。”
眼看它又要发作,盛怀昭警告轻咳,系统悄悄吐舌头不说话。
万物深呼吸几次,回归理智,想起自己进识海的理由,指尖生根落地。
然而尚未触及回忆,它却发现盛怀昭的识海有一重坚挺稳健的屏障,没有丝毫让外物入侵的破绽。
它结结实实撞在南墙之上。
盛怀昭的记忆事关这个世界观,是绝对不能被书里的任何人窥探的,所以先前他让万物生去吞噬莫壬,以摸清他没有系统保护的精神禁制。
木头娃娃气急败坏,一屁股坐在识海里生闷气。
早知道就去另一个人的识海里了,至少不用受这等怨气。
越想越委屈,它干脆在盛怀昭的识海里打滚:“你快点过去,我要去云谏的识海里,我不要留在你这里!”
盛怀昭跟系统都被他吵得脑仁疼。
在小东西撒野之际,盛怀昭询问系统:“他进识海能做什么?”
系统:“万物生所谓的汲取灵智实际上是回溯原身的记忆,将从前所经历过的事情唤醒再经历一遍,品尝人间七情六欲,喜怒哀乐,甚至可以参与其中。”
盛怀昭:“这样不就可以篡改记忆?”
万物生:“可以。但他醒来是否还记得被篡改的一切,取决于我。”
系统、盛怀昭:……
忘记这小赖皮在识海能直接听到对话了。
但这是个好机会。
因为互换灵核,系统读取不了男主的记忆,而今有了万物生……盛怀昭能把遗失的剧情还有那位畜丨生师父与云谏的因果统统挖掘出来。
盛怀昭心绪落定:“回溯记忆会有什么副作用吗?”
万物生:“……没有什么副作用。”
盛怀昭:“那江菀珠为什么长睡不醒?”
系统瞅着木头娃娃心虚地别开眼,用光团身子往他跟前撞了一下:“问你话呢,眼神飘什么!”
万物生愤懑地瞪他一眼,木头眼珠子略微有些呆滞,却依旧嘴硬:“因人而异,江菀珠修为那么低,自然是有些副作用的,但他能一样吗?”
万物生喜形于色,又在盛怀昭的识海里,这木头娃娃在想什么他一眼就能看明白。
沉吟片刻,他问:“要如何进入他的识海?”
万物生:“靠近即可。”
缠绕盛怀昭双手的枝干褪去,他揉着自己被锢疼的手腕缓缓落地,走到仍在昏迷的云谏跟前。
少年双眸轻阖,细长浓郁的眼睫如夜蝶停落的羽翼,面如沉霜素雪,贴近时甚至能看到上面蜿蜒的血管。
他眼下的两道红痕,在苍白的脸上愈发病态的旖旎浓艳。
只是沉睡,他的两个人格像融合在一起,让盛怀昭拿不定主意该以什么表情面对他。
都是麻烦。
盛怀昭的手心刚贴附上云谏的侧脸,眼前人惨白的嘴唇便轻启颤动。
“……不要靠近我。”
虚弱至此却冷漠不减,是冰山的人格。
盛怀昭偏了下脑袋:“你怎么这么横,我关心你还要凶我。”
云谏微顿,分明知道盛怀昭是故作娇嗔,但还是忍不住抿紧了嘴唇:“是我,你很失望吧。”
盛怀昭反应了一会儿,这才意识到他说的是小哭包。
盛怀昭猜过夜间的冰山对小哭包会排斥,厌恶,或者说想铲除那个软弱的人格,但从没想过他会认为自己的出现让人失望。
他悠然拖慢了嗓音,淡道:“你不是挺讨厌我的吗?为什么要那么在意我失望不失望?”
