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雪汶今天醒的早,到班上时除了他以外,只有今天值班的同事在。
同事正在看直播,纪雪汶听到她手机里时不时传来做作的嬉笑尖叫声,忍不住问道:“柳玥,你在看什么节目呢?手机里声音怎么奇奇怪怪的。”
柳玥说道:“我在看探灵直播,有个主播正在直播闯清河区的娃屋,纪哥你要看不,我给你分享个链接啊?”
纪雪汶轻轻蹙眉,摇头拒绝道:“不了,我对这些不感兴趣。”
见他拒绝,柳玥也没有强行推销,继续看直播去了。
纪雪汶想了想,问道:“柳玥,你怎么喜欢看这种直播啊?你都不怕秽物的吗?”
柳玥沉吟道:“怎么可能不怕?就是怕才更要看,毕竟秽物是真实存在的,谁知道哪天会不会遇到。为了防止关键时候掉链子,我平时就得强迫自己了解接触这些,这样在现实中碰到时才不会因为太慌而失去分寸,惹出乱子。
而且我们是普通人,不是觉醒者,真碰到秽物了也没法和它们正面刚,只能智取和它们周旋。我多看些直播,这样就会对它们有更多的了解,到时候求生的可能性更大。”
纪雪汶问道:“秽物都没有理智,怎么和它们周旋?”
柳玥支支吾吾道:“这个,我看的直播还不够多,还要再学习学习。”
纪雪汶低头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柳玥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口道:“纪哥,你脸色看着好难看啊,是不是没有吃早饭?我这儿有小面包,你拿一袋去吃呀。”
纪雪汶揉了揉胃部,摇头拒绝:“谢谢,我今天胃口不大好,你自己吃吧。”
可能是看出纪雪汶的脸色不大好,柳玥把手机收起,倒杯水放在纪雪汶面前,坐过来说道:“纪哥,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感觉你今天情绪很低落的样子。”
纪雪汶苦笑了一声,他现在饿的要死,胃部抽抽的疼,脸色当然不好看了。
两人说话间,其他同事也陆陆续续到了班上,在各自的位置坐好,开机准备办公。
在上班时间快要到时,一个老同事风风火火的从外面闯进来,把手里的公文包噼里啪啦的扔在了桌子上,然后躺坐在椅子上重重地喘着气。
周围同事关心问道:“老徐,路上堵车了啊?今天上班怎么急匆匆的?”
老徐骂骂咧咧道:“别提了,今天晦气死了。”
众人面面相觑,忙问道:“怎么,发生什么事了?”
老徐说道:“我家对门前段时间搬来一个姑娘,那姑娘前年在火灾里被烧毁容了,之后一直躲家里不肯出来。
昨天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今天早上醒来后大家发现她的皮被人扒了,身上骨头和肉也不知道哪去了,只剩一张血淋淋挂在小区外面的拦车杆上,我开车出来时正好掉在了我车子上,差点把我魂都吓没。”
周围人听到都惊了,忙问道:“这什么人做的,手法竟然这么残忍恶毒,抓到凶手了没?”
老徐摇摇头:“我当时急着上班,还要送孙女去学校,车都没来得及洗,留给物业处理去了,目前还不清楚什么状况。”
纪雪汶问道:“剥皮而死,那女孩临死前一定很痛苦、有很多怨气吧?这种条件感觉她很容易会秽变,徐叔你们那个小区会被封闭隔离吗?”
