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沈隆比较庆幸的事,祝师父虽然玄术比他强,但性情却很耿直单纯。于是沈隆栽赃陷害,施计挑拨,挑拨得另一名师兄对祝师父继任下任掌门一事越来越不甘,最终错失杀人。又为了逃脱罪罚,将掌门之死污蔑为祝师父所杀。
祝师父留下的那间遗物,就是当年在掌门身上发现的凶器。
沈隆说,当时他是第一时间发现掌门被杀的人,那位师兄因为慌乱,栽赃现场做得并不够完美,所以他帮着出了把力。
也是因此,上面才会留下和沈隆黏连的气息。只是沈隆那时已经设法改变了气息,当时并没有人察觉。祝师父之后尝试着追踪过,也没有成功,那件凶器就那么被他一直收在身边。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最后那位师兄入狱,祝师父出走,掌门之位最终落入沈隆手中。
这振阳派掌门沈隆一做就是几十年,随着祝师父的隐匿,他理所当然地成为了玄门界最有权威的玄师。
权利高峰待得越久,就会越舍不得下去。
人说五十而知天命,会顺应天命。但沈隆心里有的只是不甘,像他这样的人,怎么能和那些凡人一样寿命短暂呢。
他要长生,不……长生也只是长久地维持他衰老的模样而已。他要新生,不停新生,在持续的新生中获得永生!
沈隆一直在掠夺他人的生气给自己续命,并给自己寻找合适的新生身体。
最终,他选定了祝微生。
祝微生是天生玄灵体,沈隆所见天赋最高的人,他那么年轻,正是生机勃勃的时候。如果抢来做他的新身体,那么他不止会重新变得年轻有活力,在玄术上面的修炼也会更上一层楼,可以比以前更轻松地站上玄门界的最高峰。
沈隆知道祝微生想找到自己。孙老祖死前,沈隆也曾派人去探望过,得知了祝微生在孙家所有的言行和举动,沈隆就猜出祝微生怕是有心接触振阳派的人。于是借着这次门人招收比赛,沈隆给了祝微生进来的机会。
更是给了他自己夺取新身体的机会。
沈隆自认有把握将祝微生的身体夺取过来,所以他不介意告诉祝微生想知道的。
“你都说我有天赋,你就不怕你的计划失败?”祝微生摸出荡魂铃,“我可是破了你两个阵法,让你两次受反噬的人。”
沈隆呵呵一笑,对此有些不以为意,“你再有天赋,如今也还年轻。这几年我一直精力不济,又毫无防备,才在你面前失了手。但今天,有这么多生气的辅助,又有我精心设计的阵法,你想要从我手中逃脱,并不容易。”
“是么?”祝微生说着,将一张符纸拍在栗鹤风身上,而后将铃铛一摇。
铃声响起,栗鹤风没受影响,对面的潘文启捂着头一晃。
潘文启的玄术比祝微生差远了,在祝微生面前,他也就是个普通人。一声铃响后,祝微生再摇了一下。
两下之后,潘文启扶着旁边的墙,缓缓滑坐在地面,“师、师祖!”
栗鹤风:“他这是……”
“雕虫小技。”沈隆略带轻蔑地看着祝微生,“我是半人半鬼之体,你对付活人的方法,对我影响极小。”
沈隆是玄门玄术最高的,他这么难对付,栗鹤风偷偷放出自己的呼救纸鹤。结果纸鹤刚起飞,就自燃了。
“怎么办!”栗鹤风看着又抽出一根红绳缠绕在手腕的祝微生,感觉自己完全束手无策。
他离祝微生这么近,能清晰地感受到祝微生神魂被拉扯的震荡,这个阵法一直在试着驱逐祝微生的神魂。换成他,甚至是他师父殷立珲,恐怕在阵法启动时,神魂就已经和身体分了家。
虽然祝微生脸上的表情一直淡淡的,但栗鹤风知道,这种神魂被拉扯的感觉一定很不好受。
见沈隆在生气的滋润下慢慢显得年轻起来,栗鹤风气道:“这些生气都是从哪儿来的,能截断吗?”
