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泥马,林宿:……
胡说,他明明是纯洁无瑕的。
然而中年男人已经认定了他在下一盘大棋。说完,又颇为得意地冷笑了一声,“但,你以为只有你在暗中布局?”
话音一落,几道劲风拔地而起——
铛!林宿一瞬抬手,一支通体乌亮的竹笔挡下其中一道偷袭。他看了一眼,七寸长钉,共有七枚,先前一直藏在地面。
——是棺材钉。
啪、啪…七声响。
中年男人还没回神,七枚长钉就全数钉回他门框上!他一瞬变了脸色,“你……”
林宿收回笔,“钉子和你更配。”
中年男人神色狠厉:是在咒他死——
林宿,“现在,你就是名副其实的钉子户。”
中年男人,“……”
他终于多了几分戒备和凝重,眯起了眼,“你师承哪里?”林宿不紧不慢地走过去,近了,才看见他衣襟旁的徽章。
林宿没回答,只问,“齐玉衡是你什么人?”
中年男人一愣,下意识,“家祖…”
其实也不算他的外祖,那是齐家的上任家主,他不过是个早就叛出家门的旁系。怕人深究,他又补充,
“前年就过世了。”
林宿生出几分怅然和怀念:喔,也是。毕竟有六十多年没见了……
看他微微出神,中年男子目光一动。
几道符捏在手里,原先十分的杀意变成了十二分。惊疑和狠厉充斥在他胸腔,还夹杂着他不愿承认的畏惧——
他没想到林宿竟认识本家的人。
要是他被告到本家去,恐怕会生不如死。
只一刹那,他抓起手中最阴毒的符就朝人扔去,“去死!”几乎同时,眼前看似神游的人动了,他下意识瞳孔一缩——
产生的念力在此刻达到顶峰。
林宿几乎控制不住上扬的嘴角。
来吧。
我的大餐!
感受体内充盈的念力,他甚至在中年男人不可理喻的眼神中张开了双臂。
雪泥马:【别浪了,撤!】
符箓一瞬就到了眼前。
林宿飞快撤身,一支笔落在手里。然而没等他挡住,一道疾风比他更快。
砰!!!
碎石四溅,飞尘漫天。一柄冷硬流光的唐刀穿破符箓,插进地面。
高大的身影从天而落。
雪泥马一眼瞥见来者身上的标志,失声:【监察官!?】
监察官?林宿站定后转头看去。
尘土散去,露出一张过分英俊却又冷淡的脸。眉深鼻挺,唇锋冷锐。对襟外衫下穿着一件黑色紧身衣,裹着紧实的身形。
外衫绘着鹤羽,被劲风带得翻动了一下。紧身衣下的左心口处,隐隐透出一点轮廓,像是穿的…环?
……
“泥马。”
林宿一只手悄然摸上自己襟前的扣子,大义凛然,“我已经准备好牺牲我的色相了。”
作者有话说:
雪泥马:准备好了吗?
林宿(脱衣版):时刻准备着。
雪泥马:……没让你准备这个!
* ?字竟然发不出来,鬼中间一个行,音xìng
*ru环是个法器,正经攻(嗯。
*法条引用:《刑法》
第6章 第一个委托人|见笑,见笑……
雪泥马一瞬花容失色:【你不是纯洁无瑕的吗!!】
“但监察官都来了,我能怎么办呢。”
林宿眸光微动,“虽然不知道是犯了什么规引来了监察官,但为了我们能全身而退…泥马,你能接受一个白玉微瑕的我吗?”
雪泥马抖动着,簌簌掉毛。
正在这时,跟前动了。
男人走到他跟前,近了,那张脸更显得眉目深浓,英气逼人。对方比他高出一个头,林宿目光上移,正好对上紧裹至喉结下方的领口。
冷淡低沉的声音落下来,“贺振翎。”
真是盘正条顺,人美声甜。名字也好听。
林宿伸手,“林宿。”
指尖相触,对方看着很冷,体温却很热。
“我知道。”
“会长!”几道人影忽然从巷口赶来,两男一女,都是天师的打扮,衣襟上佩戴着统一的徽章。
会长?林宿抬眼。
是天师监察协会的人。
他转瞬想起自己报了案,目光再落到贺振翎身上,随即了然:原来这位监察官,就是那位“新上任”的一把手。
雪泥马幸免于难:【原来不是因为我们违规才来……】
林宿也颇为遗憾,“是啊……”
【……】
那头,贺振翎正转头和下属交代着。
衣襟已经一丝不苟地合拢,严实地裹住了脖颈胸口。
林宿想起那一眼瞥见的那枚环…应该是贺振翎的封印法器,正好是在贴近心脏的地方。毕竟以对方这副冷淡严肃的模样,应该不是单纯地戴这种“饰品”。
力量太过强大的人,都会佩戴封印法器。就像他戴在左耳的流苏坠。
用一个贴切又不恰当的比喻:
就像是拴狗的链子,防止太强的力量暴走。
“会长,这人怎么处理?”
队里的女天师银霖已经将妄图逃脱的中年男人制住,后者发出一声惨叫。
“带回去。”
人从跟前带过,贺振翎目光落去,突然又皱了下眉叫住,
“等等。齐家的人?”
中年男人瞳孔一缩,“不…不是。”
林宿捕捉到他一闪而过的畏惧,忽然懂了点什么,跃跃欲试地在意念中开口,“你说,他身上是不是还能再榨点念出来?”
【…你又想做什么?】
这个“又”就很灵性,一瞬带起了很多回忆。
林宿就笑了笑,先对贺振翎说了句“稍等”,随后走到中年男人面前。在对方愤恨的目光中,他缓缓压低声线,
“喔?不是齐家子孙?”
这语调有些耳熟。
中年男人正莫名其妙,蓦地瞥见林宿一手摩挲着无名指指根,他心头猛跳了一下。
齐家家主生前有个小习惯,私底下喜欢摩挲无名指上的玉戒指。
但基本只有齐家人知道。
林宿在脑海中回忆着老友的音容笑貌……
威严的神色渐渐蔓上他的眉间,气势沉淀下来,瞬间像变了个人。
风水界也有附身、还阳之说,先前那些“异样”之处浮上心头,中年男人被他盯得心惊肉跳,惊疑不定地张开嘴:“外…外…”
最后那个字却怎么也叫不出。
林宿眼底闪过一丝金光。中年男人只觉脑中一刺,大叫一声晕过去了。
银霖抓着晕倒的人,云里雾里地看向林宿,“他怎么了,在‘外’什么?”
林宿面不改色,“他在问,why?”
银霖,“………”
林宿指着他,“死到临头,他不知自己为何会落到这副田地,只能一遍遍地叩问自己。”
银霖神色动了动,难言地走了。
待人离开,一道目光深深落在他身上。
林宿转头对上贺振翎。
看什么?没看过会英语的神官?他想了想,轻启唇齿,
“Don't you understand English?”
“………”
贺振翎眉心好像跳了一下。片刻,滑出一句高冷的,“No.”
说完也转头离开。
林宿,“……”
半晌,他跟上前去,在意念中道,“你有没有觉得,他其实挺幽默的。”
雪泥马憋出一口气:【…No.】
-
第二天,林宿坐在教室里。
昨天那个钉子户已经被监察协会的人带走了,不知道是由协会处理,还是交给齐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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