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物风华录(414)

　　江鸿：“我觉得，是不是可以挨个试试？”

　　陈真：“那个……我建议最好不要这样。”

　　迟小多：“这个石台是不能被搬走的，如果你想试着使用永夜的中枢控制台，就只能在这里用，因为它与地脉相连接，可以说，这是敌方boss的办公室。”

　　小皮提议道：“文字是不是有特定的意思？”

　　“但它们都是变体，”陈朗说，“我辨认不出来，如果万物书还在就好了。”

　　江鸿：“嗯……那个，我觉得哦，理论上，‘永夜’应当不会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设计什么可以把自己炸飞的危险法术吧？就像你们也不会在办公室里放置陷阱和飞箭机关？”

　　陈真一想也是。

　　“这样，”陈真说，“我和安杰预备出手，收拾善后，你们试试挨个启动这些功能。”

　　安杰说：“保险起见，你们可以召唤陆修。”

　　这么大的发现，江鸿确实有点想召唤陆修，他看了眼时间，这个点刚过下午四点半，应该没有在洗澡。

　　“好的。”江鸿愉快地说，他还是很喜欢与陆修一起做任务的。

　　“把项诚也召唤过来吧，”陈真说，“我记得小多你也有戒指。”

　　于是迟小多与江鸿各自召唤，“哗啦”一声，陆修先到，紧接着是项诚，项诚的水遁是蓝色的，而陆修的水遁是青色的。

　　“这是什么地方？”陆修茫然道。

　　项诚仿佛还在睡午觉，头发有点乱，打了个呵欠，双眼很快就适应了光线。

　　迟小多开始给他们解释，陆修只搭着江鸿的肩膀，沉默听着，不时点头。听完之后抬头看了眼山洞顶部，说道：“这里连接不了天脉。”

　　“但是直接连通地脉了，”江鸿说，“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项诚说：“开始吧。”

　　“那我来喽。”迟小多说。

　　陈朗：“让我玩一下。”

　　江鸿：“我也要！”

　　“一个一个来！”迟小多说，“我先！”

　　小皮：“我也可以吗？”

　　大家争先恐后涌到石台前，迟小多先把手按上其中一个符文，项诚来到了迟小多身后，双手环抱着他的腰以防不测，两人的戒指上都发出光芒，江鸿辨认出来了，那应当是龙力，有项诚在附近不远时，迟小多可以通过戒指来借用他的龙力，直接形成灵力注入法阵。

　　“嗡”一声响，法阵光芒大盛，投影出一片虚空，却什么也没有发生。

　　众人：“？？？”

　　等了足足三分钟，项诚提示道：“转一下方向？”

　　“这是一个通讯符文，”迟小多判断出来了，说，“应当是可以越过空间，和某些地点产生联络，皮日天，你帮我把它记录一下。”

　　“到我啦！”陈朗“说”道。

　　陈朗试着发动另一个符文，这次则换了陈真站到弟弟身后。

　　这是江鸿第一次看见陈朗以自身灵力施法而非启动法宝，他的灵力居然也是心灯！但结合曾经陈朗说过的“共生魂魄”，也许他也能借用陈真的部分力量？

　　陈朗所选中的第二个符文，则令洞穴内所有的锁链全部亮了起来，符文散发出千丝万缕的光华，投向锁链，仿佛在朝它们供能。

　　另一端，则连接向血池。

　　“等等等！”陈真马上色变，说，“暂停！”

　　大家纷纷转身，望向洞壁上的那些没有五官的人偶。

　　江鸿道：“这一定是制造复制体的法阵了。”

　　“嗯。”陆修观察诸多人偶，又望向血池，说，“血池与人模之间链接了灵力通路。”

　　“所以说，”江鸿道，“他们可能取来血，汇入血池里，血池就会通过分析，将它注入这些人偶，形成了复制体。”

　　“很好。”安杰说，“下一个吧，快点。”

　　陈朗撤去手，江鸿开心地说：“轮到我了吧？咦，等等，这是什么？”

