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起点到终点,大概要穿越十几公里的山路,对于一众并非常人的万象大学学生来说,这个距离并不算长,至多两个小时便可以走完,而现在才早上九点,为期九个小时的考试刚刚开始,是以此刻众人的目的都是尽量多地搜集灵箓球。
在老师发放的考场地图中显示,灵箓球分布的位置并不平均,只集中分布在雨林中心那块区域,其余地点散落的数量很少,且间隔太远,搜集的效率十分低,因此大部分学生队伍此刻前往的都是雨林中心区域,但也有少部分队伍选择了不同的方向。
伍鸿飞将一气山河炉放到评委席中间的桌上后便退到一旁,狻猊口中喷出的烟幕原本显示的是起点那片空地,但随着学生们四散而去,巨大完整的烟幕同时开始分裂,它碎裂成许多个小块,每一小块烟幕都对应一个学生,繁多且分散,但林学琛伸手在烟炉上的某处符文上按了下,同组行动的学生烟幕便自发组合到一起,形成更大些的烟幕,数量也一下锐减了数倍。
季瑜又合手虚虚一拢,环绕在评委席面前的这些烟幕便开始归类排列,以学生们前进的方向归类,往中心区域去的学生队伍排列在正中间,而往其他方向去的队伍则根据他们各自选择的方向而环绕在中心烟幕之外。
几十组烟幕中传来噪杂的对话声和行进声,魏长林将位于西南角的一小块烟幕放大,其他烟幕中的对话噪杂声同步减弱,只余西南角这块烟幕中的对话声清晰地传入场外老师们的耳中。
“为什么咱们不直接去中心区域?”
王皓和郎勇跟在江阳身后,考试开始后,江阳叫他们跟着他走,他们就直接跟上了,却并不明白江阳选择这个方向的原因。
“那边人太多了。”江阳拿着地图修正行进的方向,分神解释说,“大部分人肯定都去那边,会打得很激烈。”
“可这个规则下,总是要打的,单靠自己在外围搜集效率太低,肯定拿不到好名次。”郎勇说。
“那也不用一开始就打嘛。”江阳分析说,“你们想啊,这个考试是持续一天的,他们现在冲得猛有什么用,灵力和体力都耗空了,能保得住到手的灵箓球吗?”
“你的意思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等他们打完了,咱们找个地方埋伏截击他们?”王皓说。
“可以是可以,但我感觉这样想的人应该也不少,而且能杀出重围的队伍实力一定很强,咱们三个人太少了,未必能截住他们。”江阳说。
他们三人的组队其实是算少的,很多都是四五人五六人一组,甚至小组间也会暂时联合,组成十几人的大团队,即便王皓郎勇他们单个的实力不差,总归双拳难敌四手。
“那你到底打算怎么办?难不成就在外围一个个搜集?”郎勇迷惑道。
“不,这场考试其实除了灵箓球,还有一个很多人都会忽视的关键物品。”江阳卖了个关子才道出答案,“补给包。”
“补给包?”王皓和郎勇仍然很迷惑,“老师不是说了,补给包的总数是富裕的吗?”
这又不像灵箓球一样,获取的越多排名越高,补给包每人一份就够用了。
“总数够,但他们未必能拿到。”江阳意味深长,他冲王皓和郎勇招招手,等两人围到他身边后,他指着地图说,“补给站一共有五个,而且全部都在外围,大部分人直奔中心区,肯定不会先去拿补给包,我们可以趁他们在乱斗的时候,先绕着外围把补给包全部拿走,然后……”
郎勇恍然:“然后把补给都烧了,趁他们缺水饿肚子的时候去偷袭?”
“烧了干嘛?多浪费粮食啊,而且谁说获得灵箓球一定要打架呢?”江阳把手指点在地图西北角那个补给站,说,“这是从中心区域出来后前往终点最顺路的补给站,也是很多人会选择去的地方,我们可以等在这里,用补给包跟他们交换,一个灵箓球换一个,他们从中心区域出来的肯定很富裕,一个灵箓球而已,他们同意的概率很大。”
“那要是不同意呢?”王皓以己度人,要是他遇到这种不似抢劫胜似抢劫的,肯定不会乖乖交出灵箓球,只会选择强抢。
“那就威胁他们把补给烧了。”江阳脸上现出一抹狐狸似的狡黠,“就算他们人多,我有凤火,他们一定保不住补给,所以他们不敢轻举妄动,最后还是得同意。”
王皓一想也是,凡火还能救一救,凤火绝对救不了,再多的补给也会顷刻间烧成飞灰,不过……他又说:“那要是他们拿到补给后,再回头找咱们麻烦呢?”
