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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俩是认识的。”
毕良炜笑的贼兮兮的。
“不是认识这么简单吧？你是不是对他有点那个那个？嗯？”
这小子面部肌肉倒是灵活，眉毛挑的飞起。
“嘿嘿。”
还嘿嘿！
黎啸窘迫了起来，板起脸来严肃道。
“不要胡说，我们就是朋友而已。”
在这种地方，被人看出自己对尘哥有非分之想可不是什么好事，万一被有心人借以利用发挥，可能会造成不可挽回的严重后果。
毕良炜这人多少有点缺心眼，对方明显表露出不快了，他不仅没有收敛还贱兮兮的非要证明给黎啸看。
“啧，你还不承认。嘿，儿砸。”
许星星嘴里叼着根菜叶回头看他。
“嗯？”
毕良炜偷偷指了指认真数着饭粒吃饭的囡囡，挑挑眉，用嘴型问他。
“喜欢妹妹不？”
小光头许星星没说话，只是忙着用挡住嘴巴嘿嘿笑，眼睛都弯成小月牙了。
毕良炜看着黎啸。
“看吧，你俩眼神差不多。”
黎啸：……
正准备要反击的黎啸忽然灵光一现，想出个损招。他低头垂眸，然后又迅速抬眼看向毕良炜。
“良炜啊，你看这人海茫茫咱们能相识一场，也实属缘分不浅呐。”
毕良炜激灵灵打了个冷战，搓了搓胳膊。
“不是，大哥你这是要干啥？你别吓唬我，我这人胆小。”
黎啸看向他的眼神愈发深情款款。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哪里有吓唬你，我这不是好好跟你说话呢么。”
毕良炜一副准备随时拔腿就跑的架势，脖子使劲地往后仰，都挤出双下巴来了。
“你说话就说话别这么看着我，我害怕……”
黎啸一秒收回深情，摆出一副冷漠又无语的表情。
“现在呢，好了么。”
毕良炜小幅度地拍着自己的胸脯，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我的妈耶，哥你学变脸的吧？真吓人。”
黎啸直接翻了个白眼给他。
“所以你看我像是对你有意思不？”
毕良炜脑袋摇的像个拨浪鼓。
“不必，大可不必！我知道了，哥你这就是传说中的桃花眼，看电线杆子都深情。明白了，是兄弟肤浅了。”
黎啸嗯哼了一声，暗暗松了口气。
不过他还是高兴早了，话痨毕良炜消停了没有半分钟，又戳了戳他。
“不是我说啊，黎帅，就你这不小心就乱放电的眼睛，跟梁影帝似的，多少也得注意点。这也就是我有自知之明，换了旁人真以为你爱上他了，到时候不就说不清楚了么。”
黎啸斜睨他。
“什么意思。”
毕良炜啧了一声，探身凑过来贼兮兮道。
“就比如刚那位冷面帅哥，他要不知道你看谁都深情，以为你对他有点什么意思怎么办？不是我说，哥们，这情债可不好欠啊。”
面对黑皮语重心长的脸，黎啸颇为认真地蹙起眉，表情凝重地点点头。
“说的有道理啊，兄弟。”
他拍了拍毕良炜的肩膀，认真道。
“多谢提醒，我也上个卫生间你帮我看下孩子啊，谢谢。”
说完不等他拒绝，起身就走了。
毕良炜哎哎叫了两声，眼睁睁看着黎啸潇洒出门而去，对着三个小崽子愁眉苦脸地挠挠头。
“我怎么感觉我又傻X了呢。”
.
