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珍珠(8)
顾河语气一滞，找不到可以反驳的话，索性将人放下，背过身去：“我要睡觉，你回你的房间。”
沈汐不肯，贴着他的背抱他，顾河像极了得不到宠爱的Bailly，由他抱着，就是不理。
沈汐抱了一会儿就下了床，顾河以为他听话回自己的房间，谁知是跑到顾河的这一侧来，悉悉索索地让顾河抱他，顾河没办法，人都钻进自己怀里，他不抱吗？他仍是闭着眼睛，听沈汐凑到他耳边小声地问：“顾河，你是不是也想要我的珍珠？”
顾河酸不溜丢的，不情不愿地点头，闭着眼睛循着温度抱紧怀里的人，不一会儿，就有一个温温的东西贴上他的眼睛，顾河睁眼，沈汐举了颗小珍珠贴到他的眼睛，圆圆润润，在阳光下透着光，顾河看他红红的眼睛，说了句：“笨。”
沈汐手里有好几颗，都举到顾河面前，怯怯的，脸上挂着笑：“喏，小珍珠都给你，你不要生气了。”
顾河坐起身，指了指自己胸前的口袋，“那还不放进我的口袋里？”
沈汐脸上的笑意更浓，手指抓着顾河的口袋，把珍珠一颗一颗地放进顾河胸前的口袋，顾河这才舒坦了，靠在床头，看着庭院里的Bailly，仍是心有余悸：“以后不许在外人面前掉眼泪，知不知道？”，顾河说完顿了顿，语气又有些凶：“以后掉的珍珠都给我！”
沈汐不想顾河再有昨天的样子，身上还有淡淡的血腥味，他鼻子灵得很，一闻就闻到了，所以顾河说完，沈汐就过去抱他，看他胸前口袋的小珍珠，乖乖点头。
顾河看着他的样子，心中一片柔软，小土包笨也有笨的好处，他不知道林言真正的心思，这样也好，害怕的心绪，他宁愿自己经历，他淡淡地问：“阿言昨天给你吃了什么？”
沈汐闻言皱了皱眉眉头，“阿言给我吃了几片白白的东西，苦苦的，吃了以后就好想睡觉，我不喜欢。”
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依着心中的想法说出来，顾河却是心口一闷，缓了缓才开口：“那你现在还想不想睡觉，嗯？”
沈汐摇了摇头，随即又觉得不太对，迟疑地点了点头，“有一点点想……”
顾河失笑，“那就再睡一会儿，好不好？”
沈汐摇头，有一点不好意思：“我肚子饿了，还想跟Bailly玩。”
顾河只能笑着答应，让沈汐回自己房间洗漱，他也一样，刮了新长的胡茬，穿着家居服，除了眼底的淡青外，精神又帅气。
出房间的时候，沈汐已经在餐桌前坐下，拿着鸡肉干喂Bailly吃，晃着白`皙的小腿，宋妈正在厨房准备，顾河走过去坐下，跟他说：“宋妈还得一会儿，我们带着Bailly去院子里玩玩吧。”，话音刚落，沈汐就起身，拿着一块鸡肉干逗弄大狗。
庭院的玫瑰过了花期，浅绿的叶子沾了水珠，被早晨的阳光照着，漂亮又清新，美人蕉新开了花朵，火红的颜色，晃着顾河的眼睛，沈汐跟大狗玩在一起，顾河闭眼想起昨夜，恍若一场不好的梦，他到底是念着小土包叫那人一声“阿言”，没把人送进警局，只让他不要再出现在这座城市，沈汐给他的那四颗珍珠，他看见了，但他没有要回，因为那是小土包送给他朋友的。
一番玩闹，沈汐出了一层薄薄的汗，脸颊有些红，他抱不起大狗，坐上秋千后，招手让大狗上来，Bailly灵活地跳上去，要舔顾河的脸，顾河伸手挡住它的狗嘴，沈汐眼睛瞥到房子里的壁钟，想起他要上班的事情，有些慌张：“顾河，我今天是不是还要去工作？”
顾河平静地回答他：“不用了，以后都不用去泳馆上班了。”
“为什么？”，沈汐不太明白，懵懵地问他。
“那个地方都是水，太危险了。”，顾河笑着回答他，有些戏谑。
