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的警员大师也只能等在病房外面,眼神中迸发着关切的光芒,特别是靖初元。以一己之力坚守一个阵眼,现在还坐在轮椅上呢,就忙不迭地守在了林岱的加护病房外面。
任凭谁劝都没有用。
惨白的灯光是那样晃眼,林岱迷茫之间竟是陷入了梦魇,那硕大的八岐大蛇当真是让他眉头紧蹙、额头冒汗。
为了避免身上伤势的加重,林岱的胳膊被束缚带紧紧的锁在床沿上。每一次胳膊的挥动都会被狠狠的拽回来,纵使是隔着玻璃窗也能看见林岱在梦魇中的挣扎。
虽然那束缚带是经过了特殊的处理,并不会磨损肌肤。奈何林岱的身上本就伤痕累累,每一次的扯动都会让他身上的伤更深一些。总是是带着氧气面罩,也无法抑制那刺痛的呼喊声。
靖初元深深吸了口气,看着病床上林岱那眉头紧锁的模样,蓦然之间转过头来:“晏景麒呢?他的伤势比林岱轻很多,他怎么不过来瞧瞧?”
几乎是话音刚落的瞬间,轮椅行进的声响就在医院的走廊里传了过来。晏景麒一脸虚弱的坐在轮椅上,身后推着他的是黄兴起。
男人正想开口说两句,仅仅只是张了张嘴就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这不仅仅是普通的咳嗽,每一声都像是有一把刀从肺里钻研着。如同哮喘病人一样,每一次的呼吸都伴随着剧痛,像是要把肺中的氧气汲取殆尽。
晏景麒深深吸了口气,缓缓地平息了下来才开口说:“岱岱怎么样?”
声音沙哑之极,竟是半分也不像从前那般充满磁性。就连站在一旁观望的吴运刚也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景麒,林大师这伤势实在是太重了些,再加上林大师本就身子弱,前两天又刚出院……”
男人垂头丧气的盯着地面,脑海中错综复杂的想着,最终也只能尽量平静的开口:“他会醒来的对吧?”
谁也不敢给这件事情打包票,希望越大失望越大的道理,都懂。
“邹帅呢?”
晏景麒真的是后悔极了,为什么当时自己跑的不再快一点,哪怕为他们多挡下一下的鞭笞也好。
吴运刚实在是受不了这样的场景,慢慢的别过了头。陈述见状缓步行至了他的跟前,斟酌了许久才开口说:
“邹帅的情况比林大师更严重一些,虽然只是一些皮外伤,但是……”陈述说完前面这些话竟是有一瞬间的哽咽,也不知该怎么把后面的话补全。
“只是什么?”
晏景麒的嗓音已经哑的不成样子,下意识地,他也想闭上眼睛。他深知到接下来的话并不是他想听到的,但也只能撑着精神继续听下去。
“他的伤口感染了,高烧昏迷了许久,任何的消炎药在他身上都不起作用。”
伤口感染。
晏景麒的眼睛紧紧的眯了起来,这个东西要是处理不好,可是会要人命的。脑海中突然回想起林岱的话,他让邹帅不要参加这次行动,是不是早有预感?
……
“滴滴滴——”
邹帅病床头上的仪器发出了警报的声响,他也奇迹般的睁开了眼睛,看清楚病房内的装潢,坦然的露出了笑脸。
医护人员看着这一幕却怎么也笑不出声,突如其来的好转在重症之时并不是什么好的反应。
青年哑着嗓子开口:
“林大师和师父还好吗?我可以见见他们吗?”
