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不敬!
他几乎要把自己团成一颗球,锁在商长殷的怀里……现在若是把他全身上下的羽毛都扒光的话,说不定能够看到其下泛红的肌肤,活像是在煮熟的虾子。
怎么可以……随便乱亲别人啊?
***
商长殷并不懂渡鸦的烦恼。
毕竟对他来说,自己只不过是和可爱的、毛茸茸的宠物贴贴……仅此而已。
你难道会在意亲了一口自己家的猫吗?不会的!
不但不会,还会把猫掀过来,随意rua弄!吸肚皮!吃下去的每一口猫粮,全部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这一点在面对其他种类的宠物的时候可以同理。
有了渡鸦的指路,商长殷的行动便可以方便很多。他舍弃了无畏的、时间上和行动上的浪费,几乎是以走直线的方式来到了渡鸦所指示的方向的尽头。
牢笼里面关押着他并不陌生的五人——他的四个废物兄弟,以及金紫光禄大夫,宋时宋子寿。身负天道之子资质的文士之一,元丰二十三年的状元郎。
听到有人朝着这里走来的声音,他们原本以为又是那些骤然翻脸、将他们抓捕囚禁于此的兵士,因此连头都懒得抬。
“我们不会告知太子殿下的去向。”宋子寿说,“不必再废这无用的功夫了。”
谁料想,耳边响起的却是从未想过会在这里出现的声音。
“大兄的下落稍后我再问你们……现在,且先同我离开这里。”
五个人都骇的抬起眼来,看着站在牢门外绯衣的少年郎,脸上的表情活似看到了什么白日索命的恶鬼一般。
“七、七皇子?!”
这位爷是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
第12章 世本纪(十二)
“七皇弟?你怎么会在此处?”二皇子开口询问。
“自然是跟着一并来的。”商长殷捞过渡鸦,在后者震惊的小眼神当中提起渡鸦的爪爪,用那锋锐远胜这世间绝大多数的凡铁与金属的爪尖朝着眼前这牢笼一划——
别管那门上究竟是用了多么精密的密码与防护,当商长殷像是这样连门都给直接拆掉了的时候,即便是再多的手段也显得非常的枉然了。
牢房中的五个人俱都在心头缓缓的敲出一个问号来。
怎么,七皇子离经叛道养的那一只乌鸦,还能够有这作用的?……不是,这真的是普通的乌鸦能够做到的事情吗?这乌鸦就算是什么变异的奇行种,到这个程度也已经有些太过于不同寻常了!
然而他们的心理状态,显然并不是商长殷需要考虑的东西。在那破碎倒塌的门后,少年人朝着面前的几人挑了挑眉,语气听起来倒是他惯常的不着调:“出来干什么。愣着啊?”
被他这么一阴阳怪气,几位稍年长一些的皇子也便罢,但是和商长殷最是年纪相仿的六皇子那里忍得了这口气,当场便开始撸袖子,面上也闪过怒容。
“商长殷我和你说,我看你不爽很久了,现在这里既没有太子也没有父皇母后,今天我就教教你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但是他到底没有能够真的上前去给商长殷一个教训,因为宋子寿已经伸出手来,将六皇子拦住。
他一边示意几位皇子都暂且先站在他的身后,手中一边捏起了文气,一边打量着商长殷,目光当中暗含戒备。
“空口无凭,仅是外貌相似、形容相仿,可算不得什么……”宋子寿道。
显然,他这是担心眼前的“七皇子”是敌方用什么手段拟造出来用于哄骗他们的,想要以此来骗取到关于太子的去向的线索。
商长殷并非愚笨之人,他不过是脑筋一转,便已经猜到了对方大概在顾忌些什么。
他看向了六皇子:“五岁的时候,你想要抢我的纸鸢,结果上了树下不来,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最后还是金吾卫来把你抱下去的。”
商长殷顿了顿,恶劣的补上了一句:“哭的真难看啊?”
