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长一看茶梨,惊道:“怎么又是你?”
“就是我咯。”茶梨努力保持镇定,质问道, “上次我问你是不是抓走了我同事, 你怎么骗人?他就在你们这里!”
旋即他也想到, 不对啊,她当时说没抓过警察的时候, 自己确认过她没说谎。
女处长自我介绍道:“我现在是研究所对外事务处的处长,当时我还在未保办工作,未保办不插手非未成年人领域的任何事务,我当时说的是实话。”
茶梨信了,说:“哦这样啊。”
他又问:“你现在来这里上班啦?这属于平级调动吗?”
处长说:“不是,研究所的行政级别较低,我犯了错误,调来这里,是被降职了。”
这时她身后还举着手的警卫们头上冒出集体OS:你们还聊上了啊喂!
“……”茶梨也想起来不能聊天,忙道,“快放我同事出来,不然我摇人了,到时候警察都来了,你们这个研究所又要被一锅端,你就又没工作了!”
处长却说:“你同事是被请回来协助工作,所里办过正规手续,你们署长亲自批过的条子。”
茶梨:“!”
是了,署长一直对搭档失踪这事遮遮掩掩,确实是真的知情。
茶梨控诉说:“协助什么工作,需要把他关起来?还关在这么可怕的地方!”
处长莫名其妙道:“怎么可怕了?”
她上前来,茶梨警惕地握紧了枪,处长大约知道他是遵纪守法好警察,必不会随意开枪,也并不怕他,走过来,关押搭档的钢板门是指纹锁,她把拇指按在识别器上停留了三秒,门锁嘀一声,钢板门缓缓滑动、打开。
茶梨屏住呼吸,然后……诶?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穿着一身干净整洁家居服的搭档,而后是搭档身后足有三十平,家具家电一应俱全,豪华之中不失温馨的单人房间。
茶梨:“……”
搭档看到自己久违的搭档,也很激动,忙问:“你怎么找到这里的?我儿子呢?他最近怎么样?”
这家伙……从皮肤状态看,生活很好,健健康康,以前还经常胡子拉碴,现在还挺白净,显得还年轻了好几岁!
茶梨说:“他挺好的,上高二了,长高了一点。我们都要担心死了,你居然是在这里度假啊?”
搭档登时有些愧疚。
茶梨也被他的愧疚勾起了愧疚,改口说:“其实也没有太担心,最近都快把你忘了。”
搭档:“……”
他俩说话时,处长在旁思索了片刻,这时道:“两位警官久别重逢,就先聊一下吧。我负责研究所的对外事务,有些事不归我管,我通知负责人,请他派人过来和警官你沟通清楚,解除一下误会。”
她正要走,茶梨想起一事,问道:“等一下,白天……你是不是接过我的电话?”
处长一怔,看表情是想要否认,却蓦然一皱眉,明显此时也想起了那通电话里是茶梨的声音,她却没有回答,只是点了下头,转身出去了。
钢板门再度关上。
被关在里面的茶梨和搭档倒是都很镇定,并不担心这研究所会把茶梨也关在这里,这世上没有茶梨打不开的锁。
茶梨把视线转回到搭档身上,搭档再见到亲人,简直热泪盈眶,张开手臂要与茶梨拥抱一下,刚上前一步,被茶梨抓住肩膀使劲摇晃。
茶梨抓狂地吼道:“你给我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停停停。”搭档快被摇吐了,茶梨才停止物理摇人,听搭档说道,“就是……”
搭档换了一口气,接着说:“他们,就是研究所的人,监控到我周围的磁场变化很奇怪,就把我抓来研究一下。”
“什么?”茶梨一想,顿时好内疚,搭档是个普通人,磁场能有什么变化?一定是因为他,导致搭档周围的磁场才变得奇怪,终究是被自己连累了。
他毛骨悚然地问:“他们怎么研究你了?把你解剖了吗?”
“……”搭档面无表情地说,“你看我像鬼吗?”
茶梨也不知道解剖是怎么回事,这个词只是听郁柏说过,他问:“那要怎么研究?”
搭档说:“每天抽几管血,每周要吃一些药观察反应。针有这——么——粗,药有这——么——大一把,对身体摧残很大!”
茶梨揭穿他道:“你这看起来不像被摧残过。”
“是我血厚而已,”搭档大言不惭,道,“他们还会随时监测我的脑部活动。”
合理。茶梨说:“只是这样吗?”
搭档点头,茶梨说:“你为什么不跑?这里也不是铜墙铁壁啊!”
搭档道:“要不你再看看呢。”
茶梨看了一圈,哦确实是铜墙铁壁,连窗户都没有。搭档也没有他这般万能钥匙的特殊能力,跑确实是不容易跑掉。
但搭档又说:“我也没想逃跑,我是自愿留下来配合研究的,如果我不配合,就不单是我一个人被抓进来了。”
茶梨又感动起来,原来搭档是为了保护自己。
“我不配合的话,”搭档解释道,“他们就要把我儿子带进来了。”
“?”茶梨感到一丝奇怪,觉得这背后还有未解之谜,说,“你被抓起来那天,给我发的消息是什么意思?害我以为你是被未保办抓去了。”
搭档说:“那不是我发的,抓我的人发的,我来到这里以后听他们说,研究所探测到未保办存在不稳定因素,希望引导警察去调查,后来未保办一处不就被整个端了吗,刚刚你看到的那个处长丢了未保办的职务,是作为补偿,研究所把他们整处都调过来这里做对外工作,其实就是负责警卫和接电话,所以说是降职了。”
茶梨道:“原来是这样。”
搭档对于未保办的事也有所耳闻,说:“茶梨,我作为家长代表之一,要谢谢你为打击未保办一处所做的工作。”
茶梨道:“我也没做什么,都是我的新搭档做的。”
“你有新搭档了?”搭档高兴地说,“还担心你自己怎么办?新搭档是新人还是以前的同事?我认识吗?”
提起这个,茶梨沮丧起来,道:“你算是认识吧。不说了,现在他也没了。”
搭档道:“牺……牺牲了吗?”
茶梨说:“只是离开了。”
搭档观察他的表情,道:“你和新搭档……”
茶梨做了个打住的手势,不想再说下去。
搭档摸了摸茶梨的头,说:“我不在的时候,你好像经历了很多事啊。”
如同所有孩子一样,得到了安慰,茶梨反而更觉得委屈,他想起郁柏也很爱摸自己的头,和搭档摸头的感觉却完全不一样,很多时候搭档待他确实更像是在待高中生,高中生也会吃他醋,怀疑他是搭档的“私生子”。
搭档也许投射了漫画家对于父亲形象的所有想象,家庭破碎的时候坚定地选择孩子,遇到危险时为了保护孩子而自愿走进牢笼。
两人聊了分别后的一些琐碎事情,搭档在这里日复一日配合研究,乏善可陈;茶梨把他离开后侦破过的案件简略讲过,又给他看自己带高中生出去玩拍的照片,还翻到了高中生用他手机自拍扮鬼脸,而茶梨与郁柏在后面正相视一笑,这样的三个人合影。
茶梨:“……”
搭档对郁柏并不熟,那照片里的郁柏只露着侧脸,因此搭档没有认出他来,看茶梨的表情变化猜到一二,没有详细追问。
“回去后告诉詹星,”搭档说,“说我一切都好,让他不要担心,等他……等他考上大学,我一定会回去的。”
茶梨不可思议道:“你在说什么?我今天一定会带你出去,你对我救人的能力有所怀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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