老徐头疼道:“你这么一说还真有可能……就算小区不隔离,我一时半会儿也不敢回去住了,不出事还好,一出事那不就是要命吗。”
老徐自言自语:“不行,我要打电话给我老婆,中午直接出去住,那个小区暂时不能回了。”
他神叨叨地念着,立刻就打电话给妻子安排。
纪雪汶说完以后便不在意了,他住的地方和老徐家都不在一个地段,老徐的小区就算发生秽变事件也不会波及到他那里。
老徐的事情虽然引起了波澜,但班还要上,大家吵吵嚷嚷了几分钟后就不再言语,拿出各自的资料开始完善。
直到中午,下班时间到,其他的人都去下班了,只有纪雪汶和老徐没立刻走。
纪雪汶借口胃疼,在电脑上搜索着各种能量的信息,推测自己的食物种类。老徐的妻子则带着他们的小孙女过来找他,两人正在说话。
因为小区很可能会出现秽物作乱,老徐不敢回去住,准备和老妻出去住一段时间,避一避风头。
但事情发生的太突然,这个念头也是临时升起的,两人也没有收拾衣物,老徐和老妻便商量着要不要回家拿上衣服再走。
两人讨论着自己的话题,他们五岁的小孙女则背着小书包,安安静静的站在纪雪汶的对面桌子旁,正撑着下巴盯着他看。
纪雪汶和这个小女孩也认识,闻言问道:“芒果,你要吃糖吗?”
芒果没有回答,黑黝黝的眼珠子一瞬不瞬地盯着纪雪汶看,细声细气地问道:“哥哥,你真的好好看呀。”
见纪雪汶不说话,芒果主动走了过来,伸手踮脚,然后摸了一下纪雪汶的脸。
那种感觉,就好像脸上有一条蛇爬过般,被芒果手指触碰过的地方一片冰凉滑腻。
芒果的眼神分外专注,其中涌动着晦涩疯狂的色彩,绝不是孩童、或者说正常人应该有的神情。
纪雪汶听到她喃喃说:“哥哥的皮肤白的像雪,摸着好像丝绸,就像童话里的白雪公主一样。”
她轻声道:“哥哥,我也想像你一样漂亮,你……愿意吗?”
第3章 【捉虫】
愿意?
纪雪汶看着芒果,缓缓答道:“如果我愿意的话……会怎么样?”
“那我就会变得和哥哥一样好看。”
她似乎想到了开心的事情,愉悦地笑了起来:“嘻嘻。”
[我在她身上嗅到了食物的味道。]旁白的声音突兀响起。
它喃喃自语:[染上污秽后的食物闻起来真是臭不可闻,令人绝望。
我看似从臭水沟中逃离上岸,但没有完全逃离,因为我还得从臭水沟里捞取食物。
除非有一天我引进新的活泉,将这条臭水沟完全冲洗覆盖。]
[在此之前我得面对现实,食用秽物,汲取它们的能量来维持我机体的运转。
往好处想想,快要饿死的家伙有的吃就不错了,没资格挑三拣四。]
纪雪汶怔住,望着芒果的眼神发生了变化。
他从刚才那段旁白中提取了两个重点,一,能够提供他能量的‘食物’是秽物,可能还有其他东西,但纪雪汶还没接触到,也不确定。二,眼前的女孩……要么已经秽变,要么就被秽物寄生了。
纪雪汶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虽然知道了自己该进食什么,却没有一点高兴的感觉。
昨晚那些遇难的乘客与他萍水相逢,并且事发在他离开后,纪雪汶感触不大明显,但现在却有一个熟悉的人‘活生生’地站在他面前,内里却可能已被秽物完全取代,这给纪雪汶带来的冲击无疑是巨大的。
芒果见纪雪汶迟迟不回答,又追问道:“哥哥,你愿意吗?”
[我承认,刚刚苏醒并处于饥饿状态下的我会给一些小东西产生我很好欺负的错觉,它们会为自己以貌取人的习惯付出代价。]
纪雪汶微微抿住了唇,回答道:“我愿意。”
芒果两边唇角的弧度扬起,眼睛中却没有半点笑意。
那边老徐和他妻子已经商量好了,老徐准备回家拿下常用的衣服和证件,老妻则和芒果在外面等他。
老徐叫芒果过去,芒果看了纪雪汶一眼,听话地过去了。
看他们要走,纪雪汶连忙叫住老徐:“徐叔,等等。”
老徐疑惑地看了过来,问道:“小纪,什么事啊?”
纪雪汶提醒道:“你们带芒果去做下秽值检测吧。”
老徐神色有些古怪,唇瓣翕动了几下后,也没问纪雪汶为什么忽然这么说,只是低声答道:“我知道了,吃过饭后我会带她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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