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前面骂主播连累队友的人看到没有,人家都把怎么苟过副本的办法告诉其他人了。]
[告诉又怎么样?他说的就一定是对的不会死人了?]
[遇到这种队友真的倒霉死了,那些给主播说话的祝你们进副本的时候副本难度也会被队友连累升级。]
作为没有任何粉丝基础的新人主播,伴随着祈无渊直播间人气值的上升,各种各样的观众经常两三句话说不投机就吵起来。
但也慢慢苟出一小簇粉丝。
看到祈无渊朝着哀囚村的方向走去,赵晋明这会终于回过神来,他鼓起勇气喊了一声:“阿渊哥,要不我跟你一块回去!”
祈无渊继续往前走,连一个转身都没有,直白地说:“不要,你只是一个累赘。”
[哈哈哈前面的别吵了,主播说话好直接,我好爱。]
[同样是新人,别人是累赘,主播则是凭一己之力拉高副本难度的变态,这个对比也太惨了吧哈哈哈!]
[我现在就期待主播接下来还能弄出什么意想不到的操作。]
[我也是,我都把主播成那种天才天师、玄学大佬的人设来看直播了。]
李权拉过又一次尴尬得脚趾扣地的赵晋明:“你走个屁,想跟着去找死啊?”
他带着自己宝贝的“最后一个新人”,朝森林深处走去。
“我们离那个神神叨叨的村子远一点,你给我先活下来再说。”
祈无渊独自上路。
还没走多久,他就在一棵树下看到了熟悉的男人身影。
凝实的身体有一半站在阳光下,他的脚下却看不到任何影子。
阴冷的猩红色眼眸不带任何感情地上下打量了一番祈无渊。
“你怎么知道。”
比起之前动不动就放出杀气威胁人的样子,这会的陈烨态度虽然不冷不淡,但是至少不再随时暴露出对祈无渊的杀意。
虽然上次不欢而散,但是一人一鬼再次相见相处得居然诡异地不错。
祈无渊眨了眨眼睛:“怎么知道那个纸扎世界是假的?”
陈烨微微颔首回应。
“你猜。”
祈无渊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怀好意的逗弄。
又在陈烨皱眉前迅速开口说:“其实很简单。”
陈烨问的问题也是祈无渊直播间里的观众没有弄明白的事情。
“堂屋的布置不对。”
祈无渊走路走快了胸口闷,他见陈烨一幅不着急的样子,直接就按着自己的速度慢慢朝村庄走去。
“堂屋墙壁上没有挂画。”
“什么画?”
祈无渊组织了一下语言:“十八层地狱对应刑法的画卷。”
一共十八张画卷,每逢白事请道士来家里做法祭拜的时候就要挂满堂屋两边的墙壁,是绝对不可以跳过的一道程序。
祈无渊从陈道士来堂屋做法但是一张画都没挂出来时就开始了怀疑。
“还有很多其他的地方。”
比如他被陈烨拽着脖子,再把严丝合缝的棺材推开,在瘴气里幻听到的嘈杂声音。
祈无渊好久没和人这样说说话了,可能是打在身上的太阳太温暖,他断断续续又说了一些自己的观察。
村民们从不掩饰的古怪妆容、走形式似的哭丧吃席,山神石像那里虽然有很多暗鬼,但同样也插满了各式的纸人。
还有在山洞里明明全是玩家,却让祈无渊不去开门就会一直在古怪上升的人设崩坏值——似乎在看不到的地方有人正在盯着他的一举一动,这是一种诡异的监视感。
更重要的是村子里没有一户人家储水。
挖掘出一切的违和感后,自然就可以环环相扣得出结论。
“到了。”
祈无渊在村子门口停下来,这是他第一次在大白天来到哀囚村。
真正的哀囚村。
进入村子后,荒芜的气息扑面而来。
杂草占据了每户人家的院子,风一吹扬起一层厚厚的灰尘,除此之外万物俱寂。
宁睡荒野坟,莫入无人村。
荒芜到无人居住的哀囚村看起来平平无奇,却始终有一股挥之不去的阴森弥漫在村子里。
这里灰尘太多,祈无渊没忍住咳嗽了几声,在陈烨的带领下重新来到陈家大院。
白色和红色的布帘各自占据了院子一半的面积,葬礼和婚礼所用的东西强硬地装饰在一起让红事和白事得以同时进行。
比起纸扎世界里陈家大院的布置,哪怕这里已经许久无人居住,但也能让祈无渊从方方面面的布置看出来原本人们对这场红白喜事的考究。
堂屋的门大开,一堆化为灰烬的纸扎物品随着空气流动,带出一股纸张的烧焦味。
位于屋子正中间的棺材盖子紧紧合上,被看不见的东西封印住,凭借蛮力完全打不开。
陈烨站在祈无渊身后冷不丁地开口。
“之所以我的灵魂一直不能逃出这个村子,是因为我缺少一个东西,除非你帮我把那个东西拿回来,不然我永远也出不去。”
他被禁锢太久,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后已经不抱希望了。
陈烨面无表情地给祈无渊说自己需要的是什么东西。
祈无渊问:“什么东西?”
