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毅嗤笑一声,“这穷山僻壤的,有什么墓好盗的。”
纪霖坐在车上看着窗外没有说话,邹丰明回头看了眼见他一脸郁色,便道:“怎么了,小纪?心情不好。”
纪霖看了他一眼,叹气道:“有点饿了。”
“那就先去吃东西,中午休息一下,待会下午我们去下一个地方。”邹丰明将手机里的地图打开, 他看了一阵道:“你们这里防汛工作做得很一般嘛,明明知道每年这个时候都下大雨,怎么还不好好修修?”
“这也不是说没修,年年修,年年涨,上面点头保证,下面拿钱办事,中间总有些人……”司嘉宏冷笑了一声转而叹气说:“还是你们阜德好,大城市就是不一样。”
“大城市也麻烦多着呢,房价一年高过一年,工资还他妈不见长。” 邹丰明拿着手机念念叨叨,转头问史毅:“你们罗医生问中午要吃什么?”
“随便。” 史毅揉着肚子,“我只想洗澡,我现在心里只有洗澡。”
纪霖谈淡道:“我都可以。”
他说着手机一震,拿出来就看见方靖发给他的照片,满满一桌子菜还有方靖一张面无表情的脸。
消息跟着发过来。
“吃午饭,你吃饭了吗?”
“记得吃饭。”
纪霖一直冷着的脸软和下来,他看着屏幕笑了笑,回消息说:“还没有,正在去的路上。中午吃了休息会再去学校。”
方靖发了个OK的手势。
给方靖发完消息,纪霖心情好了点,他看着窗户外面不断往后的景色,揉了揉脑袋,叹了口气。
“你们说,那个人从棺材里爬出来,他会干什么去?”史毅问。
司嘉宏瘪了瘪嘴,“那怎么知道呢?不过要是我就一定回来报仇,是谁把我关进棺材里活埋进地里,我就照原样的报复他们。”
“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可能会更残酷点,比如给他们的手骨脚骨上打两个洞?”陈姝突然出声,她耸耸肩笑着说:“女人都是很记仇的。”
邹丰明挑了挑眉,玩着手里的手机说:“我就不一样了,我会在晚上把他们埋进地里,但在早上的时候又把人提出来扔回床上,吓死他们。”
史毅闻言啧啧两声,“是个狠人。”
他转头看向后面一直沉默着的纪霖,问:“纪哥你呢?”
纪霖看向他,想了想说:“我不知道。可能会永远离开这个地方再也不回来了吧,也可能会报复他们, 看我心情吧。”
“那你心情不好的话,不会是直接杀了他们?”史毅问。
纪霖笑了一声,开口问:“你说把一个人从一百层楼高的地方扔下来,他是被摔死还是 在落下的时候被自己吓死?”
史毅愣了。
“心情不好的话,我就把这些人都从一百层楼扔下来,满足我自己的好奇心。
车中安静一阵,邹丰明沉吟道:“我觉得吓死的 可能性比较大。”
走到一半的时候天上又开始下雨了,滴滴答答落在车上,将车上的泥巴冲洗干净,司嘉宏打开雨刷,叹息道:“这又开始下雨了,幸好家里有烘干机,不然我衣服都不够穿了。”
“待会路过警察大队的时候停一下,我直接拿东西去化验。”陈姝道。
邹丰明看她,“我们等你吧,待会一起吃饭,我请客。”
“对啊,你叫他们把检验做完了直接把结果发你手机上就行了。”司嘉宏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看了眼地图,啧了一声,“妈的三桥又堵了。”
前面的路太堵,等他们开回酒店的时候,小雨已经变成了大雨。史毅拿着房卡心急火燎冲回了房间洗澡,纪霖将跟着邹丰明直接去了吃饭的地方。
两个人等电梯的时候,邹丰明见着四下无人,出声问:“你以前见过这种活埋的事情?”
纪霖点了点头。
“那个孩子死在棺材里,是你把棺材挖出来的?”邹丰明继续问。
纪霖看他一眼,“这很难想到吗?”
