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瑶、小神、沫沫、橙子,还有很多很多我不知道名字的,死在镜中都市里的人……不可能所有人的镜心都能做最终道具,更不可能所有人都发现公式的存在。”
“所以最后,我很可悲地得出结论——”白鸟摇摇头道,“你,并没什么必须杀死某个人的理由。”
“作为‘集体意志’,抹杀‘个人意志’是你的本能。你无差别地想要杀死我们所有人,所谓的‘更针对某人’,只是你的取乐方式而已……”
“就像我现在,不管你说什么,都想让你在这里蹲一辈子大牢一样,不讲道理。”
混乱的意志声音愈发嘈杂起来。
它反复地重复着某个意志,仿佛有成千上万人在异口同声地咆哮着,他们说:竞争,取乐,胜者为王,败者死——
白鸟叹了口气。
这老登大概永远无法理解,自己为什么会败给既没有“胜利”也不懂“竞争”,除了“失败了就重来”和“团结一致”以外一无所有的异能者手上!
算了,不要考虑这老登怎么理解。试图理解傻逼,只会让自己也变成傻逼。
白鸟不再犹豫,将自己的能量,介入镜中都市的规则——
嗡!
在这一瞬间,整个镜中都市好像都停滞了。
已经爬上楼顶并开启塔防游戏的响沧沙和加油鸭,正在用手里的武器去揍近在咫尺的镜像怪物。浑身冷汗的梅雨还将指尖压在悬丝之上,杭小爱一边将梅雨的信息转达给同伴,一边观察周围的情况。
稍远些的地方,黑猫躲在阴影里,看到成群的镜像怪物正在行军。
再远些的地方,无数看到光柱并赶来的异能者们已经和众多怪物们缠斗起来,还有无数被困在镜像领域里无法脱身的人,在等待命运的宣判。
而现在,这些画面全部都成了慢镜头。
随后,一道道光柱忽然从天空的黑色云层间落下。
这些光柱将云层一次次击穿,像是从天外射来的穿云箭,它们穿过建筑的房顶,穿过地下室的天花板,穿过各种能力的封锁,穿过镜像领域的关卡谜题,精准地落在每一个镜中都市的人类身上!
与此同时,原本正在面对镜像怪物围攻的加油鸭和响沧沙压力骤减。
先前那些不要命地往上冲的镜像怪物,这会儿忽然陷入了迷茫,而后看到满地的同伴尸体后,不知为何开始惊恐大叫,四散奔逃,就像是在躲避什么洪水猛兽一样。
“……怎么回事?”沐浴在光柱里的加油鸭疑惑发问。
“我不知道。”同样在光柱里的梅雨如此应答。
“我想,是鸟大做了什么吧——”杭小爱话音未落,整个人已经悬空飘起,很快,她整个人就跟着光柱一起原地消失了。
再然后,光柱里的其他人也开始悬空飘起……
“回头见!”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响沧沙猛地回头,冲着其他人喊道,“记得暗号,我会找到你们——”
唰!
趴在地上的白鸟睁开了眼睛。
耗尽了能量的“最终道具”从他面前消失了。而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只见自己趴在一个空房间里面,房间开着门,门外还有些许打斗过的痕迹。
这里空无一人。
随后,甚至不等他从地上爬起来,一道白色光柱就同样从天而降,落在了他身上。
该谢谢制定镜中都市初版规则的那些初代。
因为镜中都市的规则已经足够完善,所以,在填补漏洞式修改完所有关于界限和封印的规则,确保镜神无论如何都不可能逃狱后,白鸟甚至还有余力补充条款,让所有被镜神召唤到镜中都市的人类被立刻送回现实世界去。
哈哈,由他修正的规则都附带着“永恒”属性的力量,绝对够镜神老登坐牢坐个爽!
光柱的白光迅速蔓延,将他视线里所有的画面清除干净,像是雪白的橡皮擦,正在快速擦除所有的漫画笔触。
这样应该就可以了吧?
兴奋劲过后,白鸟忽然一阵犯困……或许不是“忽然”,而是他早就已经到了极限。
这样应该马上就能回到现实世界了。他和大家还有约定要完成,要一起见面,一起约饭——
就在白鸟幻想起那些场景的时候,忽然,他看到了一条从白色虚空中朝他延伸过来的青碧色丝线。
这条丝线在白鸟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猛地发力,连到他身上,并从他身上抽去一串浅浅的光焰……
青碧色的丝线,这是赤鬼的能力效果!
此时的白鸟已经疲惫到极点,他迷迷糊糊地想着,对了,他和赤鬼签过契约,赤鬼从他身上收取不知名的代价,然后替他完成一件不知名的事。
现在已经知道,赤鬼替他完成的事情,是在旭日区的镜像领域里保住吹海流的命。
现在是在收取代价吗?赤鬼要拿去什么?
罢了,拿就拿吧。只要海流哥活着……
只要吹海流……
……等等。
在意识彻底陷入黑暗之前,他茫然地想着。
他刚刚想到的名字……好熟悉。
是谁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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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暑寒愣了很久。
他左手拿着水杯,右手握着牙刷,嘴巴里满是泡沫,对着洗手间的镜子发呆。
镜子里倒映出他有些苍白的脸。
胡暑寒犹豫着,将牙刷继续递到嘴边,上下刷洗还没刷完的牙。
他的大脑一团混乱,像是突然被塞了很多很多记忆一样,记忆中还带着情绪,那是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好像自己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事。
可要仔细回忆,疲惫感就像潮水一样几乎没过他的口鼻,让他喘不上气来。
不要想了。
胡暑寒缓慢地漱口,缓慢地洗去嘴角的泡沫,而后带上洗漱工具,离开洗手间。
没记错的话,现在应该是早晨九点三十分左右,应该是他精神状态比较好的时间段。
但是……
好难受。
就像肚子里装着的不是内脏,而是带着冰碴子的石头;就好像脖子后面有一根提线,拎着木偶一样的他往前挪动;就好像他脚底踩着一朵云,一脚深一脚浅,说不定哪一步就要掉进万丈深渊里一样。
白鸟迷迷糊糊地回到房间,看到自己的床有重影,于是摸索着甩掉拖鞋爬了上去。
睡一觉吧。
反正是周末,鸽一天社团没关系的。等睡醒了,他还要想想刚才忽然划过脑海的那些故事。
或许,他之后还会去尝试,找找他方才梦里的同伴们,找加油鸭,找响沧沙,找杭小爱……
找……梅雨……
……
没过几秒,屋里就响起了均匀的呼吸声。
窗台晾着的衣服已经晒干了。它们被风吹得飘飞起来,阳光顺势从缝隙漏进屋里,落到白鸟脚边的床单上,与床单的花纹合在一起,拼成了一块完整的方格。
现在,他的卫生间里,墙上有一面普通的镜子。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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