螳螂也发现了,它在还没落地的时候再次起飞,并且再次降落。
速度太快,像蹦极。
纪恂不像哨兵经过平衡感训练,没一会儿就吐得两眼昏花,好在他手下始终牢牢攥着精神力幻化出来的绳子,把这只狂躁的螳螂虫族当成马骑。
可这样,双方也还只是僵持不下。
纪恂收回大王,既然攻击眼睛无效,就攻击其他地方,脖子,下腹,总有一个地方是要害!
然而螳螂虫族那两把几乎等身长的大镰刀也不是摆着看的,战斗力极强,要不是大王反应快,差点要被它削成两段!
纪恂忙收回大王,自己背后已经全是冷汗,在这种进退维艰的情况下,他满肚子后悔,不是后悔跑出来,而是后悔冒失的挑衅了这只虫族!
以前出任务,再怎么难,他也只是从旁协助哨兵击杀虫族,从没自己亲自下场打过。
就不是一个量级的,怎么打!
今天不会死在这吧。
纪恂额头上的冷汗流进了眼睛里,在有些绝望的时候,突然听到底下传来一声大叫,“卧槽,纪恂!!”
却原来是纪恂的叫声引起了在远处作战的哨兵的注意。
他们赶过来,看到纪恂一个人跟一只螳螂虫族战斗,全看呆了。
纪恂看三个哨兵在底下看戏,也不帮忙,都快疯了,大声喊:“快杀它啊!我绑住它了!!”
几个哨兵看那只雌螳螂背着纪恂到处跳来跳去蹦来蹦去,行动自如,完全没看到它哪里被绑住了……
不过朱河看得仔细,“它快没力气了!”
一个哨兵说:“我去叫班长。”
另一个哨兵也说:“朱河,雌虫我们几个是搞不定的。”众所周知,一只雌虫的战力堪比十几只甚至几十只上百只的雄虫。
那只雌螳螂快没力气了,而纪恂,是已经没力气了。
朱河看出来,心里紧张,连忙在底下伸出臂弯,“恂恂,太危险了,你快跳下来,我接住你!”
“杀它……!”纪恂骑在螳螂虫族身上忽上忽下,脑子都快要被舀匀了,哪里还能听到下面朱河的声音,不过力气终于耗完了,他再也抓不住手里精神力幻化成的长绳,瞬间被螳螂甩下。
朱河吓了一跳,连忙去接!
但纪恂却在坠落的时候,突然看到了那只绿色螳螂腹部一个红色的东西,它在鼓动,慢慢的呼吸。
是这里?!
纪恂脑子里只有这个念头,反应极快,一手幻化出精神力直接捆住螳螂的右镰刀,然后迅速收紧绳索。
朱河看到这变故,简直心跳都要吓停了!
纪恂这是干嘛?!
往螳螂刀口下凑?!!
哪里顾得上还要等其他人支援,踩树借力腾起,拼命想把纪恂拉回来。
纪恂眼看那颗红色的东西越来越近,近到他听到了声音,纪恂不确定那是什么声音,但很契合自己的心跳声。
不断加快。
嘭咚嘭咚嘭咚。
在螳螂看穿他不自量力的袭击,要挥镰刀砍下时,纪恂右手下“唰”得弹出一把袖刃,精神力是没剩多少了,威力不足可能被这螳螂躲掉,但他有冷兵器!
袖刃锋利,又是近距离,它肯定躲不过这一下。
“纪恂!!!”朱河大喊,已经彻底吓破胆!!
纪恂在千钧一发之际成功用袖刃把那只螳螂开膛破肚,没什么感觉,袖刃挥下去时,时间像是放慢一百倍,手感像切豆腐,然而那颗像是果实一样的红色东西,真实的在眼前破裂成两半。
紧接着一切感受都消失了。
纪恂听到朱河那撕心裂肺的叫喊,他轻飘飘地往下坠落,他感觉自己像是一片叶子,心怔怔想:我死了吗?
螳螂的镰刀刺穿我的肚皮了吗?
