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西装的男人从她身边走过,皱眉道:“便利店上班的人,怎么说都有点力气,你别疑神疑鬼的。”
女人淡淡道:“我又没有说什么,刚刚监测到的波动的确是在这附近出现的。”
男人沉默了一会,按着手里的烟说:“我会注意这个地方的。”他靠车边朝里面看了一眼,冷笑一声说:“这家伙挺能耐,弄出这么大动静,把隔壁的湖都弄掉一半的水,害得我回去还要打报告。”
纪霖把箱子里的货搬到库房去,他洗手出来,看着外面的人已经被后面来的几辆警车带走了,方靖也跟着上了车,只是上车前往这边看了一眼。
同方靖看了个对眼,纪霖也不躲,目送着他上了警车。
孙正放完东西出来的时候,纪霖正拿伞准备走,他喊了一声:“小纪。”
纪霖一顿,心里抱怨又有什么事情?
他转身,就看孙正提着一袋零食给他,笑着道:“今天麻烦你跑一趟了。”
纪霖伸手接过袋子,淡淡道:“下次这种事打电话给老板,比打给我管用。”
孙正连连点头,说知道了。
纪霖同方靖一路来的,只是一前一后刻意分开走,现在打车也打不到,只能步行回家。等走回家的时候,纪霖一边进家门一边脱身上的衣服。
上午被方靖用过的手机还在卓上,纪霖洗澡出来坐在沙发上想了想,伸手将老手机里面的电话卡取了出来放在一边。
方靖他们在看守所蹲了半天就被弄了出去。陆老四坐在车里骂了一段脏话,方靖没有出声,只安静听着。
郭峰带着人比陆老四他们后一点出来,他瞧见路边陆老四的车,转头对身边跟着的人说:“他妈的遇见陆胖子就出事,这几天绕着走,省的给自己身沾晦气。”
陆老四也瞧见了郭峰,叼着烟道:“这两天别蠢得跟猪一样凑上去找郭疯子的麻烦,都消停两天。”
“不过那个便利店报警的,给我盯着。”
陆老四冷笑了一声,旁边的人提醒:“那是赵哑巴的店。”
“赵哑巴又怎么了,妈的害得老子进局子,就是赵哑巴的店老子也给砸了。”陆老四想了想,还是说:“你们做事的时候干净点,把脸都遮住,少给人留把柄。”
他看了身边安静坐着的方靖一眼,想了想,直接说:“这次方靖带着人去, 做干净点。你办事我放心。”
第七章
夜已经深了,因为下过雨的缘故,天气凉快了很多,没有空调的晚上也不再那么难敖。
房间里的电风扇发出机身转动的咔咔声,吹出来的一丝风扫到方靖的身上。
不知道是不是床太硬的缘故,他总觉得自己身上的伤口在发疼发涨,刚刚换过药的地方还被药水刺激得刺痛。
房间里别的人已经睡熟了,发出不算小的呼噜声,方靖转头看了那边一眼,又听见有人说梦话的声音。
他叹了口气,闭上眼睛不去理会。
方请回到了瓦楞街,住了快一年的矮平房,现在却觉得难以忍受。
耳边的呼噜声此起彼伏,梦话声和磨牙交织,方靖几乎是闭着眼睛躺了一夜,睡也睡得不深,迷迷糊糊月一阵,就已经被人叫醒。
旁边的人正准备收拾了出去,见他醒了就问:“靖哥,今天你出去吗?”
“不出去了,身上的伤还没好。”方靖伸手摸了摸自己身上缠着的纱布,其实睡了一夜他身上的伤口已经好了很多,几乎没有了疼痛的感觉。
“行,那你好好休息。”
方靖在床上躺了没一阵,就听见房门一响,他睁眼看是项翔蹑手蹑脚从外面走进来。
“怎么了?”方靖坐起来问。
项翔将手上提着的早饭放到他面前,小声道:“我看着他们都出去了我才来的,放心,没有人看见。”
方靖恩了一声,他还没有刷牙,暂时不想吃东西。
“靖哥你身上的伤好点了没?”项翔问。
方靖眼也不抬,懒懒道:“才两天能怎么好?”