黎啸从教室出来找了半圈，在二楼大厅的展示板前看到宁尘的身影。
“怎么了尘哥？发现什么了？”
宁尘眼神没挪开一分一毫，只是抬手勾了勾手指。
“你来看。”
展示板上粘贴着许多照片，宁尘只盯着靠右下位置的一张合照看。
感觉到黎啸靠近，宁尘往左挪了点顺势拉了他一把，并指给他看。
“你看这张照片，什么感觉。”
什么感觉？这不就是一普通的大合照么？老师和学校领导坐中间，孩子们围一大圈，嗯，现在的幼儿园也拍毕业照。
可再多看两眼，就本能感觉到一丝违和感。
黎啸凑近了仔细看了又看，指着照片上的一个人说道。
“这个，是施诗吧？”
年轻的女孩脸上挂着明媚的笑容，和旁边几个表情或淡定或严肃的年长一些的教师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是因为这一排老师里，只有她是在笑的么？为什么感觉她这群人中莫名的就那么违和呢？
见黎啸眉头越皱越紧，宁尘出声提醒。
“你是不是也觉得她看起来有些怪怪的？你试着忽视掉周围的其他人只看着她一个，然后你告诉我，你看她这张照片像什么？”
黎啸按照尘哥说的做，片刻后脸色瞬变不自觉地卧槽了一声。
怪不得他觉得施诗在这里笑的有些古怪，她这哪里是师生合照，明明就是遗照啊。
如果单独把照片里的她抠出来，放大，做成黑白照放在相框里，就没有任何的违和感了。
或许这本就是张遗照？
宁尘抬手一指照片左下角的一行数码水印。
“你再看这里，时间显示的是2022年6月。火灾是在21发生的，这个时候的施诗早已遇害，怎么可能还会出现在合照里？”
这么一说黎啸更觉得有问题了。
“不对啊，尘哥。那新闻报道上不是说，火灾过后幼儿园方由于重大过失致多人死亡属严重失职，已经被吊销办学许可证，勒令闭园了吗？怎么会在一年后还能留下毕业合影？”
宁尘苦涩一笑。
“没错，这也是我接下来想说的。所以这张照片在现实中应该是不存在的，这是BOSS在自己的精神世界中幻想、具象化出来的。”
黎啸犹豫了下，咬住下唇。
“所以……施诗真的是这里的BOSS？”
在他亲身经历过的关卡中，BOSS是如洛宇般凶残，如阚英吉般狡诈，或者顶不济也有如肖琮般固执古怪又执拗的。
他很难想象施诗这样一个看起来弱不经风的姑娘，到底是有着怎样的不甘和深切强大的执念才能支撑起这样一个精神世界。
可她看起来平和又温顺，完全不像是有至死不灭的强大执念的样子啊。
宁尘轻轻摇头。
“我本来也是这么想的，可现在……你再好好看看这张照片，看还有没有别的发现。”
他这么一说黎啸就知道，事情绝对没有表面看这么简单了。
果然，待他重新认真地将目光扫过照片上每一张脸时，他的心一点点地沉了下去。
照片里最后一排最右把角位置，扎着两个高马尾的小姑娘好像是杨雪晴？
最中间那排站在施诗左手边第三名位置的小光头有点眼熟……
第一排正中间，蹲在疑似校长的人脚边手拉着手的两个小朋友是……辰辰和囡囡？
“还记得那场火灾中遇难者有几人么？”
怎么会不记得？
小礼堂内遇难者有五人，一名教师、四名儿童。
黎啸眼神黯淡了下来。
他本来还是抱有一丝幻想的。
火灾遇难者只有五人。
可这里的孩子有十数人之多。也许这里大部分的孩子在现实中没有遇难，而是不小心在睡梦中被拽入了这个荒诞的世界而已。
或许有一天梦醒了，他们还能回归现实，有爱自己的爸爸妈妈，有平淡但幸福的人生。
可这张照片击碎了他乐观的幻想。
至少他和宁尘的两个宝宝，是真的回不去了。
宁尘单手揽住他的肩膀，狠狠用力。
“别想太多，不要尝试共情BOSS。”
黎啸懵了。
“尘哥你开玩笑吧？你说……辰辰他们才是……”
宁尘表情严肃，半点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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