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繁有些无语地蹲下身,用手中的衣架戳了戳它的脑袋,光滑又Q弹,不难想象入口后的嚼劲。
“看起来的确很好吃。”
夏天,简繁穿着凉拖,露出的脚趾白白的嫩嫩指甲盖带着粉,脚背的薄薄皮肤下包裹着青丝的血管,而小东西就掉在了脚边,阴影中,两根细长的腕足悄无声息又以极快的速度朝简繁伸去。
扭曲蠕动,兴奋又激动。
对上一双蓝幽幽的复眼,简繁再次感觉到了那种奇怪的被注视感。
“不服气?”他挑了挑眉,又戳了戳。
光滑的脑袋被戳得向下缩了缩,一双复眼却依然一动不动。简繁牵了牵唇角正要再戳一戳时,一股冰凉的粘腻感突然从脚踝处传来。
紧接着从脚背传来了更细密更大面积蠕动的滑腻感,这种感觉让人头皮狠狠一麻,而同一时间甚至有粘腻湿滑的东西钻入了宽松的裤腿里朝小腿蔓延。
微不可查的收缩刺痛感一路逶迤向上,奇异的麻还带着一丝丝的痒意。
猝不及防的简繁心口一颤浑身一僵,几乎是本能的伸手抓住了那颗圆脑袋,用力一扯。
结果,弹性十足的腕足却又趁机缠上了他的手。
它们就像甩不掉的阴影,在缠上简繁手指的瞬间,所有的腕足颤动着更疯狂地缠绕,吸盘用力的紧紧吸附,像是饥饿已久终于得到了食物,
它们扭曲蠕动、用力缠绕,紧紧包裹,透明的粘液涂满了简繁的手指。
酥麻的痒意,被粘腻湿滑包裹的缠绕感,让简繁感觉到了持续的头皮发麻,他几乎是立刻用力地甩了甩手,却根本甩不下来。
抬高手臂,看向手中涂满的粘液和不停蠕动的腕足,简教授嫌弃地皱起眉“狗东西,你是真的想变成章鱼烧?”
男人一张一合的嘴唇如此的近,说话间能看见粉嫩的舌尖和幽深,腕足们一下子变得更加兴奋了,有一根完好腕足甚至蠕动着朝简繁的嘴伸去。
第10章
看着朝自己涌来的腕足,简繁心口狠狠一跳,另一只手没有一点犹豫地将它用力扯了下来,那吸盘被扯开时他甚至连续听到了几声‘啵啵啵’的轻响。
“噗通”一声,简繁用最快的速度将它扔进了玻璃缸里,用力过大到甚至溅起了不小的水花。
冷着脸看了眼自己手背上留下的红印,手指微蜷,深吸了一口气才终于压下了让他心脏发麻的不适感。
被用力砸进水族箱的小章鱼似乎懵了,腕足在水下摆动,而脑袋却静静地漂浮了好一会儿才像是终于‘醒’过来一样,结果一抬头看着简繁还站在面前,腕足摆动着又快速地朝简繁游去。
它的动作如果非要用拟人手法形容一番的话,简繁觉得屁颠屁颠不屈不挠这八个字很是合适。
所以,有没有可能他被这狗东西当成食物了?所以它才会笨到被人类捕捉到?