沈汐一时没明白顾河的意思，明白后耳朵有些红，呐呐地跟顾河解释：“我、我不想骗你的……”
顾河握他的手，笑着说：“我没怪你，但是你答应了我，以后的小珍珠都给我。”
“嗯嗯。”，沈汐不住地点头，其实不用顾河说，他本来就想把所有的小珍珠给他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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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章:顾河，你不喜欢我的小珍珠吗？
发生过阿言的事情后，顾河再不敢把沈汐放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顾氏有一个自己的图书室，顾河把人安排在那里，如他所言，有水的地方都太危险，沈汐最近在识字，学得不快也不慢，但他很感兴趣，安排在图书室再好不过，从前图书室都是一些专业书籍，为了沈汐，顾河还特意买了一批称得上是用来消遣的书籍。
图书室的管理人员是一位将近六十的顾氏老员工，离退休没几年，沈汐性子讨喜，跟他相处了几天就熟悉了，非常喜欢顾河给他新安排的这份工作。
阿言的事情，自从那天清晨顾河提过后，就不再提起，他怕沈汐明白林言那样对他的真正心思，只是沈汐偶尔会问起，“你有没有去看过阿言啊？”
一提起这件事，顾河总会有些凶，可还是会温柔地回答沈汐的问题，林言去了别的城市，他还曾经带沈汐去过泳馆，让泳馆负责人亲自跟沈汐说，他和林言之间的朋友之情本来建立的就不算深，渐渐地，小土包也就不再问。
竞标的那个项目，由于沈汐出了事，顾河放弃竞标，开标一旦竟得，他会变得非常忙，他希望至少在两个月内，都有充足的时间陪着沈汐。
沈汐图书室的工作很清闲，他知道顾河就在六楼的办公室，偶尔会去找他，助理不敢怠慢，规规矩矩将人领进办公室，沈汐不掩饰自己想亲近顾河的心思，而且是越来越想亲近他。
Bailly由于贪吃，宋妈一个没看好，肠胃出了一点问题，在宠物医院待了两天，顾河今天下班要去接他，沈汐在离下班还有一个小时的时候就过来了，跟宠物医院的工作人员视频，笼子里的大狗恹恹的没什么精神，看起来可怜极了，沈汐看见它这幅样子心疼得要命，眼圈都要红，摸着平板的屏幕。
顾河可不敢让他哭，抬起头看了一眼视频中的大狗，淡淡地说：“以后它长教训了，就不会再偷吃了。”
说完又看了看表，目光落在资料上，嘴角有浅浅的笑意：“还有半个小时就下班，我们就去接它，你再看，家里的玻璃瓶又要多几颗小珍珠。”
沈汐这才关掉视频，拉了把椅子坐在顾河身边，看他的脸，直勾勾的，顾河被他逗笑，把资料放在办公桌上，伸展肩膀，笑着问他：“今天在图书室都看了什么？”
“看了好多报纸，还识了好多字。”，沈汐有些像邀功的孩子，认真地回答顾河问题，顾河哑然失笑，他知道的，小土包说的识了好多字，其实没多少，这些陌生的东西学起来不是那么容易，还好图书室的管理员喜欢他，耐心地教了他不少。
下班后半个小时车程，两人到宠物医院，Bailly早就被工作人员抱了出来，在沙发上等他们，顾河去停车，沈汐先进的医院，大狗看起来可怜兮兮的，趴在沙发上，慢腾腾地摇着尾巴，沈汐心疼地抱住它，亲了亲它的脑袋，声音软软的：“Bailly。”，大狗舔了舔他的手指。
