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以孟狙前辈的‘活’气已经与活人差不多了?”
大师兄:“很逼近。但也只是逼近。彻底丢失过的东西要重新找回来,即使能重新找回来,也与原来的不一样了。哪怕东西还是那个东西,持有东西的人却变了,对这个人来说东西的意义也就不一样了。”
我:“喜欢的时候就仔细呵护,不要弄丢,不要错过。所以,鬼修的活与活人的活,在秘境眼中还是一样的吗?”
大师兄:“塔融是不愿意将就的秘境,所以,既然塔融邀请了孟狙前辈,那么,可能在塔融的定义中就是一样的。”
我:“或者是,正需要利用不一样之处?”
大师兄:“也可能。”
04043-自己给自己构造出很多矛盾
我:“万钦前辈能给出塔融的准确想法吗?”
大师兄:“没有谁能真正了解另一个人,秘境同理。即使万钦前辈告诉你的是塔融亲口所说的话语,也不能保证塔融本身没有欺骗之意。更何况,据说塔融不能直接用人类的语言表达自己的想法,于是万钦前辈在转述时还需要翻译,这个翻译又涉及到不同种族间的意识差距,以及巨大的时间代沟。”
我:“误差大到几乎成了错误。”
大师兄:“这个错误当你更了解秘境的时候,你可以自己进行纠正,但如果想完全还原,大概只有你,或者小随,彻底成为秘境的那一天。”
我:“跨种族了,如果我成了秘境,我就回不到人类状态了。”
大师兄:“或者会成为……兼容?”
我:“有些东西是不能兼顾的,还是不要太贪心了,剑修讲究专注。”
大师兄:“剑修是一个包容性很强的职业。”
我:“总是有很多自相矛盾的说法。”
大师兄:“可能是因为,世界本身便有无数的矛盾;也可能是因为很多东西我们还不知道,于是信息的不完整加上我们的胡乱脑补,造就了各种矛盾。”
我:“我投后一种说法一票。”
大师兄:“由于我们几乎不可能知道世间的所有信息,因此,我们总是不得不进行很多猜测,进而自己给自己构造出很多矛盾。我们一点一点地去研究这些矛盾,从矛盾中解出不矛盾之处,同时也便是更贴近了世界的本质,当然也可能想偏了,反而更远离了真相。”
大师兄:“不过真相重要吗?我们需要的到底是实际的真相,还是我们自己认知中的、独属于我们自己的世界?”
我:“大能死后,如果愿意的话,可化为秘境。”
大师兄:“一个可选项,当然也可以不选。”
我:“喜欢就选,需要就选。”
大师兄:“选与不选,也许并无区别,因为不管选什么,最终都会融入世界,而在融入完全之前,缺乏信息的我们并不知道我们的选择会通往哪里。”
我:“不知道也会有所感觉。在长久的经验累积后我们能在事情发生之前便感觉到这件事是不是自己喜欢的。占卜师在这方面有系统——可能现代已经不够系统了——的训练方法,而其他修士,也会形成直觉。”
我:“我被有意识地训练了直觉吗?”
大师兄:“我不管你的训练。”
我:“这个也不能透露啊……如果我能修炼到化神期、如果下一次的大灾难略微提前,那么我就可能撞上大灾难;而如果我能修入大乘期,则我便几乎不可能避开下一次大灾难。”
第988章
04044-不能说
大师兄:“你想遇到大灾难吗?”
我:“我希望它不要再发生了,不过如果一定要发生,那么我希望我能在下一次大灾难中成为保护云霞宗的一股力量,让尽可能多的东西留存到下一个万年。”
大师兄:“只要你修到化神期,那么即使你死在大灾难发生之前,你也一定参与了为渡过下一次大灾难所进行的准备。”
我:“现在就已经开始准备了?”
