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闹市有栋楼(50)
蔡媛媛看向林梧,林梧抱歉地说:“对不起蔡姐。”
蔡媛媛把目光放在赵凤鸣的身上,赵凤鸣回以淡淡的眼神。她失望地跌坐在沙发上,无力地笑了起来,看向丈夫的眼神依然挚爱依旧,“无论他变成什么样子,都是我爱的。你们搬下去吧,我在家里面等着。”
李光湛身为一个一米八以上、体重一百五的壮汉,林梧的小身板肯定背不动,说要把人带下去的涂山域这个时候没啥动静了,有担当的男人赵凤鸣上前正要将李光湛扛起来。涂山域却伸手阻止,“年轻人不要急,我还没有酝酿好。”
空气被他“酝酿”了起来,托在李光湛的身下,李光湛漂浮在空中,涂山域拍拍手轻松地说:“这不就成了,小凤凰啊,你是普通人当久了,忘记了最简便的方法吗?”
赵凤鸣淡淡地说:“无法控风,火来了他就死定了。”
“忘记了,你这灵力就是霸道。”
在蔡媛媛的注视中,众人离开,进入电梯后林梧实在是忍不住,问道:“涂山先生,你这么厉害(听赵凤鸣说是成精很久的九尾狐),一个控风的法咒怎么酝酿了这么长时间?”
“小孩子问这么多干什么。”涂山域伸手拍了一下林梧的脑门,“乖,好奇心害死猫。”他是肯定不会说的,这等小法术太久没有用,他竟然忘记了怎么操控,差点儿出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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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电梯就是方便,这要是扛着个人从十几楼下来,两条腿都要报废了。把李光湛带去了涂山域的诊所,诊所内布置得干净温馨,前半是涂山域坐诊的地方,靠墙放着一排拥有小抽屉的柜子,和中药店看到的柜子一样,里面放了各种各样的药材。后半是诊疗的地方,用浅蓝色的布帘子隔开,里面放了一张小病床,靠墙的地方放着一排档案柜。
涂山域把李光湛放在了病床上,指使林梧在到门口放一张“今日休息”的牌子,免得有病人进来打扰。
林梧颠颠地去做了,回来时看到赵凤鸣把李光湛扶着坐了起来,而涂山域拿着针在李光湛的背上扎。不是做针灸的银针,林梧看那根又长又粗的针更像是妈妈们会用来订被面的。扎进李光湛的肉体中约有两个指头的长度,再深点儿就可以直接在内脏上“跳舞”了。针扎进去约两秒就抽了出来,抽出来后会缓慢地渗透出一点点的血滴,血液的颜色是酱色的红,腐坏了很久的血液的颜色。随着针孔数量的变多,空气中的味道也越来越难闻,林梧皱了皱鼻子,十分后悔没有安装空调,不然打开排风抽气的功能,现在室内的味道会好很多。
林梧捂着鼻子,闷闷地问:“你们不觉得臭吗?”
涂山域头也不抬地说:“闭息,改灵气循环。”
林梧:“……”假高人不会啊。
赵凤鸣指导林梧,“画一张龟息符,贴在自己的身上。”
林梧想要哭唧唧了,他只有烧符纸吃的份儿,像贴在身上的符都需要灵力催动才有作用,否则贴上去就是一张废纸。
赵凤鸣说:“你画出来,我给你贴上。”
林梧笑了,轻快地答应,“好呀。”
冲着墙皮林梧对宅宅说:“宅宅,拿张符纸,还有把笔墨给我。”
话音一落,宅宅团团的脸就出现在了雪白的墙面上,他的手从墙上伸了出来,软糯地说:“哥哥,给你。”这一幕简直就是鬼片必备啊,要不是现场的人都不是普通人,不然吓得够呛。
“谢谢宅宅。”
林梧画符不需要任何酝酿,符纸铺平了就可以画。龟息符他已经学过了,知道结构走向,落笔后笔走龙蛇,不出一分钟,一张符出来了。
涂山域看了全过程,说道:“不错呀小家伙,于此道的天赋极佳。”
林梧不着痕迹地挺挺胸,口中谦虚地说:“一般一般,我还有很多要学习的地方。”
“那也挺一般,自己没法用,和印刷机有什么区别。”
林梧:“……”哎呦喂,扎心了。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
挺起来的胸膛缩了回去,林梧讷讷地说:“我会努力练习,争取有朝一日能够用我自己画的符。”
涂山域终于分出个眼神看了看林梧,却没有说什么,林梧被看得莫名其妙。
在赵凤鸣的帮助下,林梧用上了龟息符,贴上去之后感觉很奇怪,他的鼻孔上像是蒙了一层薄膜,阻挡了空气的进入,张开嘴巴要吸气的时候亦是如此。可身体并不缺氧气,难道是切换成了皮肤呼吸?