项翔哦了一声,尴尬笑了两声,觉得是自己多问了。他摸了摸自己的头,又问:“那陆老大叫你去做事,你什么时候去啊?”
“你怎么知道他有事情交给我的?”方靖眉头一皱。
昨天陆老四是在车上告诉他的,项翔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项翔:“我听闫樊他们说的,还听见他们说你现在是陆老大看重的人,说好……”他说着瞥了眼方靖的脸色,见他面上没什么变化,才道:“靖哥,你也别同他们计较。你这伤还没有好,要是他们再耍什么阴招,你一个有时候也招架不住。”
“等我身上伤好了自然会找他们算账,到时候一个都跑不掉。”方靖冷笑一声,突然想起件事。
他冲着项翔伸手说:“把你手机借我打个电话。”
陆老四要砸店的事情得告诉纪霖一声,特别是叫他注意安全,虽然自己不会去堵人,但是说不好陆老四会叫别的人去堵。
项翔哦了一声,把手机递过去。
方靖接过来问:“通话记录介意我翻一下吗?我不记得我朋友的号码了。”
“随便你翻,反正也没有什么别的。”项翔看着方靖拔了电话过去,但没多久就听见手机里提醒您拔打的号码已关机。
方靖皱眉将手机拿下来,看了眼号码,确定是这个没错便又拨了一遍过去。
依旧还是提醒您拨打的号码已关机。
“妈的。”方靖将手机一下扔在床上。
纪霖把手机关了,是怕自己打电话过去找他吗?方靖坐在床上脸色算不得很好,他不死心,拿着项翔手机又打了一遍。
现在是白天,纪霖怎么说也不会将手机一直关着。
可是这次也没有接通。
项翔看着方靖紧紧捏着自己的手机,生怕靖哥力气太大,自己刚买两个星期的手机就天折在他手上。
“我等下再打。”
方靖起身去了洗漱间收拾自己,又把项翔带来的早饭吃完,被放在一边的手机也依旧没有响。
倒是他不是往手机上瞟上一眼,让项翔忍不住问:“靖哥,你这是给什么朋友打电话啊?这时候没接说不好还没起呢……”
方靖没有接话,只是擦了擦嘴,将电话又拨了过去。
依旧是关机。
他面无表情将电话挂断,将手机还给了项翔。
“要是有这个号码的电话过来,你先接了,然后告诉我。”方靖顿了顿。补充道:“最好第一时间告诉我。”
项翔点头,虽然不知道是什么重要电话,但是他向方靖保证,一旦接到电话就会立马告诉他。
等到项翔走了,方靖拆开了腰上的绷带,原来上面的乌青和伤口都已经消失了,只留下两道还未掉落的痂痕。
方靖看了看,将纱布缠了回去,又躺在了床上。
直到自己身上的纱布拆掉,纪霖的电话也没有打过来,甚至连一条短信也没有。方靖不是没有想过直接去便利店找他但是每当他准备去的时候,又总是会犹豫,在心里质问自己为什么要去告诉他。
给自己上药包扎伤口,带自己回家,那是纪霖心善人好。但是自己主动去找他,会不会让他觉得自己是个无赖?他那种老实守法的人应该是不想同我这种混混扯上关系的,要不然怎么电话都不接。
方靖坐在酒吧的高椅子上抽着烟,激情的音乐声冲击着耳膜,客人在舞池里摇晃着,但方靖只看了一眼就觉得吵。
他买了个新手机,现在手机屏幕上正亮着一串方靖已经倒肯如流的号码,但是拨号键却迟迟按不下去。
方靖想反正纪霖也不会接,他本来就不喜欢自己这种打架的混混,要不然那天也不会报警。
明明知道自己在那里,依旧还是打电话报警。
不过他一定是被吓着了,纪霖那种一看就老实的人,见了两拨人打架的样子怎么会不怕?方靖在心里替他开脱着,手指悬在拨号键半天按不下去,直到屏幕灯熄灭映照出那张紧皱眉头的丧脸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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