大师兄:“当然,那么危险的事情,时刻都不能忘记,如果能让它不发生就最好了。”
我:“真的‘不发生’比‘发生’更好吗?一定是更好吗?”
大师兄:“换个话题,这一个我不能再说下去了。”
我:“我能把小礼物拼出一个伪灵宝吗?”
大师兄:“伪到什么程度的灵宝?”
我:“仿绣图用来骗人的花瓶灵宝。”
大师兄:“还缺个小人。”
我:“宠物秘境里没有精怪,所以小人必须回主世界才有,那么结合起来的礼物是不是便连接了两个世界?”
大师兄:“试试?”
我:“试试。”
*
周晴幸:“裴林,你说你一直跟你的大师兄哥哥保持通讯连接,那你们经常聊天吗?会不会找不到话说?会不会弥漫尴尬的气氛?”
我:“不会。我和大师兄不说话地长时间待在一起不会尴尬,而如果我和他愿意,我们能聊一整年不歇嘴。”
我固然是个话唠,大师兄的口才也极佳,再加上我和他彼此知根知底又利益一致,没有话题不可聊,最多他单方面隐瞒我,但他也会给隐瞒找出理由,并向我解释那个理由,于是依然可以接着聊。所以我跟大师兄只有懒得说的,没有说不下去的。
04045-撒娇
周晴幸:“你哥哥不会因为你是小孩子而瞒着你某些事吗?”
我:“我被隐瞒的事情很多,也在大多数场合都被当作小孩子,但基本上,我并不为此难过。”
周晴幸:“我也不是难过,我只是,想为哥哥们做些什么。虽然哥哥们说我活着本身便带给了他们很多快乐,可是,我还是希望自己能有比存在本身更多的价值。”
我:“不用急,指不定哪一天就碰上机会了。在碰上之前,我们可以随意撒娇。”
周晴幸:“撒娇?”
大师兄也问:“撒娇?”
我:“就撒娇了,不可以吗?小孩子向自家大人撒娇有什么问题吗?趁着还被宠爱的时候尽情享受宠爱,不好吗?难道要等到不受宠了、无人可依靠了时才来缅怀自己没有充分利用的童年?”
我:“我觉得,‘依靠’‘依赖心’不是完全意义上的贬义词,至少它们说明我们身边有值得信赖的人。如果我们的依赖对这些人而言并不是负担反而是甜蜜,那么,为什么我们一定要去回避呢?为了证明自己长大了?可就算当一辈子孩子又如何?”
周晴幸:“怎么判断我们的依赖对大人们来说不是负担而是甜蜜呢?还有,‘甜蜜’这个词有点怪。”
我:“和‘撒娇’一样怪?表现了软弱?”
周晴幸:“我句子的重点在前面。”
我:“判断的依据是感觉。你愿意依赖的人一定是你熟悉的,熟悉的人的一举一动,你判断不出他们的状态吗?他们是疲累、排斥、不高兴、喜悦……应该能感觉到?”
周晴幸:“如果他们的伪装能力比我的判断能力更好呢?”
我:“没有无破绽的伪装,尤其朝夕相处的两人,一方不可能将另一方瞒得严严实实。如果你真的觉得你的哥哥们把你当作负担而你又认为你从他们的举动中看不出负担的证据,那么,要么是你想多了,要么是,你其实发现了证据,只是不肯承认。”
周晴幸严肃脸:“假如我是下意识不肯承认……我是怕承认后我便不能再依赖了吗?所以,其实我是想依赖的吗?”
04046-不要突兀
我:“这个逻辑链没毛病,不过如果你顺着此思路继续想下去,你的哥哥们可能会来找我麻烦,觉得我欺负了你。”
周晴幸:“我没有和哥哥们保持时时刻刻的通讯连接,所以他们不会知道。裴林,如果我去向哥哥们撒娇求一件事情,你能不能测出哥哥们的感情值?包括喜欢、讨厌、不耐烦、忍耐等各方面的数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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