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颗蛋的爸爸是谁!?(43)
杨琛也点点头,“恩,之前你不在医院的时候,我也听到了王春梅喊高所长‘妈妈’。”
“你有没有发现,喊妈妈的小鬼似乎还是很依赖‘妈妈’的,但是作为妈妈的那只鬼好像……” 杨琛皱着眉头回想了一下刚才房间里发生的事,“她是不是说过‘我不是妈妈,我是朵朵’?”
“对,所以我就很疑惑,一般按照常理来说,子母鬼之间的联系是很深厚紧密的,可是大鬼似乎并不认为自己是她的‘妈妈’,而且好几次都主动去伤害小鬼……这很不合常理,我没有遇见过这样的子母鬼。她们应该是一起被活活饿死的,怎么想作为妈妈的都应该很心疼爱护和自己一起被饿死的女儿……”
“不,”杨琛的脚步忽然停了下来,“我不知道人死了以后思想会不会改变,但是我知道一种情况妈妈不仅不会爱自己的孩子,反而会产生异常的仇恨。”
姬巴巴的心头一跳,“什么情况?!”
“这个孩子不是她自愿生的。”
“你是说……”
杨琛点头,“恩,‘大鬼’生前很有可能是被人强迫生下的女儿……”
第43章
“她是被人侵犯的?!”
“我只是说有这种可能, 去年我们和外省协同办了个案子,那个女孩被强 j后生下了一个男婴, 还没有出院,半夜的时候她在育婴室找到那个男婴就掐死了他,被抓了以后她说恨那个侵犯她的畜生,也恨这个孩子。”
姬巴巴晚饭还没有吃,可现在他只觉得胃部翻滚几欲作呕, 他红着眼睛咬牙切齿地骂,“那个强 j犯真是牲口!”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聚灵豆,暗暗发誓一定要搞清楚事情的真相。
现在已经晚上九点多,感染科只有一个医生, 还是从急诊临时调过来的, 看到杨琛肩膀上的牙印后,他砸砸嘴,一边给杨琛处理伤口一边打听, “这个新型毒品叫什么啊, 逮谁咬谁,是不是国外那个什么僵尸药?我看今天你们警察来了好几拨人, 被咬得那个惨。”
杨琛不知道怎么回答他, 嗯嗯啊啊地敷衍着。
感染科很小, 到处都洁白干净,姬巴巴等得无聊, 便在盯着墙上挂着的一副泛黄的良钱踪地图出神。
看着看着姬巴巴发现这是一副陌生的良钱踪市地图, 虽然道路规划什么的和真的良钱踪差不多, 但是许多小地方的地名都不一样,他仔细瞅了瞅地图右下角的印刷日期,这幅地图居然是三十年前的了!
医生见他站在地图前发愣,便笑着说:“不认识了吧,小朋友,这幅地图在我们医院挂了将近四十年了,比你的年龄都大。”
“四十年……老古董了啊。”姬巴巴感叹道。
“可不是么,别看只是一副地图,很有纪念意义的,你看医院对面的欠打广场,几十年前叫百货大楼……”
姬巴巴在地图上梭巡着,终于找到了疑似现在城中村的位置,他兴奋地说,“我们村以前原来叫王家坳啊?”
他又找了其他几个村子的位置,恍然间有种穿越回三十年前的感觉。
“王家坳?”医生摇摇头,“王家坳以前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王家坳怎么了?”和蔼的医生莫名其妙地散发出不友善的气息,姬巴巴一头雾水。
医生一边给杨琛打针一边说:“王家坳以前穷,村里的男人娶不上老婆,就想歪点子,从人贩子手里买媳妇,我想想……” 医生抬起头,略微陷入了回忆,“哦对,叫王强,那个人贩子叫王强,你们小年轻肯定不认识了,这个王强六几年那会在我们良钱踪很出名的,被抓的那会儿天天上新闻联播,哎呀,惨哪!他拐了有……我也记不清了,好像有二十多个女孩,全都卖到王家坳,被解救的时候,好几个女孩都疯了……”
医生的话让姬巴巴的心越听越沉,他猛然攥紧了手里的聚灵豆,追问道:“那被解救的女孩里有没有一个叫……朵朵的?”
如果大鬼也是当年被拐卖的女孩其中之一,那么她确实有充分的理由憎恨那个被强迫着生下来的女儿!
医生笑了,“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我怎么记得啊,不记得啦,你去网上查查试试。”
这时拿着手机的杨琛摇了摇头说:“我查了,网上关于这起案子的新闻报道有很多,但是登出来的受害人里没有叫朵朵的。”
好不容易燃起的希望又熄灭了,姬巴巴皱起眉,“没有……”
“不过,”杨琛若有所思地说:“这件事牵扯重大,我想也许她只是没有上新闻媒体,待会我和所长请示一下,翻阅一下这个案子的案宗。”
姬巴巴的眼睛一下子亮了,“真的?那我们现在就去!”
突然他觉得自己的后颈上好像被针扎似的小小地痛了一下,姬巴巴用手狠狠地捏了一下死赖在自己身上不走的渣鸟,警告意味十足,“又发什么疯你!”
“不许你对别的男人露出那种眼神。”
“关你屁事!”