“一颗珠子。”
“珠子里装满了从我体内流出的煞气。”
“可以。”
祈无渊答应下来:“但你得再给我一滴心头血。”
————
今天是农历三月十一日。
忌婚嫁,忌下葬。
陈烨要的煞气珠只会在煞气最浓重的时候出现。
中午十二点整。
白茫茫的雾气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笼罩住了整个村子。
原本荒芜的哀囚村在浓郁雾气笼罩下,逐渐响起了一些细小的声响。
祈无渊独自一人站在陈家大院前面一条窄窄的巷道上。
太阳被厚重的云层遮挡,整个天空都变得十分阴沉,给整个环境加上了一层压抑的灰色滤镜。
风越刮越大,刺耳的狂风扫过祈无渊,让他不得不闭上眼睛抵抗狂风。
大头娃娃手捧着喜糖出现在巷子里,他认出了祈无渊,嘴角咧出更大的开口,露出密密麻麻的尖锐牙齿,屁颠屁颠地朝祈无渊蹦过来。
结果还没接近祈无渊,雾气中伸出一只皮肤松弛瘦如竹竿的手臂直接拎起大头娃娃的后颈。
大头娃娃拼命挣扎,却没有任何挣脱的办法,枯瘦的手臂一把将大头娃娃扯回浓雾中。
紧接着一声声惨叫和令人起鸡皮疙瘩的咀嚼声从雾气中传来,雾气在祈无渊身前身后都停了下来,隔离出唯一一小条没有雾气扩散的道路。
过了一会,抓住大头娃娃的枯瘦手臂的从祈无渊前方的雾气里慢慢地伸出来,一只手臂、两只手臂……一长串手臂构成的诡异身体撑在地上爬行出来。
祈无渊站在原地面无表情地看怪物表演。
成串手臂构成的怪物还没有完全从浓雾里走出来就被什么东西拽住,重新拖回了浓雾中。
被做成纸人的李明狰狞着脸,僵硬地冲祈无渊前面走过来。
祈无渊打了个哈欠:“还用纸人?”
李明顿在原地,最后还是不甘心地退了回去。
祈无渊合眼靠在墙边补充许久没有休息的精神。
忽然,一缕不对劲的轻风从祈无渊脸庞拂过。
祈无渊睁开眼睛,唯一没有被雾气充斥的小巷里,他的前面悄无声息地出现了一群披麻戴孝、抬着棺材的送葬队伍。
一叠又一叠的纸钱洒在路上,风一吹刮得到处都是。
祈无渊的身后,一行送亲队伍也堵了过来。
大红色的衣服在巷子里若隐若现的雾气中显得十分鲜艳,宛如猩红色的血液。
轿子正对着棺材,两方在对峙时都有一股互不相让的劲。
人生大喜之事和大悲之事碰撞在一起。
漫天飞舞的纸钱和吹奏喜乐的唢呐互相映衬。
这种正儿八经的红白撞煞。
普通人遇到这玩意要躲得脸朝着墙、紧贴在墙面,站在原地不看不听,等两方队伍都离开巷子后,再迅速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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