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扶青接过食盒打开,发现菜色很丰富,尝了一口后味道也不错。
“你们今天的特训怎么样?”坐在对面看着他吃的雷坦没忍住问了一嘴。
主要是这个费比安在校园指挥系论坛上的名声不好,尤其是有雄虫的那几个年级,吐槽起来十分不留情面,看得雷坦忍不住有点担心。
其实从论坛上说的种种来看,费比安教官还是没有作战系的教官那般心黑手狠,毕竟指挥系的特训强度一直都没有作战系的强。
但是阿提卡斯的身体给他的印象仍旧停留在风吹了会咳嗽,太阳晒了会昏厥,受不得一点风吹日晒的地步。
尤其是才受了伤不久的厉扶青脸色还没缓过来,看在雷坦眼里显然是受了不少罪。
“还行。”厉扶青咽下嘴里的菜道。
雷坦狐疑:“真的?”
“嗯。”
见此雷坦将信将疑地没在多问,主要是问了他也没什么办法,海特军校的新生特训一向很严,不允许任何虫插手。
不过他可以将这事不经意地透露给厄涅斯,他以前是第二军团的总指挥,这个费比安也是第二军团的,他出面的话多多少少会有点用。
刚吃了两口饭敲门声就响起,门开后拿着两个大馒头的萨尔诃斯走进来后就看见了窗边小桌上丰富的菜色,他脸色蓦地沉了下去,沉默了会后抬眼看向了雷坦。
对上他视线的雷坦下意识往厉扶青身后躲了躲,雄虫脑子都有病,阿提卡斯是难得脑子没病的。
“明天我也要一样菜色的。”萨尔诃斯突然开口道,语气十分地理所当然。
厉扶青当然不会让其他的虫使唤自己的弟弟,直接开口:“没有。”
萨尔诃斯眯眼:“阿提卡斯大宝贝,我可是给你带了两个馒头哎。”
“我不需要,你自己吃。”
“这可真是让虫伤心啊。”萨尔诃斯说着坐在了桌前,无比自然地就要去拿厉扶青手里的筷子。
厉扶青直接起身薅住他的后领,就将他一路拖着丢出了门。
关上门后厉扶青走回来坐下继续吃饭。
自从上次那个梦后,他的神魂与这具身体互相之间的排斥不再那么激烈,融合的速度稍稍增加了一些。
这也导致他外表看着没什么变化,力道却在与日俱增,现在若让他再与萨尔诃斯打一场的话,他能轻轻松松地将他给摁在地上摩擦。
吃完饭后还没等厉扶青动手,雷坦就将饭盒收起来走进厨房三两下洗了。
从厨房里出来雷坦就打算离开,本可以直接走,但是看着起身走到他面前的厉扶青,不知道怎的突然解释了句:“作战系晚点还有训练任务,时间有点紧,我得走了。”
“好。”厉扶青说着往他兜里塞了糖。
“我又不是虫崽,总拿糖敷衍我。”雷坦嘀咕着,却也没阻拦厉扶青的动作。
糖塞完了,雷坦提着食盒转身离开,厉扶青站在门口目送着他,等看不到他的身影后,又走到阳台去继续目送着他。
他原本是打算送雷坦离开的,但是雷坦拒绝了。
哥哥送弟弟离开是件很正常的事,为什么要拒绝?
