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他解决的只是棺材内这些术法,而不是被钉死的棺材。
不过又有点不一样了。
至少封印已经解开了一半。
方锈低喝:“神赐!”
躺在两米外石碑上的细长仪刀震动了一下,方锈没有开心电感应,人也不在外面,所以他不清楚外面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自他将血抹在那些符文上时,林子里就开始狂风大作,风呼呼地吹啸着,像是要将树木压倒。
地面上更是响起了一阵又一阵的鬼哭狼嚎。
有荧光从立着的石碑里升起来,再度汇聚成了那个虚影。
虚影凝视着最中心横放埋了半截的石碑,一双眼睛拥有六个猩红的瞳孔,看上去邪性无比。
可他什么也没有做,只是那么看着。
在他眼里,有很多残缺的灵魂在抱头痛嚎,而在那个突然多出在阵眼上的仪刀震动了一下后,这些残缺的灵魂齐刷刷地朝阵眼跪下,跪了一圈又一圈,场面诡异却又莫名神圣。
他们朝阵眼俯首,嗓子里发出悲切的哀鸣,像是在祈求着他们的神明手下留情。
虚影漂浮在空中,看着这幅画面,缓缓地勾起了嘴角。
似是讥嘲,又似是悲伤。
但他望着阵眼时,原本无悲无喜的脸,竟隐隐流露出几分期待。
村子里离这里很远很远,远到庄梦、赵周正、叶隐珏三人都没有听见什么,但站在窗户边的巫师却凝望着那个方向许久,就像是化作了一尊雕塑。
赵周正望着他,心头有诸多疑惑都不能问。
直至那边有了动静,赵周正没有听见,但巫师却轻喃了句:“太早了。”
他像是被设定好了的机器一样,明明古井无波,却无端透露出几分偏执:“这场婚事不能有失。”
话音落下时,巫师也直接拿起了法杖,他欲要离开前先看了赵周正一眼,最后打开了柜子,将香囊挂在了赵周正的脖子上:“可以防瘴气之毒,但最好不要离开屋子。”
他丢下这句话,就匆匆离开。
赵周正留在原地看了眼自己脖子上挂着的香囊,不多不少,正好三个。
他沉默了一会儿,到底还是推开窗跳出去,去找庄梦他们。
.
随着方锈喊出第二声神赐,那把仪刀终于再动了动。
它直接竖了起来,连刀身带刀鞘一块儿直直地插在了地面上。
刹那间,那块石碑登时发出淡金色的光,将这块地上的上万块石碑全部照亮。
而那个虚影也终于出手。
他悬浮在空中,冲那把仪刀抬手,林子中的鸟儿就忽然出现在了这片空地上,跟不要命了似的往神赐上撞。
在它们触碰到神赐的那一刻,连尖利的叫声都来不及发出,就化作了死尸倒在地上。
棺材里的方锈微微一顿:“有东西在妨碍神赐。”
他若有所思:“是白天那个在庄梦他们离开后出现的东西吗?”
那东西要阻止他出去……是什么守墓人吗?
解行水知道方锈不是问祂,但祂还是故意问了句:“你是在问我吗?”
方锈瞥祂:“不是,我是在分析。”
虽然他一般分析都是在心里说,只有在解行水面前才会说出来。
都这个时候了,方锈还有空回祂一句:“说好了你躺赢,我带飞,你现在只需要做个花瓶就好了。”
解行水弯眼:“好。”
人都是想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表现一番的。
方锈也不例外,哪怕他喜欢的是个神。
所以方锈闭上眼,再度开启【心电感应】,呢喃了句:“让我看看是个什么东西。”
四级的心电感应,其实威力也没有很大,但至少够用。
比如现在,方锈就看见了是一个类人但轮廓稍微有那么一点奇怪的光团。
它很明显有角,耳朵还有点像是精灵耳的形状,尖尖的,但有三层的尖尖。
和那些跪倒一片的光团不同,它的光要亮很多不说,而且还是唯一一个站着的。
看样子就是这东西了。
方锈试图构建联系网。
他感觉到它似乎是顿了顿,然后同意了。
随后方锈就听见沙哑的嗓音在他脑海里响起:“巫师?还是……”
方锈继续装失忆:“我不知道,但他们都喊我巫师大人。”
“这个声音,是巫师大人。”
它轻声:“你果然还是醒了。你后悔了么?”