邹丰明笑了一声,“你怎么回事啊,跟我在起的时候就不见笑的,我看你同史毅还有罗宴在一起的时候都是有说有笑的。”
“没有,我只是现在心情不是很好。”纪霖垂着眼,淡淡道,“那个孩子是被自己爹妈亲手放进棺材里的。”
“我不知道能力觉醒的时间在十七岁左右这个数据你们是怎么来的,但是那个孩子只有十四岁,刚刚准备上高中。”
纪霖抿了抿嘴,“不是觉醒时间在十七岁左右,是很多觉醒早的孩子根本就活不到你们发现他们的时候。”
电梯门叮得一声打开,纪霖走了进去,邹丰明站在电梯外面黑着脸看他。
“为什么不早说?就是因为这种事,你才到了阜德,甘心做一个便利店的打工仔?”邹丰明问。
纪霖看着他走近,面上微微笑了一下,“如果你知道,你又能改变什么吗?”他看着邹丰明身侧紧握着的拳头,低声说:“你什么都改变不了,或许你能救下一个两个,但是总会有第三个在你所不知道的地方死去。”
邹丰明没有说话。
纪霖看着慢慢改变的电梯数值,笑着说:“人总是对自己的未知的事物下意识的恐惧,所以那个孩子的行为我也能理解。”
邹丰明黑着脸没有说话。
纪霖见状摇头道:“你就不应该问我这个问题。”
第六十七章
罗宴坐在椅子上正同周望说话,见邹丰明进来还没来得及打招呼,就看见了他的黑脸。他面上一僵,等着人坐到自己身边,才伸手握住了他的小臂,压低了声音说:“冷静点。”
邹丰明感觉到口袋里震动不停的铁片,深呼吸一口气将自己脸上的表情压了下去,他冲着周望一笑,叹气说:“哎,今天倒是有意思,路边挖了个棺材出来,里面却是空的。”
趁着午饭时间,两拨人各自说着白天的发现,纪霖挑着几个菜不停伸筷子,一边听着他们说话一边吃。
邹丰明没动几口,拿着筷子挑挑拣拣,另外一只手间的香烟就没有停过。
他坐在离邹丰明最远的一边,安安静静吃饭给方靖发微信,一副我很听话我很老实的样子。
方靖问他菜怎么样。
纪霖拍了个照发给他:点的菜不错,很好吃。
方靖回的很快:那就好,我睡觉了,你多吃点。
纪霖将手机收回去,又给自己添了一碗汤。
席间邹丰明将今天发现个空棺材的事情告诉了周望,顺带还问了句有没有谢家铺当地居民的户籍资料。
“你这可是为难我了,燕南不比阜德,我要弄这些东西有点麻烦,还要打申请,估计你得等两天。”周望也叼着根烟,同邹丰明对着吞云吐雾。
邹丰明点头,等两天就等两天,总比什么都没有的好。
上午周望这边没有什么发现,两拨人交换了下信息,吃饱喝足又上车继续行动。
屋外的雨时停时下,村里的泥巴路越发难走,男人一身黑衣走在路上,溅起的泥巴水让他熨得平整的西装裤上站上了泥巴,讲究的黑色皮鞋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但是他依旧举着伞向前走着。
突然男人停了下来,他转头看着身后微微笑道:“我想偷偷跟在别人身后算不得好习惯。”
“你知道就不算偷。”出乎意料的,声音是从男人身前传来。
黎峰手中打着一把黑伞有点无奈地看着男人,“先生,我觉得您出门之前应该通知我们一声,崔声他们很着急。”
先生笑了笑,他淡淡道:“我只是想要只有一个人的雨后散步而已,你们太大惊小怪了。”
“我们很关心您,先生。您知道您对我们的重要性。”黎峰同他并肩往前走,直到一片墓地中两个人才停了下来。
先生站在上午空棺的埋棺处,将手上的白花放下,垂着眼半晌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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