厉扶青不明白,只是觉得房间又再度安静下来。
从指挥系离开的雷坦跑步前往作战系,路上瞥了眼兜里的糖,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阿提卡斯很孤寂,好像只有在厄涅斯、赫斯安泽、诺恩和自己面前时他看上去才会鲜活一点外,其他时候他总像一片死寂的海。
所以他才总是下意识找借口往他身边靠,明明他们之间的关系也不是很亲近,但是他莫名的就是看不得他独身一虫的样子。
…
深夜刺耳的哨声响起,厉扶青瞬间睁开眼睛,缓了一会明白过来这声音是什么后,就起身迅速穿上作战服下楼。
总教官费比安穿戴整齐地站在楼下,挑着眉眼对着匆忙赶来集合的新生们一阵挑刺。
“帽子没带”他散漫地敲了敲身前雌虫的头:“十圈。”
走了两步后又用脚踢了下某个雌虫的脚:“只穿了一只靴子,十圈。”
“腰带没系好,八圈。”
走到萨尔诃斯面前后,上下打量了一眼:“笑得太丑,八圈。”
闻言,萨尔诃脸上的笑意更盛了几分,笑意满满地眼睛像是毒蛇般黏稠地落在费比安身上。
费比安毫不在乎地无视他的眼神继续往前走:“啧,裤子没穿太辣眼,十八圈。”
“靴子绑带没系,八圈。”
等走到厉扶青面前时他站定脚步,用种极让虫火大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会后,目光落在他还没恢复过来的苍白脸色上道:“身体不好就尽早退学,军校可不是什么虫都能待得下去的。”
“而且战场上并不适合你们这些高贵娇气的雄虫。”
“若真想做点贡献,倒不如回去乖乖待着多娶几个雌侍为虫族多生点雄虫崽。”
说了些刻薄难听的话,发现眼前的雄虫情绪一如既往地平静,并没有出现他期待看到的愤懑一类的情绪后,费比安就没再白费力气,只是道:“不听劝那就跑个七圈吧,给你这脸色上上血色。”
他话音刚落,厉扶青就干脆利落地转身跑了起来。
费比安看着他的背影不言,过了会才继续挑其他雌虫的刺。
一晚上哨声反复响了六次,第二天每个虫的脸色都带着几分萎靡。
接下来的日子就是各种体能强训和数百种枪械的拆卸组装,学习辨认各种能源类型,在虚拟舱里进行各种复杂环境与地形的负重障碍越野,驾驶小型歼灭战舰穿越宇宙风暴外圈与陨石地带等等。
特训一天比一天过分,第四天时更是把各种体力训练都移到重力室去。
这意味着他们不仅要顶着数倍的重压,还必须要在规定时间里完成训练任务。
在总教官特殊的照顾下,厉扶青和萨尔诃斯是一天比一天狼狈,其他雌虫和亚雌也看出总教官在针对两位雄虫阁下,多次试图帮忙说话,然后通通被加了三倍训练量,几次下来后除了法布这个雄虫脑外,通通败下阵来。
不是他们不想帮雄虫阁下,而是这条烂命真的不允许。
上午的阳光从窗外落进,蹲坐在地上的萨尔诃斯手臂随意地搭在膝盖上,汗水顺着脖颈滴落,黑色的作战背心变得黏稠,急促的呼吸和剧烈起伏的胸腹都代表着他已经到了极限。
他低着头,胸腔炸裂般的疼,每口呼吸都带着疼痛,暗红色的眼眸里却全然是兴奋,这样的感觉倒是少有。
余光瞥到和他同样姿势的厉扶青,不知怎的突然低声笑了起来,断断续续的笑声引来其他虫诧异的视线。
费比安走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笑什么?”
萨尔诃斯头也没抬地道:“你猜。”
“我猜你还想来两圈负重跑。”
萨尔诃斯歪头看向他,暗红色的竖瞳里带着说不出的危险:“猜错了,没有奖励。”
费比安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我猜错了没奖励,但你这两圈负重跑可没错,十分钟之内完成它。”
萨尔诃斯:“……”
一旁的厉扶青又再度听到了他那清晰地磨牙声,有那么一瞬间他想,特训结束后萨尔诃斯的牙会不会被磨平。
打发完萨尔诃斯的费比安走到厉扶青身前停下脚步:“那天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你认同你哥哥说的那句话吗?”
脱力的厉扶青抬眼看向他,潮湿的发丝下金色的眼眸看不出情绪,过了会后吐出两个字:“你猜。”
一分钟后,重力场里又多了一道奔跑的身影。
上午训练完成后,一肚子火气的萨尔诃斯风风火火地就冲向了一食堂,怒吃四个馒头。
他倒是也想像阿提卡斯那样让其他年级的虫给他送饭,但是赫斯安泽那个牲口放话不允许任何虫给他帮助,虫生地不熟的他只能暂时忍下这口气。
厉扶青坐在训练场外的座椅上等着弟弟的午饭,然后就看到费比安提着一个十分眼熟的食盒走到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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