方锈学现实世界某AI:“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它完全没有怀疑:“原来像你这样的人,也会有这样的一天。”
方锈觉得它的语气听上去并没有多么高兴,更没有幸灾乐祸。
不像是敌人啊。
方锈并不觉得这个世界是非黑即白的,有些人不是敌人,但也不一定是朋友。
大人的世界,是很复杂的。
方锈:“那么你是在做什么?你是封印我的人吗?”
它微顿:“看样子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我不是封印你的人,但我是不能让你离开这里的存在。”
它低声呢喃:“至少现在不能。”
“至少现在”
方锈若有所思。
他要什么时候才能离开?等半个月后的婚礼开始?
那他可等不了半个月那么久。
再说,方锈不觉得自己的身份能够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计划着让恶鬼娶媳妇。
就像他也不可能对解行水要因为副本当别人的新郎官这件事坐视不理。
哪怕是逢场作戏,他也会很不爽的。
毕竟从有记忆开始就没有拥有过什么东西,名字、身份,包括命,都是别人给的,别人在掌控。
他所拥有的,真正属于他的,只有那一个神。
跟他抢……
方锈在心里轻呵。
然后他在脑海里回复它:“你拦不住我。”
它却是说:“我有援兵。”
它话音落下时,方锈感觉到了一股极其强悍的气息朝这边涌来,随后不过片刻,就有一个真正的人形光团直接掠到了虚影旁边。
而更让人诧异的是,那光团居然直接一脚踩在了神赐的刀柄上,就那么立在了神赐上头,叫震鸣不止的神赐瞬间安静下来!
地面上,巫师手持法杖,单脚伫立在神赐的刀柄上,没有将神赐再往土地里踩进去半分,却让神赐安分下来。
他挥舞了一下手里的法杖,那些跪拜在地上的残魂便全部消散,回到了属于他们自己的石碑,又或者说墓里。
巫师垂眼望着那块躺放的石碑,沉静的眼眸中似有千言万语,却又淡漠如初。
而他也只是轻轻说了句:“你现在还不能出来。”
明明他的声音很轻,却传到了棺材里。
听到的不仅是方锈,还有解行水。
解行水微扬了下眉,因为方锈还开着心电感应,所以他不知道,抱着他的这位神表情有一瞬很淡。
甚至还有几分冷然。
方锈听到这话的第一时间,那一身的反骨就冒出来了。
不让他出去,他就偏要出去!
他最讨厌有人对他指手画脚。
“神赐!”
感受到他的杀意,神赐自动离鞘,巫师看着从旁侧往下掉的刀鞘,毫不犹豫地又抬起了另一只脚,踩在了那刀鞘上,控制住了神赐。
但方锈的重点不是神赐。
一把刀尖刀尾都带着弯钩的飞刀直直冲着巫师而去,巫师抬手用法杖挡下后,另一把飞刀又朝着他后心攻击。
巫师将木杖一转,把两把飞刀都打落了的同时,还念了句法咒,直接将那两把飞刀封死在了地面上。
但他并没有就此停下,而是转身用木杖一挡。
只听一声清脆的碰撞声,就见一个戴着口罩和帽子的年轻小伙的匕首和他的木杖砍在了一起。
那匕首看着锋利,却没有撼动那木杖半分。
而还有一把巨大到光是刀身就能够完全掩盖住巫师的镰刀直接朝着巫师的背后砍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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