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乘锥:“又一次强调,我说的这些,你别太信,只参考即可。其实我真的不太敢给你提建议,因为我站的高度太低,比起你的长辈来,太容易偏颇。”
我:“作为参考还是很有价值的。长辈的言论太高深,我几乎找不出来他们的建议是什么。”
任泳鸣:“哦,所以听点低端言论有助于你找回对自身智商的信心?”
我:“提一个问题,文前辈你入心魔劫了吗?还是即将入?”
文乘锥:“心魔劫只是放大自己内心的阴暗面,而并不能凭空捏造,所以,如果我因为心魔劫而怂恿你做坏事,那么一定是因为我早就想这么做了。”
我看向任泳鸣。
任泳鸣:“你看我干什么?要我说,想看你做错事、跌跤的人数以亿计。看着光鲜亮丽的修二代跌落凡尘、灰头土脸,修复了小人物们被嫉妒啃食得千疮百孔的心。”
我:“我觉得文道友不是其中之一,不过你可能是。”
任泳鸣:“我嫉妒你做什么?跨种族了。”
我:“同为修士,区别没那么大。”
任泳鸣:“你要不要跟鬼修聊聊这个话题?”
我:“还真可以问问,你要旁听答案吗?”
任泳鸣:“劝你少跟鬼修接触,小心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
我:“半人半鬼、非人非鬼,是怎样的状态?”
任泳鸣:“我怎么知道,我又没那么惨过。”
我:“一定是惨吗?”
任泳鸣:“跟你说我不知道了。”
文乘锥:“对于你已经决定要信任的人,你能信任到什么程度?无论那人做了什么你都能往好的方向理解吗?”
我:“不一定。看环境,看心情,看直觉。比如很多时候我都觉得大师兄在耍我,包括一些看似严肃的事情,我也觉得他说出口的既不完整也包含了很多避重就轻和重点偏移,但是,这不妨碍我按照他希望我做的去做。”
3673_什么程度算合格
文乘锥:“这依然是完全的信任,只不过你信任的不是事件,而是姜未校这个人。你信他即使骗你也不会伤害你,甚至你相信,即使他伤害你,也是出于必须,且那份伤害是所有选择中的最低值,是伤中的尽量不伤。这比信任事件本身更难很多,因为没有很实在的依据,情况又不断变化,但你相信他这个人本心始终不会改变。”
我:“‘相信修士的本心不变’可能不算很难?因为合格的修士都应该是坚定的,都该始终如一。即使中途可能有波折,但很快又会回归正轨。”
文乘锥:“这取决于你将什么程度定义为‘合格’。以最终修为衡量,你认为合格的修士在不夭折的前提下,最高修为能达到什么程度?元婴期?化神期?还是大乘期?肯定不会是金丹期,更不可能是练气筑基期,但是,上限只到低修为的修士才占了绝大多数,于是,不合格的占了绝大多数。”
我:“不单是修为上限所决定的。有些修士很坚定,只是欠缺了其他条件,比如很常见的,灵根不太好,才导致其修为上不去,但这人大体上依然做到了坚守本心不动摇。”
文乘锥:“大体上。”
我:“严谨一点嘛,五灵根的高修为还是能数出好些的。”
任泳鸣:“在历史书中数?”
我:“现今活着的、正处于成长期的,我刚好也认识一个,我上次,就是我接韩艺拓和徐箐的任务之前,见到那位道友时她是金丹巅峰,不知道现在结婴没有。即使还没有,也是迟早的事。”
文乘锥:“饶丘梢?”