六皇子的脸涨成了猪肝色。
但是商长殷的扫射并没有就此止步,他的目光动了动,落在了四皇子的身上。
看着商长殷微微上扬的嘴角,四皇子的心头陡然生出一种不妙的预感来。
然而对面的少年已经如同魔鬼一样的开口了:“七岁那年,你想要的江南献上的画锦被父皇给了我。你不忿,数九隆冬想要推我入御花园的湖当中,结果反而把自己给掉了下去。”
商长殷问:“冬天湖水挺冷吧?我记得你那之后断断续续发了一个月的高烧,能保住一条小命也挺不容易的。”
说到这里,少年人恶劣的一笑:“对了,你大概不知道,之后大兄为了安慰我,送了一箱画锦给我糊墙玩。”
四皇子觉得自己几乎要当场倒地不起。
够了!不要说了!这个时候翻这些旧账对你来说有什么意义吗!
而且丢脸的还是他自己……被这样赤裸裸的在其他的兄弟面前揭露,当真是杀伤力不大,侮辱性极强。
眼看着商长殷已经开始寻找下一个“迫害”目标,被他盯上的三皇子极为警觉的往后退了一步,面上陪了笑脸。
“小七,三皇兄平日里没有得罪过你吧?”他说,“我信你绝非奸人所扮,所以三皇兄这里不如就……?”
他的手在袖袍的遮掩下,朝着商长殷搓了搓,随后递过去一个只有你知我知的眼神。
商长殷懂了。
他接受了这一份贿赂,平静的将目光从三皇子的身上挪开——至于等回到南国之后,三皇子是打算用什么来贿赂他,商长殷表示自己拭目以待。
其他几位皇子对于三皇子这种偷跑的行为,以眼神表达了强烈的鄙视。
二皇子沉吟一秒,也飞快的在暗处和商长殷比划了一个手势。
无论老三给多少,他出双倍。放过他吧。
他信了这个就是小七还不行么。
商长殷愉快的接受了暗示,最后同宋子寿道:“元丰二十二年,你赴京赶考,却在途经颍川的时候造人构陷,卷入一桩命案当中,险被投入大牢,按律当斩。”
“我那时恰巧和小舅舅也在颍川,因白日同你在酒楼有过交谈,认为你为君子,做不出这种事情,于是便送了我的皇子令牌去当地府衙,要求他们重审此案。”
正是因为有了这一次插手,才最终洗清了宋子寿身上本会蒙受的冤屈,让他得以顺利的参与科考,也才有了元丰二十三年的状元郎,并自此在仕途上一路青云直上,官拜正三品金紫光禄大夫。
宋子寿自然能够认出来,当年于自己有大恩的幼童便是七皇子。但是七皇子于朝堂无意,平日行事荒唐,也并不需要他报答这一份恩情,所以宋子寿也从未与任何人提及过这件事情。
眼下,商长殷这么一说,宋子寿便明白,对方的确是那位南国的七皇子。
……那他是怎么到这儿来的??
只是在自证完身份之后,商长殷看上去便已经用尽了自己全部的耐心,已经不想再和他们多费什么口舌了。
“你们的疑惑都打消了吧?先和我走。”他说,“这里可不是能够久留之地。”
其他人尽管一肚子的疑问,便也姑且先按照他的安排来。
而且……眼下的商长殷给人的感觉很不一样,让人不自觉的就会想要去服从。
六皇子咬了咬牙。
好哇,他就知道!商长殷这狗东西才不是一个真正的纨绔,他平日里都是装的!
有赖于商长殷那一飞艇直接给怼进监狱的行为,整个监狱的系统都瘫痪了大半,很难正常运转。
更坑的是,他走之前在飞艇上键入了一个延时的自爆命令,所以此刻围绕着飞艇的是一圈工程师在热火朝天的试图破解掉他留下的程序阻止自爆。
至于其他的监狱原本的守卫与工作人员则是在忙着转移囚犯和物资、疏散人群,以防最后飞艇真的爆炸了……那么防守方面自然要薄弱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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