哒哒哒的急切的脚步声在医院里并不稀缺,晏景麒转过头来的那一刻,医生已经跑到了他的跟前。
“邹先生醒了,想见你。”
男人内心的慌张好像海水涨潮之时,一浪高过一浪。他竟是下意识的想要逃避,可黄兴起却着急应了一声,连忙推着晏景麒往病房走着。
还在昏迷中的并不需要那么多人来照顾,吴运刚打了声招呼后就带着人往邹帅的病房赶。
一时之间林岱的病房外面只剩下了靖初元和晴曦。两人相视一笑,静静的坐在连廊的座椅上等待着。
加护病房不穿隔离服是进不去的,可在这个时候却也不管不顾了。晏景麒推门而入的那一刻。就是邹帅那一张因为发烧而烧的通红的脸。
“师父你来了。”
晏景麒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默然的点了点头。
“伤势好些了吗?”晏景麒哽咽着嗓子开口说:“林岱还在昏迷,暂时不能来看你。”
邹帅露出了一个爽朗的笑容,紧接着又虚弱的咳嗽了两声。身上的疼痛让他觉得如同在灼热的火焰中穿梭,就连脸上那爽朗的笑也变得苦涩起来:
“师父,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我是不是活不了多久了?”
男人的眼睛猛然变得一片血红,心脏犹如被一只手狠狠的攥着。这是他带的第一个徒弟,就算是之前再怎么嫌弃他,脑海中充斥着的也全都是这孩子的笑脸。
“没有……你才多大,怎么可能活不了多久。”
邹帅却笑的一脸坦然,可笑着笑着他就剧烈的咳嗽了起来,猝不及防的,猛然喷出了一口鲜血。
那如此鲜红的颜色映照在雪白的病床上竟是那么扎眼。
第214章 我宣誓!
男人骤然起身按响了床头上的警铃,明明以他现在的伤势根本就不能起身走动,但还是强撑着身体站了起来。
过后又狠狠的摔在了轮椅上。
邹帅的眼睛一瞬间涨得通红,那股子酸涩却是怎么也消散不去。着急拦住师父的动作,却跟着再次扯动了伤口。
一连串的咳嗽,让嘴中的血沫子再次一点一点的喷溅了出来。
“师父你不要白费力气了,坐下来听我好好的说说话吧。”
晏景麒也不知道此刻的自己究竟是抱着怎样的心态,就像是一只被操控的提线木偶,僵硬的点了点头。
“作为警察,我完成了我的使命。”邹帅缓缓的闭上眼睛喘息着,就是这样简单的动作都让他感受到无与伦比的疼痛。“我不后悔,我终于成了一名正式的、光荣的人民警察。”
晏景麒看着躺在病床上眼神依旧坚定的邹帅,赞许的点了点头,以一种极其沉重的心态开口说:“你是一名合格的警察。”
邹帅扯出了一份舒然的笑,纵使嘴角和牙齿上沾染着血渍,也无法抵消他此刻的爽朗帅气。
“晏哥,我从来没有这么叫过你,你虽然看起来脾气挺臭的,但我一直把你当做我的偶像。”
晏景麒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可眼底却闪着泪光:“都这个时候了,还叫什么晏哥啊,直接叫哥得了。”
邹帅强撑着笑意,可身上的伤痛已经让他没力气做出什么:
“哥,把我扶起来吧,我想录个视频给我爸妈。”邹帅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嘴角不自觉的抽动着,像是强忍着泪意。“我不想跟他们打视频,我怕他们一哭我就忍不住,最后一段视频我想笑着跟他们告别。”
以邹帅的伤势,强撑着坐起来要耗费多大的精神,晏景麒本想着拒绝,可却撞上了那双深邃的眸子。
“哥,能帮我穿上警服吗?”
男人心头一震,他立刻就想到了这其中的缘由。这孩子自打转正之后,还没有被授予警衔,还没有正儿八经的穿过警服。
速度联系站在门外的吴运刚,吴局的动作也快,不过短短20分钟的功夫,一套崭新的警服就送到了病房里。
只可惜没有警衔授予仪式。
晏景麒架着手机将邹帅此刻的模样录了下来,对着父母说了许多的话,最后只见着孩子对着镜头缓缓一笑后,攥拳举至太阳穴处,作宣誓状:
“我是中国人民警察,我宣誓:坚决拥护中国共产党的绝对领导,矢志献身崇高的人民公安事业,对党忠诚、服务人民、执法公正、纪律严明,为捍卫政治安全、维护社会安定、保障人民安宁而英勇奋斗……”
从起初的语气坚定,后来的咬牙坚持,再到后面逐渐脱力……
宣誓完最后一句时,竟是贴靠在墙上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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