“有这个可能,但概率不大。”江阳也想过这点,他分析说,“我们开价又不高,一个灵箓球而已,强队不缺这点,犯不上因为一个灵箓球跟我们硬碰一场,而弱队又打不过我们,更加不会动手。”
王皓和郎勇单个的实力在班里,年级里都很靠前,而江阳的凤火,虽说不像陆时鸣的那么厉害,但在学生之中,也绝对是威力很强不敢让人硬碰的顶级法术了,他们三个的组合,或许在所有队伍中谈不上最强,但也肯定是个需要仔细掂量、很难啃下的硬骨头,尤其是在他们三个养精蓄锐守株待兔,而对方刚刚经历过一番激战状态不佳的情况,但凡有理智的,都不会因为一个已经交出的灵箓球而转头跟他们来一场胜负难分的硬仗。
这一番分析彻底说服了王皓和郎勇,两人不再废话,乖乖地跟着江阳走。
而在结界之外,旁听了他们对话全程的评委们,林学琛客观点评说:“很新颖的思路。”
“而且更高效,省力。”季瑜赞赏说,“之前我就觉得,他很有做缉妖师的天赋。”
魏长林则笑眯眯地转头:“陆老师怎么看?要不要给他加分呢?”
“我不参与评分。”陆时鸣冷淡道。
“名师出高徒啊,江阳同学那么优秀,肯定也离不开陆老师的教导,陆老师要是能回学校来,多培养几个像江阳同学那么优秀的学生就好了。”魏长林低头在打分表上记录着,仍没放弃游说。
陆时鸣并不接茬。
“中心区有人开始交战了。”季瑜提醒说。
魏长林的注意力于是移到另一块烟幕上,他是因为陆时鸣才凑热闹来这里做评委,对陆时鸣和他那位小徒弟也更关注些,但作为校长,他还是要认认真真为每一位学生打分的。
最先抵达中心区的几个小组已经陆续开始交战,互相抢夺灵箓球,这几组烟幕被同时放大,三位评委和在场监考的老师们都在关注这些地点,而其余仍在赶路中暂时没什么动静的烟幕被放到了一边。
陆时鸣的职位是一个可有可无,即便有也基本没什么作用的巡考监察,但出于他性格中的认真,他还是分出些许关注给中心区域的学生,监察考场中的纪律,却也只是些许,他的绝大部分注意力仍然落在西南角那一块烟幕上。
江阳正在跟王皓和郎勇一起赶路,三人穿梭在茂密的雨林中,王皓和郎勇轮班到前方探路,江阳走在后面,认真观察地图,辨别方向,时而还会因为某些动静和声响机警地停下。
这是一种他很少在陆时鸣面前表现出的神态,大多时候,他都对陆时鸣很依赖,甚至一开始练习法术时,如果陆时鸣的视线没有落在他身上,他就会紧张不安,担心自己的法术失控。
这也让陆时鸣总是下意识地将其当成一个不能独立的幼崽,可事实上,江阳可以独立,并且他还做得很好,无论是之前遇险,还是此刻的考试,他都表现得临危不乱,镇定机敏,条理清晰地分析清局势后,做出让场外几位评委都忍不住称赞的计划。
陆时鸣想到方才江阳说着自己计划时露出的那些许狡黠,类似的神态他经常在某位讨人厌的邻居身上看到,连带着对这个神情都有些偏见和不喜,觉得太过轻浮,但江阳做出类似的神态时,他心里蹦出的想法却是……
有点可爱。陆时鸣回忆起那一幕,忍不住又想了一次,但随即,他又蹙起眉头,像这些天里反复发生的许多次一样,开始反思分析自己那一刻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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