顾河这时候进来，见小土包一幅心疼的样子，把大狗抱起来，有些凶地说：“以后还乱不乱吃东西啦？你是越来越聪明啦，趁宋妈没看着就偷吃。”，大狗“呜呜”地委屈了两声，在顾河胸口蹭了蹭。
顾河把它放在车后座，沈汐心疼它也坐在后座，摸着它脊背光滑的皮毛安慰，低低地凑到它耳边说：“Bailly，乖啊。”
宋妈早就做好了晚饭，看见大狗没精神的样子，笑着搂住它，“哎哟我的笨狗狗哦，以后还乱不乱吃东西啦，你是要心疼死宋妈哩，是不是啊？”，总之是骗尽了三人的心疼。
晚饭宋妈炖了海带排骨汤，海鲜是清蒸的螃蟹和白灼的海虾，还炒了一盘蛤蜊，蔬菜是素炒甜菜心，还有几道则是餐桌上的例菜，沈汐今天偷喝了饮料，没有什么胃口，喝了一碗汤，吃了一些海虾，就抱着大狗，到客厅看电视去了，顾河看着一人一狗坐在沙发上的样子，想起小土包刚来时，怕狗的那副样子，心情颇好。
一个星期前，沈汐提出要跟顾河住在一间房，有好几次小土包要去睡觉，顾河都看见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小土包的心思很好猜，顾河猜中却不点破，等着人来跟自己说，那晚佣人们都已经睡下，顾河还在办公，房门被人敲响，顾河开门，果不其然看到沈汐。
他显得很害羞又窘迫，结结巴巴的，抓着衣服的下摆，手指都要捏红了，顾河笑着看他，痞痞地倚在门上，问他：“你要说什么呀？”
沈汐没听出顾河话中的笑意，脖子都染上红色，支支吾吾地去抱顾河的腰，憋出一句：“我、我想跟你一起睡……”
话音刚落，顾河胸腔就传出沉沉的笑声，将人压在门上，俯身问他：“是吗？今天晚上就要一起吗？”
沈汐被他盯得难为情，怯怯地闭上眼睛，红着脸点头，顾河俯得更低，凑到沈汐耳边，笑着说：“好。”
所以，顾河吃完晚饭后回房间洗漱，出来后看到床上的小土包，自然而然地去抱他，问道：“怎么？不看电视了？”，沈汐抱着他的珍珠玻璃瓶，正躺在床上数瓶中的珍珠，听清顾河的话，小声应他：“不看了。”
“Bailly呢？”，顾河又笑着问
“它睡觉了。”，沈汐专注于瓶中的珍珠，瞪了瞪顾河，“你不要说话，我要数错了。”
顾河只好憋着笑，闷闷地说：“那我去工作了。”，小土包不理他，专注地数珍珠。
没过多久，沈汐就贴过来，抱着顾河的脖子，把玻璃瓶从后背递给他，话里满是喜意：“顾河，有二十五颗，我都给你好不好？”
顾河看着资料，看着玻璃瓶中的白净珍珠，笑着回答他：“我不要，那是你的。”
小土包又不说话，顾河以为他又在数珍珠，专心看起资料，看完扭头，沈汐已经背对着他躺在床上，顾河觉得不太对劲，钻进被窝抱人，温柔地叫他：“沈汐。”
“嗯。”，沈汐应他，语气委委屈屈，闷闷的还有点哑。
顾河把人转了个身，让沈汐面对着自己，入眼是小土包微红的眼睛，还有湿润的睫毛，看见顾河后，更是迅速盈起眼泪，蓄在潋滟的眼睛里，小土包一眨眼，就有两颗珍珠落在顾河手背，顾河心口是又软又疼，沈汐微红的眼睛还有小珍珠都一下让他措手不及，声音有些紧张：“怎么了？”，往枕头看过去，那儿也有两颗小珍珠，手指抚上沈汐湿润的眼睫，紧张中夹杂温柔：“怎么掉了这么多小珍珠？嗯？”
“你是不是不喜欢我的小珍珠？”，沈汐红着眼睛问他，软绵绵的，看起来委屈得很，整个人窝在顾河怀里，白`皙的额头碰着顾河下巴。
“我怎么不喜欢，小珍珠多漂亮，谁都喜欢呢。”，顾河亲他通红的眼睛，动作温柔。
沈汐眼里的泪又蓄起来，泪汪汪地含着，随时可能落下，声音闷得让人心疼：“那、那你为什么不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