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敛继续:“你发烧时不肯喝水,无奈之下我只能通过亲的方式撬开你的嘴,事后你反应那么大,我怕你会因此讨厌我,这才顺着你的话说。”
真诚是秒杀一切的必杀技,而像张敛这种真话里塞一点谎话的更是无懈可击。
什么“无奈之下”,明明当时可选择方案有很多,张敛只是选择性装瞎。
李子越现在非常后悔。
刚才就应该随便给张敛个答案,哪怕说是孙远诚也比“张敛”这个答案好。
“我那时撒谎是因为我喜欢你,”张敛语调慢慢,“你前后不一致又是因为什么呢?”
因为什么!
这点李子越也想知道!
李子越哑了声音,过了半天才支支吾吾:“这是因为……这是……”
得找个合理的理由……
“因为那时我发烧了,神志不清。”
李子越毫无防备地中了张敛的语言圈套。
张敛刻意提起当时,就是想让李子越否认当时的话语。
“所以当时说的是谎话,真相是你是同性恋并且喜欢我吗?”张敛反应很快。
李子越:“……”
“刚才说错了,是我现在正在发烧,神志不……”
他的话语卡了半截。
张敛微凉的手心附上他的额头,李子越额前碎发被他收到后面,露出他清秀俊丽的眉眼。
“手感觉不出来,”张敛脸凑过来,企图与他额头对额头,“我贴贴。”
“贴什么贴!”李子越连忙往旁边躲去,手无意识地揉捏着泛红发烫的耳尖。
随后他听到另一边传来一声很欠揍的轻笑。
“你笑什么!”
李子越即将在炸毛边缘,却见张敛改了神态。
“我亲了你,你会因此讨厌我吗,”他扯了扯李子越的衣袖,声音低哑,像是委屈的小狗,“哥。”
李子越被这声“哥”吓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不许叫我‘哥’。”
“李子越。”
“‘李子越’也不行。”
李子越无理取闹。
“哥哥,你现在是在闹脾气撒娇吗?”
李子越一时间不知道是“哥哥”这两字更吓人,还是他被认为在“撒娇”这件事更吓人。
他没辙地转过身去。
“我这个副本都不想见到你了,张敛你自己找个角落呆着吧,孙远诚……”
他视线瞥到另一边,只见刚才还哀怨不断的孙远诚此刻乖巧缩在墙边,一脸“我都懂,此刻我是安静背景板,你们继续,就当我死了吧 ”的看戏表情。
如果环境允许,说不定孙远诚都坐在板凳上,手里捏着五香瓜子在磕了。
两个人都很欠揍。
李子越这才意识到,自己为什么想不开非要和这两人在一起,他明明可以一个人单刷副本,之前那么多副本不都是这么过来的?
最终锣鼓响声也消散在了雨帘里,李子越回了神,将思维调到任务中。
“走。”他还有点事情没想明白,得趁现在去探知一二。
与先前不同,现在他不拉着孙远诚跑了,而是叫张敛把孙远诚带上。
凭什么他俩轮流折磨他一个人,他俩就应该互相折磨。
李子越阴暗地想。
现在轮到孙远诚崩溃:“不要啊哥,虽然敛敛弟也很好……但敛敛弟跑太快了我跟不上啊!”
这根本不是主要原因。
张敛似乎只把李子越当人看待,先前他抓着孙远诚衣襟就往外面拖,期间孙远诚被雨淋成落汤鸡张敛也不管。
隔了好久张敛才从孙远诚一脸“我完蛋啦我要死啦”的悲壮表情中找回点良知。
良知是有的,只有一点,并不多。
他从旁边随手提了个丧尸,对着孙远诚:“咬他。”
孙远诚:“不要啊!”
这就是他脸上丧尸牙印的由来。
“你是练短跑的,相信你自己。”李子越扶额。
“不不不,我现在的腿是疼痛难忍,估计是断了八十多根骨头……我不行啦!”
“……你知道人一共有多少根骨头吗?光你腿就断了这么多根?张敛,把他带上,别听他废话。”
孙远诚如丧考妣,还没抬腿,便见张敛看热闹不嫌事大地又探过头来,一脸单纯问他:“真断了那么多根?”
孙远诚再次“哇”一声哭出来。
“哥!你看他!”
两人又被李子越揍了一顿。
新仇加上旧恨,孙远诚顶着突然降临到他头上的两个包,委屈地跟在身后。
为什么!先前李子越都只揍一下的!这次为什么揍了两下!
怎么被张敛调侃的是他,被李子越揍的也是他!
老天爷!我姓孙你是真把我当孙子啦!
……
红轿跟昨晚一样停在寺庙内的房前,李子越贴在墙角,见轿子前端的长帘诡异地翘起一个角。
却只见长帘在动,无人出来。
侯了几秒,帘子收了回去,房门突兀地被风吹开,孙远诚在旁边被冷得瑟瑟发抖。
走廊上有几个被雨淋到发烧的玩家在歇息,屋内皆是静悄悄,看不出异常。
李子越再三确定没有新娘,终于把悬起来心给放了下来。
他稳了心神,顺着先前的路线走到之前他待过的房间。
虽然四边房间装横没有太大区别,但抬头往上方看去,还是能明显看出寺庙正中屋子的房顶要高一截。
出于谨慎,李子越依然没有选择走正门。
先前【李子越】陷害他一遭,反而让他因祸得福发现这条密道。
再度爬行在狭窄的过道里,李子越一回生二回熟,速度倒是快了很多。
到最末端,他手照常摸到一阵粘腻,想来是之前【李子越】和季明蕴涂抹上去的红色染料还未干涸。
寺庙白日里缩在地下,只在潮湿的夜晚出现,且这过道又在阴暗处,粘稠液体凝固慢一点也合理。
出了过道,李子越还未站稳,便被从旁边窗户刮进来的冷风给吹了个迷糊。
冷测测的雨丝落了点在他眼皮上,惹来一阵火辣辣的刺痛,李子越眯了眼睛。
外面雷声大响,震得他大脑嗡嗡响。
这房间未亮灯,他只能在黑暗中循着以前的记忆摸索。
“哐当!”
他的脚后跟不小心蹭到某个巨物,那物体内部似乎留有空隙,仅仅碰了一下,就发出了几道“嗡嗡”的回响。
李子越心里清楚,那是一尊金光渡边的大佛。
他勉强睁开了眼睛,手往那边探去。
随后。
他还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只听一道非常刺耳的“噗呲”声——
【上头闷着厚重的雷鸣,狂雨倾盆而下】
【接着,一道明亮的火光“咻!”地燃烧起,橘黄的烛光颤动着,勉强照亮半边屋子】
【空气阴冷,后方窗户刮进刺骨的雨丝,李子越低着头,视线停留在他双手上。】
【那上面,沾满了黏稠而发腥的人血。】
【血液滴答,滴答,漫延到前端。】
李子越手在发颤。
浓郁的鲜血味直袭鼻腔,视野里皆是一片血红。
他只觉得双腿一软,似乎要摔倒在地。
尖刀捅进那人腹部,而冰冷的刀柄被那人递到李子越手边。
怀里的红衣人微微抬起头来,对他扬起一个残忍的微笑。
李子越瞳孔微缩。
那张绝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脸印上李子越漆黑的瞳孔。
是你——
她头上的银钗被冷冽的夜风吹得簌簌作响。
和以往不同的温热的鲜血染了李子越半边身体。
视线在逐渐模糊,他下意识想要后退,却在刚欲行动的那刻被怀里的女子猛地拉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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