我:“文道友也知道她?我相信她将来必然会很有名。”
文乘锥:“五灵根能入金丹便已经很有名了,等到她入元婴之后,更会成为很多人的内心支柱。只不过大多数人只看到了饶丘梢的成就,只由此再一次看到五灵根并非没有前途的实证,却没看到或者没有深刻明白五灵根走到饶丘梢这一步意味着什么。不仅仅是努力,也不仅仅是某些强力机缘,那是很多因素的混合,是直接模仿所不可能复现的综合结果。”
3674_只是猜测
我:“本也没有人能通过复制他人的道而走入高修为?即使曾经有过一门心思这么做且一直走到底的人,但是,最终,其道成为了独立的复制之道,而不再是其所复制的那些道。”
修士的道千奇百怪,无论善恶,几乎能想到的事情都有专门的道。只要足够坚定,似乎什么道都可以走通,似乎什么奇怪的道在大量的怪异道中又都像是怪得很常规。
——所以,邪魔就是邪魔,只是垃圾,在无穷的机会中没有自己开辟出一条道的能力,却不承认自己的无能,只埋怨世界不公、别人不善待他。这种东西当然不值得重视,连称之为恶都拉低了恶的档次。
文乘锥:“你也可以邀请饶丘梢一起去喻桥要带你去的那个秘境。”
我:“我邀请是没问题,但喻桥会同意他们去吗?他连大师兄都拒绝了。”
文乘锥:“喻桥拒绝姜未校参与是因为姜未校出现后喻桥会丢失事情的主导权,但如果是面对一群各有打算的人,喻桥却可以肆意利用。”
我:“你好像知道喻桥想带我去哪儿了?”
文乘锥:“不算很难猜。喻桥的重心在遥镶秘境上,他的一切行为都围绕着这个点。如同要推测姜未校的意图和行为,便需着眼于云霞宗,推测喻桥也只需要关注遥镶秘境即可。遥镶秘境隐藏起来,外人很难一探究竟,但遥镶秘境的镜像秘境烈厄森林却是公开区域。”
文乘锥:“去烈厄中逛一圈,收集其中的异常之处,便大致能推出遥镶的问题了。可能很不精确,但也能有一个大体轮廓。我猜喻桥的目的是吞噬一个秘境,也可能不是秘境,而是秘境雏形,或者类似秘境的小区域,总之,吞噬或者部分吞噬后,有利于遥镶秘境。”
文乘锥:“不过这只是我的猜测。”
我:“文道友,既然我改称你为道友了,那么我们就是平辈论交,所以我们的聊天便可以只是聊天,而不是你指导我。指导时需要谨慎,以防误导,但聊天便可以随意,甚至可以故意说错话,我不会尽信,也不会全然否定。”
我:“就像直播弹幕,很多疑似大能前辈的道友给出了他们的分析或者解说,但是因为大家不容易查证他们的身份与发言意图,所以便会心存疑虑,可又因为那些句子看起来合乎逻辑,所以不妨先信着,等将来遇到反例了再推翻;如果一直遇不到反例,那么一直信着也没大碍,只需要注意别把心中的存疑彻底丢弃。”
3675_真实态度是什么
我:“‘盲目地信’在绝大多数时候都算不上好事,连对自己可依靠的人那么尽信都很危险。带着一丝兜底的疑去相信,在反复的判断对比中去验证,渐渐的,很多东西在自己心中便清晰了起来,自己也便会越来越坚定。”
文乘锥:“平辈论交、相互学习。只有一个问题,你的救命之恩我该怎么还?随着你修为的提升,我的报恩可能性似乎越来越低了。”
我:“那已经成为你的心魔了吗?”
文乘锥:“不确定,也许,所以,该怎么办呢?”
我:“换个思路。既然你难以报恩,那么我做些危害你的事情,让恩仇相抵,如何?”
文乘锥:“听上去不错。你打算做什么?”
我:“邀请你参加喻桥的组队,如果在行动中遇到了危险,我就把你丢出去做挡箭牌。”
任泳鸣:“知道喻桥的选人规则了吗就邀请?”
我:“你们似乎知道?”
文乘锥:“都是猜测。”
我:“喻桥想要平衡?所以选了我之后即使不考虑控制权他也不会再选我们家大师兄,因为如果大师兄和我同时参加,那么我们俩便是天然同盟;而如果是我和韩艺拓、饶丘梢还有你们俩中的一个一起参加,则我们既有合作的可能,又不会完全信任彼此,既不会因为过度内讧给喻桥的行动目标拖后腿,又不会团结一致坑了喻桥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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