其中原理祖宗笔记上没有记载,林梧也没有问赵凤鸣,所以不知道。
贴了龟息符闻不到腐败的臭味了,林梧安静地守在一旁,看着李光湛的后背被扎成了刺猬,一个又一个的血洞。
当涂山域扎了最后一个洞之后,李光湛悠悠醒转,他成了活死人并不代表没有痛觉,现在背上火烧火辣的疼。
作者有话要说:
林梧梦到自己长了咪咪,吓得醒过来。
林梧:赵大哥,我梦到自己长咪咪了。
涂山域凑过来:手感怎么样?
林梧看赵凤鸣:我没有自己摸……
涂山域问赵凤鸣:手感怎么样?
赵凤鸣:……
第44章 赶林梧上架(捉虫)
“李队长你别动, 背上都是血。”林梧看李光湛要从病床上下来,连忙喊出声阻止。
李光湛不再移动, 他看到刚才站在自己身边漂亮至极的男人扔掉了手上粗长的银针, 拿过了一块医用纱布在上面不知道倒了什么液体。
以眼神询问林梧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 林梧说:“你晕倒了,这位是涂山域, 一位大夫,在楼下开医馆的。你上班进进出出的, 应该看见了吧。”
李光湛说:“多谢涂山先生。”
“不用谢,我收费的。”涂山域说:“等会儿给你账单。”
“好。”
沾染上药水的纱布成了红褐色,泛着腥甜的味道,涂山域等纱布浸透了药水之后将纱布按在了李光湛的后背, 这才说道:“有点疼, 忍着。”
疼痛已经来了,如万蚁噬心、铁水浇身,疼得李光湛紧皱了眉头, 等疼痛过去之后又泛起了了奇怪的麻痒,带着清凉感的麻痒,又爽又不舒服。铁汉如李光湛,可以看着自己慢慢腐烂, 现在的疼痛不过是一阵而已,除了皱一下眉头, 再也没有激烈的反应。
也不知道涂山域用的究竟是什么药,李光湛的伤口接触到药水便止住了血, 不出片刻就开始慢慢愈合,这时候李光湛可以下床。诊所内有一面镜子,他背朝着镜子看了一眼后背,密密麻麻的正在愈合的小洞看得人头皮发麻,难怪林老板脸色这么难看,没有密恐症的人也会看着不舒服。
破烂的T恤随意的搭在肩头好歹遮住了背上的伤口,李光湛坐在凳子上,他询问涂山域,“涂山先生请问我现在这种情况能够好转吗?”他身上的尸斑越来越多,已经到了无法掩盖的地步,身上的味道越发的浓重。前段时间临市发生了一起恶性杀人事件,排查之后犯罪嫌疑人系西洲市人,为了破案他们观看了法医验尸,出来后很久,同组未去看验尸的同事说他真的很拼命,为了破案和尸体近距离接触了很久,不然为什么身上的味道这么重。
李光湛苦笑,哪里是尸体身上的味道,压根是他自己身上去不掉的异味。
在外拼命抽烟,沾染上一身烟味还能够将异味压下去一些,到了家中,他如何瞒住朝夕相处的妻子?
涂山域摘掉了医用手套,洗干净手之后拿过糖盒给大家分糖吃,“我们那儿的特产,用的百香果做的,尝尝。”
林梧拿了两个,其中一个递给了赵凤鸣,拆开糖纸送进嘴里,味道酸酸甜甜的,还挺不错。就是不明白,怎么就从给李光湛治病的紧张气氛中突然跳出来成了大家一起吃糖?