　　江鸿发现了一个他见过的符文，是在最终决战时，鲲被光照消灭后，在荧惑领域中出现的那个变体甲骨文。

　　“这也许是无尽梦境。”迟小多说，“你要试试吗？”

　　永夜的工作台上有连接无尽梦境的接口，做什么用呢？打瞌睡吗？

　　江鸿注入灵力，陆修则从背后抱着他。

　　梦境符文嗡然扩散，发出犹如金属盘振动的声音，紧接着周遭刹那变幻了模样，浮现出浩瀚的宇宙星空，在所有人的身边，则呈现出奇特的光点。

　　“这是他的工作笔记！”迟小多马上道，“用梦境的方式记录下来了！太好了！随便打开其中一个看看？”

　　江鸿抬手，指向其中一个，把那团温润的光芒从深空中拖到面前，光芒扩散，梦境当即笼罩了所有人。

　　“星子的梦境充满了不确定……漫长的道路尽头，结局终将到来，一如我所诞生的使命，身为永夜，带来寂灭……”

　　“可以确定了，”迟小多说，“他的名字就叫永夜。”

　　江鸿：“但是他的声音怎么显得这么奇怪？而且我一直也很好奇，为什么这些大魔王都会说普通话……””

　　陈朗：“这是思维的声音，就像你和星子沟通，他们的意识作用于你的意识。”

　　迟小多：“嗯和语言没有关系。”

　　陈朗：“所以你回忆一下与共工祝融作战时候他们基本是不说话的。”

　　“所以这是很多年前吗？”迟小多说，“你感觉像什么时候？”

　　“能不能先不讨论。”安杰简直要给问号司三人下跪了。

　　奈何他们几个根本无法控制住自己，或者说，问号司的原则是：有问题就要第一时间提出来，否则一旦时间过去，很可能会忘记先前想问什么。而某些问题里，往往就隐藏着破解核心谜题的关键。

　　“好的，”部门主管陈朗终于下了命令，“静默状态十分钟。”

　　安杰心想谢天谢地。

　　“星子在恐惧。”永夜的“声音”响起，所有人跟随着永夜的视角开始穿梭，“哪怕一个星球的造物主，亦会对死亡与毁灭恐惧。在他近乎永眠的梦境里，潜藏着自我的救赎……”

　　“去寻找。”荧惑的声音响起了。

　　“啊——！”近乎所有人惊呼。

　　荧惑的声音是如此接近，就像在他们的耳畔一般。

　　“寻找那个救赎，”荧惑以诱惑的声音在旁说道，“从梦境里把它带走。”

　　紧接着，层层幻梦洞开，现出恢弘的山川与大地，但一切都是黑白色的，没有任何飞禽走兽，犹如默片一般。

　　永夜的声音道：“这是他设计万物的蓝图，是他的理性，被种子所腐蚀的他，已无法再创世……”

　　荧惑的声音道：“他正在寻找合适的对象，要将万物之书交到下一任的手里。”

　　永夜的视角来到黑白色的山丘中，他仿佛正在环顾，最后，他飞向一座高峰顶端。

　　世界的中央，存在着一座犹如通天之塔的崇高险峰，它的下半部出现在云海之下，逐渐化作巍峨连绵的丘陵，然而在突破了云海之后，一切仿佛有了颜色。

　　“不周。”迟小多说，“共工与祝融一战怒触不周山，不周折断，化作喀喇昆仑山乔戈里峰。”

　　所有人震惊了，奈何陈朗的“静默十分钟”还没结束，没有人提问。

　　“我们在时光穿梭中看到的。”项诚解释道。

　　永夜的视角沿着不周山飞快攀升，穿出云海，紧接着是一座近乎垂直的岩山，直通向平流层。

　　“我找到了，”永夜的声音道，“就在那里。”

　　不周山的顶端是一处平坦之地，犹如乞力马扎罗的平顶，天柱之巅已越过了云海，直达天的尽头，到得此地，甚至能看见大地的球形弧线，头顶也变成了近宇宙空间的黑蓝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