朱河颤抖着手接住了纪恂,满脑子全是完了完了,我未来老婆没了!
豪猪则是吼着直接凶狠的冲向了另一边!那里,雌螳螂倒在地上,镰刀抽搐了几下。
两个哨兵终于带来了增援。
事态紧急,朱河顾不上那只雌虫,抱着纪恂就要冲过去。
纪恂察觉到他想做的事,紧紧揪住了朱河的衣服,费力又虚弱的说:“别,你不想我死的话,就把我放下来,我要回……”
朱河激动大喊:“恂恂!纪恂你还活着!!”
这音量,简直比给他拿个喇叭还要响亮。
纪恂两眼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纪恂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帐篷里。
陈培和司晨都在。
周围还有很多人,哨兵,向导,认识的,没见过的。
纪恂本来还奇怪这场面,但慢慢意识回笼
想起发生了什么,纪恂两眼一闭,只希望这是一场梦。
大家看纪恂才醒一秒就又晕倒了,都说着话一一离开帐篷。
只有司晨还留着。
纪恂听见他们离开的脚步声,又听见司晨在小声叫自己,眯起一只眼睛偷看,确定没别人,立刻着急的问司晨:“怎么办?司晨,是不是全完了?我是不是要被送回去了?”
司晨说:“是啊。恂恂,这回你闯了大祸了。”
纪恂两眼发黑。
完了完了,彻底完了,不仅给军校抹黑,把本来一片光明的前途也毁了!
他本来只想远程帮助哨兵,然后深藏功与名的回来。
哪里想到会和虫族打照面!
纪恂真的想死的心都有了,当军人最重要的一条铁律就是服从命令听从指挥,自己偷偷跑去前线这么没纪律性,肯定会被遣返,被遣返回军校后,军校说不定还会把我开除……
司晨看纪恂一脸灰败,明显当了真,忙说:“怎么可能,我骗你的。没闯祸。”
纪恂一愣,立刻看向他。
“你好像立大功了。”司晨说:“我听有个首长要见你,好像军衔很大,你可千万要把握住机会啊,我听他们说会奖你的。”
纪恂茫然,“我立什么功了?”
“这事晚点跟你说。”司晨见纪恂好一点儿了,想要扶他坐起来,但是纪恂被他一扶就喊晕。
“怎么还晕?”司晨很担心,“你在昏睡的这段时间里就吐了很多次了,怎么做了精神疏导也一点儿用没有啊?不行,我得让他们找医生过来给你看看。”
“别别,不用。”纪恂忙阻止司晨,说:“我这是慌的,心里慌,才恶心想吐。”
“可我听说你在打那个螳螂虫族的时候也在吐。”
“你怎么知道螳螂虫族?”
“大家都传遍了。”
“……”
“幸亏你东西吃得不多。”司晨说:“要不然你一吐,底下的人就全遭殃了。”
纪恂,“……”
纪恂叹气,手摁着晕乎乎的脑袋说:“那时候是晕,那螳螂晃得我晕,才恶心想吐。”
司晨看他这样,说:“你老实说,干嘛要偷溜出去?知不知道多危险?我听说部队里赏罚特别分明,你立功有奖,但违反军纪肯定也有惩罚。”
纪恂听完简直死而复生,生又重死,一脸生无可恋,“司晨你能不能一次把话说完……”
司晨无辜,“现在说完了。你淡定。”
纪恂怎么可能淡定得了,他问:“对了,朱河呢?”
“带你回来的那个哨兵对吧?被首长喊去问话了,别急,马上就是你。”
纪恂:“……”
纪恂:“不行不行,我头晕,我要再睡一下。”
逃避虽可耻但有用。
司晨知道他不想面对,也不想拆穿,起身去倒了水来,想问纪恂要不要喝点水,却看到他已经沉沉睡着了。
纪恂的精神力消耗虽然多,但恢复得很快。
只是需要多休息。
司晨出去的时候,听见那位据说军衔很大的首长正在骂人,边上一个个,包括他们这边的营长也跟鹌鹑一样低着头不敢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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