或许是这个想法让简繁不爽怪异的心情散了散,脚下手上还残留着那种黏糊糊湿腻腻的触感,他也没空去管这狗东西是不是还要越狱了,转身快速地回洗手间又冲了个战斗澡,
洗手间的门拉开时,这一次简繁下意识地看向鱼缸,果然看见那小章鱼正趴在玻璃边缘,支着脑袋看着他,水里的腕足频频地蠕动着,焦躁又难耐。
停下脚步的简繁正思考着给这个简易的鱼缸加盖的事时,响起了门铃声。
从外卖员手中接过三斤活虾,简繁将虾全都倒进了鱼缸。
本以为早上没喂食,按照这章鱼的食量此刻应该是饿极了,应该立刻去捕捉猎物进食才对。
可它却仍然趴在玻璃缸边缘,蓝幽幽的眼睛看着自己的方向,腕足频繁蠕动却并没有一丝捕食的意思。
经过这么一番打扰,简繁的坏心情已经散去。
他没有再去管小章鱼,转身去了书房继续工作。
关于给玻璃缸加盖这样刻意的事情他没有再去想,收留它本就只是意外,而它又那么擅长逃命,他并不想强留一个对他来说可有可无的宠物。
在没有建立感情的羁绊的此时,简繁只是抱着一种随缘的任意心情。
若是它能活下去,他会喂养。
若是它要逃跑离开,他也不会在意。
早上,简繁去菜市场买了虾,想到那小东西的大胃口,还额外的多买了两斤新鲜的牡蛎倒进了鱼缸。
它依然看也没看,腕足蠕动着兀自趴在鱼缸边缘,蓝幽幽的眼神一动不动的像是一直盯着简繁。
到达医院后,简繁刚换上白大褂准备去查房时就碰到了钱医生。
他夹子病历唤道:“简副主任。”
简繁带上门,看向钱医生。
“听说你打算接手我的病人?”钱医生笑着问道。
这种情况基本上医生都不会有意见,毕竟像南西这样全国知名的三甲医院,病人实在是多手术都安排不过来。
简繁点了点头:“病人家属排除开颅,我给他们提供了不开颅的手术方案。”
“那就麻烦简副主任了,那家人的情况比较复杂。”钱医生要笑不笑地拍了拍简繁的肩膀。
简繁点了点头,正巧这时候他带的几个实习医生走了过来,两人结束了对话。
查完房,院会上简繁将周末参加的会议做了报告,加上脑外的主任有事,他又代表脑外汇报了这个月的工作总结。
院会结束后已经临近十一点。
早上没有安排手术,简繁回到办公室时远远地就听到了吵闹声。
“医院就晓得骗钱,检查这检查那不说,我们都说不了做开颅手术,这个什么简医生立马又说可以不做开颅手术。”
“这种医生明显就是骗钱的,简直不得好死。”
护士看见简繁,小跑过来对说道“简主任,你先别过去吧。”
简繁刚要问话,就见周立山指着他的办公室破口大骂“医院都是骗钱的,说不开颅就不开颅,为了赚钱啥子话都说得出来。”
简繁表情没有任何变化,提步走了过去。
一见到他,周立山立刻几步蹿到面前,指着简繁的鼻子吼道“就是你,我们都说了不得做开脑壳的手术,你还在亲家母面前乱说,你赚钱也要点良心。”
好些医生都从办公室里探出脑袋,眼神复杂地看着简繁。
简繁一米八的个子,比周立山活生生高出了一个脑袋,看着都快戳到鼻子上的手指,他没有朝后退而是淡淡地说道:“出于对患者的负责,我提供的两套方案你们有选择的权利。”
“选择权?就是你撺掇岳群华说什么不用开脑壳也能治好病,你这个庸医,分明就为了骗我们这些老百姓的钱。”
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简繁朝后退了几步,避开了空气中喷洒的口水。
“患者的病已经不能再拖了,需要及时的手术。你身为患者家属,应该将患者的生命放在第一位。”
周立山呸了一声“你为了赚钱什么话都编得出来……”
“亲家!”这时,赶来的岳群华疾步跑了过来。
似乎是第一次被这么多人看着,她脸上都有些发红,“小丽的病拖不得了,再说了简医生是好人。”
周立山的老婆蒋荣华站了出来,“那开始为什么不直接跟我们说不用开脑壳,我们要出院才说?”
岳群华正要说话时,一个脸色苍白的年轻女人走了过来,她神情焦急地立刻迎了上去“小丽,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家里好好待着吗?”
蒋荣华也走了上去“小丽,这开脑壳的手术不能做,妈已经在家里给你找了个先生,让他给你画几个符肯定就把脑壳里的东西弄出来了。”
岳群华脸色顿时大变“你说什么,脑壳里长的东西找神婆子有用?,你这不是要害死小丽?”
蒋荣华一脸的不高兴“亲家母不是我说话难听,我们对小丽是可以了,一生病就直接送到这么好的医院,前前后后花了那么多钱检查,你怎么能这样倒打一耙呢?”
岳群华拉着小丽,“你……小丽嫁到你们家,本来就该你们家负责,她为你们苟家生儿育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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