这是盛怀昭一直想问的,毕竟像一开始那样,动不动就对他发脾气、甩脸色、冷言冷语质问才是正常的冰山,他这段时间怎么变得那么矫情。
跟前的人沉默良久,才慢慢睁开眼,落着血色的眼瞳里映出盛怀昭的轮廓。
某种隐秘的情绪被藏在深处,瞳仁之上静如死水。
他喉间有血,磨得声音喑哑低沉:“相看两厌。”
盛怀昭淡然挑眉,还真敢说的。
系统在识海里啧啧摇头,万物生看得糊里糊涂。
万物生:“我分明记得之前他还抱着盛怀昭哭,现在为什么那么冷。”
系统:“这你就不懂了,典型的口是心非。”
万物生的认知模糊懵懂:“意思是他言说讨厌,实则喜欢?”
盛怀昭觉得自己有必要在识海里给两人搭个台子,让它们天天说相声。
系统意识到盛怀昭心情不对,轻碰了碰万物生,一光一木噤声不语。
盛怀昭放下轻触过云谏侧脸的手,如失落般低头:“你原认为我们相看两厌啊。”
云谏被枝干缠绕的指节轻扣,牵连掌心的伤口,隐隐作痛。
该是如此。
盛怀昭的所有温柔,分明都不是对他。
他重新阖上眼,克制自己不去观察眼前人的表情变动,然而新枝却紧握他的手,让他无法摒弃耳畔的声音。
盛怀昭嗓音轻慢,透着一丝微不可察的狡黠:“……但我看你,不觉得讨厌啊。”
所有的克制一击即碎。
云谏薄唇紧抿,心府的跳动明明比先前要快,却不愿承认般地扭头:“你口不应心。”
盛怀昭又懒散地笑了:“你在这里彰显你的四字成语库是吧?”
他皱眉,为什么总在危急关头这人皆如此轻浮玩闹?
云谏蹙眉想反驳,便听见低轻的笑意:“真难哄。”
哄字温柔,一瞬将那日在魔域里所有亲密的记忆翻涌浮现,种种回忆蒸得他脸颊发烫:“你到底……”
话音未落,刚刚触碰过脸颊的手重新落到脸上,随之而来是眉心轻柔的一吻。
轻如鹅羽拂过,却让他心魂具怔。
他……被亲了?
*
万物生渡入云谏的识海里。
若说盛怀昭的识海是虚幻不实的一片荒原,那么云谏的识海则是风雨交加残破不堪的废墟。
万物生都忍不住:“明明修为不低,灵府却残缺如此……”
“你不是说要回溯他的记忆吗?”盛怀昭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吓得万物生浑身一哆嗦。
“你,你怎么跟进来了?”它惊恐道。
盛怀昭也觉得疑惑:“我还想问你,我怎么在这里。”
他承认自己是动了邪心,作恶亲了云谏的眉心一下,结果再睁开眼就在这片废墟里。
先前还在怀疑是不是万物生耍了什么手段把他骗到这里来,但从万物生的反应来看,显然不是。
万物生思忖片刻:“或许是因为你跟我之间那等怪异紧密的联系。”
系统给了正确答案:宿主,你收服的白虎跟万物生都烙下你的刻印,自然与你关系紧密……而识海相当于脱离修真界的精神世界,万物生受刻印限制,便让你也跟着进来了。
盛怀昭了然:就像我遛狗被狗拽着到处跑,狗钻到水坑子里,但因为劲儿大且有牵引绳的存在,我也被拽下去了。
系统:……道理我都懂,但你为什么要把人家男主的识海比作水坑子。
盛怀昭:你怎么不说我把万物生比作狗呢?
万物生警惕地盯着盛怀昭,他从来想过有一天能看到凡人出入别人的识海。
这里可是修者最为隐私的地方,一生都不会容许外人窥探的,它作为上古灵木,千秋更迭万代演变才衍生出此种能力,而盛怀昭却只是亲了那人的额头一下……
万物生面色凝重。
……难不成,此人其实很强?先前一直都低估他了?
盛怀昭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这小屁孩又在胡思乱想,抬头轻弹了一下它的脑门:“做你该做的。”
万物生是木头,不知道疼,叽歪两下确定盛怀昭是不会离开了,光团碎散,如缥缈的碎星渗入废墟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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