栗鹤风想试着破阵,但他连一个阵点都找不出,那个阵眼的位置又还有一只大鬼守着,他过去就是送菜的。
而在祝微生打绳结时,沈隆一挥指,大鬼立即上来阻拦。
这时,收拾完了外面四只恶鬼和无头骷髅的三小只闯了进来,和大鬼缠斗在一起。
祝微生仿佛不受神魂拉扯的影响,打好绳结的他看着沈隆,“你还是不太了解天生玄灵体的天赋。”
在沈隆微微变化的神情中,祝微生双手作符笔,以不同的走势,在虚空合力画出一道符纹,拍在左面墙壁上。
那符纹拍上去后,就闪着微微的金光,随着灵力的涌动而微微浮动。
沈隆面色剧变,他的背脊挺直,眼神变得阴鸷,“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你启动阵法的那一刻。”祝微生说着,双手再次起势,又勾勒出一道金色符纹,拍在刚才那道符纹的右侧下方。
“住手!”沈隆慌张怒喝,他上身一动,看起来恨不得立即扑过去拦住祝微生,可是他只动了一下,双腿就无力地软下去。
这一刻的沈隆,失去了表面伪装的包容温和,他的面目扭曲起来,指着祝微生,命令那只大鬼:“去给我拦住他,拦住他!”
大鬼嘶吼一声,扔下三小只,转身攻击祝微生。
栗鹤风甩着符纸帮忙拦下,在差点又挨一鬼爪后,黑黝黝飞过来,一爪子下来,从大鬼手臂上撕扯下一块沾染着鬼力的黑雾。
魅魅变大的身躯飘过来堵住大鬼的去路,阿纸手脚灵活地爬上大鬼身体,不停抽取它的鬼力。
栗鹤风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自己差点被抓的脸,一回头,立即发现了变化,“咦,生气的汇聚,好像没有刚才那么快了……不,不止,已经汇聚过来的生气竟然还在流失!”
又拍出一道金色符纹的祝微生,声音缓缓:“阵眼已经出现了裂缝。”
一个阵法,最重要的就是阵眼,即便阵点齐全,没有阵眼,阵法是无论如何都启动不了的。想要破一个阵法,可以从阵点着手,使其溃散。只是破坏一两个阵点,并不能马上打破阵法的循环。但如果破坏阵眼,那么整个阵法就会立即损坏,停止运转。
潘文启放下的那块奇怪石头,只相当于一把启动阵眼的钥匙,将汇聚而来的生气锁在里面。祝微生现在做的,并不是抢钥匙,而是直接捣坏门锁,破门而入,让里面被拘禁的生气得到自由,从哪来的就回哪里去。
捣坏门锁,就相当于破坏阵眼。
现在阵眼出现了裂缝,即便门还没完全破开,但被关起来的生气也已经找到了逃出的缝隙。
看着他们难以攫取,非常费力才能凝聚使用的灵力,在祝微生那仿佛不要钱一样,随手一爪就是一大把,栗鹤风最初还会惊讶。随着一道又一道的金色符纹被祝微生拍在木屋各处,栗鹤风渐渐麻木,对祝微生的玄术强到什么程度,也有了强烈的认知。
木屋里的生气越来越少。
除此外,沈隆身上刚刚获取的那些生气,也找到了途径,纷纷从他身上剥离。
刚变年轻的沈隆,再次肉眼可见地衰老。他的腰背重新佝偻起来,因为太过愤怒,一时间他连声音都发不出,只能赫赫喘气。
在祝微生又拍出两道金色符纹后,栗鹤风感觉耳边似乎响起了碎裂的咔咔声。
与此同时,沈隆绝望地喊叫一声,忽然身体一歪,向旁边倒去。
栗鹤风还以为他是气晕了过去,但他发现不是这样。沈隆歪倒的位置,恰好在潘文启旁边,他爬过去,一口咬在了潘文启的脖子上,然后在潘文启的痛叫声中,使劲吞咽。
潘文启只是被荡魂铃摇晕,无力站起,人并没有彻底昏过去。沈隆像水蛭一样牢牢贴在他脖颈上,潘文启无力推开他,只能大叫:“师祖,我是文启,你的徒孙啊,你不能吃我!”
见怎么叫沈隆都无动于衷,专心啃咬他的血肉,潘文启目光转向了被三小只缠着消磨鬼力的大鬼,哀求:“师父救我,师父!”
然而大鬼毫无神智,也被三小只缠得无法分神。
在潘文启持续的惨叫声中,祝微生拍下最后一道符纹,布置在木屋里的阵眼终于彻底裂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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