很显然,李光湛一时间也没有转过弯来,怔了会儿拿过了一块糖握在手里说了声,“谢谢。”
“涂山先生,我的身体?”李光湛追问。
“你的身体没有好转的可能。”
李光湛失落,吞下口中的苦涩,他已经想好了和妻子离婚,辞职后尽快离开,进入深山老林看着自己再一次变成一堆烂肉,最后成为能够移动的枯骨不生不死地活着。
“应该还是有办法的吧。”林梧插嘴说了一句,说完了觉得自己在高手面前班门弄斧了,连忙补充,“我之前好像听人说过,变成旱魃就可以了。”
涂山域扫了赵凤鸣一眼,林梧口中的“人”还能有谁,肯定是赵凤鸣了。“我的话还没有说完,正如林梧所说,变成旱魃就可以。”
事情有了转机,李光湛将脑海中离婚后自己悲切的生活赶走,殷切地看着涂山域、看着林梧、看着赵凤鸣,他当初选择住进万象楼绝对是正确的选择。他在山里面腐烂的时候无意间听到有声音提及了万象楼,等腐烂的身体重新长出了血肉、千难万险离开险地以后,回到工作岗位听说有调到西洲市的机会,他毅然放弃了省城的工作,带着妻子来到了地方城市西洲,别人都说他是傻子,但这是他于虚无缥缈中唯一能够抓住的机会。
涂山域继续说道:“旱魃,旱鬼也,成之难也,修炼千年方可成。你要么等,修炼上千年、熬上千年岁月,方可成。要么,用至阳之火于大凶之地炼尸。前者,虽然慢,但志向坚定,总有成功的希望。后者,速成、高效,但成功的几率只有百分之一,一旦失败,魂飞魄散,在这个世界上不留任何痕迹,转世投胎的机会都没有。”
林梧听涂山域将方法娓娓道来,倒是觉得越来越熟悉,竟然慢慢和祖先笔记中记载的一段逸闻趣事对上了号。祖宗笔记中记载,万历年间,有一道士的挚友过世,魂魄困于身体不得超生,只能够看着自己日渐腐烂成为枯骨。为了解脱朋友的痛苦、也为了挽留好友,道人琢磨出了炼尸之法。道人手段高超,但炼尸哪里那么容易成功,他造就出了个不人不鬼的僵尸。僵尸苏醒,本性暴露,屠戮一村,妇孺老有皆不能够幸免,死状极为凄惨,乃是被僵尸吸干血液成为人干而死。最后,道人不得不亲手杀死挚友所化的僵尸。
因为一切因他而起,道人将所有的村人厚葬之后,自杀于坟前。
祖先路过于此,知道了这个故事之后将其记载下来,警戒后人。
炼尸逆天而行,不容天道。
成,历雷劫考验重生;败,魂飞魄散、不留人间。
无论成败,都是九死一生。
林梧将祖先记载的故事告诉众人,随后看向李光湛,这位屡破奇案、为冤魂伸冤的刑警队长,真的愿意选择这样的方式吗?
答案是肯定的,李光湛目光坚定,无论成败,他都想试试。“要是我成了嗜血僵尸,还请诸位不要客气,杀了便是。但让我不死不活地苟且于残骨中,我不愿意。”
生,当生得磊落;死,当死的干脆。
不死不活的残喘,不是李光湛要的,是条汉子。
敬佩李光湛的选择是一回事儿,怎么实施又是另外一回事儿,炼尸又不是上下嘴皮子动两下便可以成功的,热血上头、冲动行事只会给自己、给他人招来麻烦。
“炼尸很麻烦,选用的环境最好和你当初变成活死人的环境一模一样。所以,现在请毫无保留地将你成为活死人的经过说出来,我们也好想对策。”
林梧看向涂山域,疑惑地想为什么是“我们”。
涂山域看着林梧和赵凤鸣说:“九尾狐族不能够进大凶之地,到时候就靠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