原本以为这是请示一下的事情,没想到遭到了刚洗完胃,正躺在床上挂生理盐水的高所长的强烈反对。
“不行,不行,有事没事你翻几十年前的老黄历干什么?”高所长皱眉劝道:“小杨我知道你工作认真积极,不过这事儿过去了就过去了,你可别乱找事儿给我添麻烦。”
杨琛也确实说不出更好的理由来说服高所长,毕竟已经是好几十年的事情了,相关人员估计也老的老死的死,作为警察,他们的任务早已经完成了。
“可是所长,这个朵朵……”
高所长摆摆手,意味深长地说:“什么朵朵不朵朵的,小杨,我可得跟你说一句,这件事情的缘由就是新型毒品,过几天去各大小学做个禁毒宣传讲座,把几个当事人该关的关几天,其他的你可别说漏嘴了……”
杨琛没说什么,刘兰照着高所长的秃头上就打了一巴掌,“你威胁孩子干什么?!要不是人家小杨和姬大师,我看你这会儿肚子都撑破了!”
高所长讪讪地说,对着姬巴巴友善地笑了一下,“这个……等我出院了自然要好好宴请一下小杨和姬大师,但是我这身份不搁这了么,不能随便说什么神啊鬼啊的事,”他看向刘兰,“你想我们堂堂国家机关,出了这么大的事最后告诉群众说是闹鬼,这不是闹眼子么。”
“你什么身份?一个小小的破所长还端这么大的架子。”刘兰脱口而出,高所长的脸色立刻不对了,“所长怎么了所长怎么了!我靠自己升上来的!”高所长突然大吼,脸色都涨红了,“我一年抓了一百多个小偷!为了抓嫌疑犯我沿着铁路靠腿走了一百多公里!所长怎么了!”
刘兰连声道歉,“好好好我错了我错了我失言了,别生气别生气,你看看针头都要掉出来了,你别动弹!”
姬巴巴和杨琛面面相觑,不明所以地看着突然暴怒的高所长,大气也不敢喘。
高所长不顾自己手背上还插着吊针,把床铺拍得砰砰响,“你看不起我!我知道你看不起我!你爸是市长我这个当女婿的一点光都没借上,反而害了我!我破了那么多案子我——”
“够了!”刘兰突然也发怒了,“都是十几年前的老黄历了你还提这些干什么!你一直埋怨我爸,可是你看看你自己,这几年你还有点当警察的样子吗!?每天上班什么事也不管,怕这个怕那个生怕犯了错!你看看你的所作所为,高建国你对得起你这身警服吗!?”
高所长怒目圆瞪,剧烈地喘着粗气,“你原来就是这么想我……你就是这么想我的……”
“阿姨,”怕夫妻俩闹到不好收场,姬巴巴连忙硬拉着刘兰出了病房,刘兰捂着脸哭了,“姬大师,让你看笑话了……”
“没有的事……您别哭呀,冷静一下,给您纸巾。”
刘兰借过纸巾擦了擦眼泪,努力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最终还是忍不住诉苦,“我们老高以前不是这样的,姬大师,您不知道,他在01年的时候还被评为全国模范警察……以前他为了工作经常一星期都不回家一趟,那时候我特别恨他,觉得他有了工作就不要家庭了。后来,”刘兰陷入了回忆里,“后来他当上了所长,有一次他执意追查一个歌厅舞女被强 j的案子,牵扯到许多人,他当时说就算这个所长不当了也要还她一个公道……但是到了法庭上那个舞女突然翻供了,几个嫌疑人也说他们是被警察屈打成招……他被记了大过,停职了四个月,还被我爸爸公开批评了,从那以后他就变了,变得畏手畏脚,瞻前顾后……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刘兰哭了一会,杨琛走出来说:“阿姨,您现在进去吧,所长要跟您道歉呢。”
刘兰眼睛上还挂着眼泪,闻言破泣为笑,“真是个老死鬼!”
高所长老老实实地和老婆道了歉,杨琛和姬巴巴对视了一眼,又上前说:“所长,那个我们翻案宗的事……”
“不行!”高所长还是断然拒绝。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十几年前的那件事让高所长不再是那个意气风发正义凛然的高建国,所有可能会给他造成麻烦的事情他能躲则躲能避则避,杨琛的要求虽然不是什么大事,但是大概率会给他带来不可预知的麻烦,说什么他都不会同意。
姬巴巴叹了口气,诚恳地说:“我跟您说实话吧,今天上您身的那个东西很有可能和三十年前的一起拐卖妇女的案子有关,我们想查查她是不是三十年前那起案子里的其中一个受害者……”
“姬大师,我知道您心肠好,不过这都是几十年过去了,再查还有什么必要吗,那起案子我又不是不知道,当时怕地方包庇,上面派了两个督办组过来,不可能有什么差池的!”
“我知道没有差池,我就是想知道受害人里有没有一个叫朵朵的,我们这圈子您可能不了解,只有知道怨魂生前姓甚名谁,尸骨所在,才能帮她超度轮回,就算几十年过去了,她的怨气依然足以伤害那么多人,说明她——”
“所长,”杨琛忽然开口了,“被害人可能叫朵朵,三十年前被拐卖到良钱踪,生了一个女儿,但是新闻上的解救名单里没有她,我想……也许她根本就没有得救,可能在解救之前就死了,也可能在解救中被强迫她的人杀死掩埋了,她的家人可能至今都不知道这个女儿已经遭遇不测,还在等她回来,那个害死她的人可能现在依然逍遥快活……我不知道您曾经经历过什么让您性情大变,但是这一次,我想请高叔叔您帮一次这个女孩,我听着您的故事长大,从小就崇拜您,所以我当了警察,到了良钱踪,我一直很仰慕曾经的高建国……”
刘兰怕丈夫再被刺激,连忙打断了杨琛,“小杨,别这么跟你叔叔说话……”
高所长先是愤怒,后又眼睛通红,最后大叹了口气,拍拍刘兰的肩安抚她,“行啦,我知道了,你们一个个都怪我现在万事不管,可我也有我的苦衷……待会我给档案科的小周打个电话,你自己去查吧,记住——”
杨琛接过他的话,“不会给您添麻烦的!”
“臭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