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楼有意(10)
“都有什么线索了?”秦有意在渊屿边上坐下,问道。
蔡家庆的双手在键盘上翻飞地很快,嘴里含了一颗棒棒糖,但说话还算清晰,他道:“我把国家内部这十年的信息发到你们手机里,你们自己筛选一下。”
秦有意点头,只听“嘀”一声,收到了一封邮件,秦有意用最新的5G网,很快地下载下来,然后打开,根据档案序号一排看下来,找到离现在最近的一个,2017年6月7日,正好是他们高考的时候。
青阳县林家村,有一户人家感染尸毒,导致林家村半数人都被感染,经处理,确保所有尸毒都已被清理,但尸毒源头未曾发现,处理人:甘元洲、***。
意梅镇突发瘟疫,证实是瘟鬼为祸,已绞杀,处理人:甘元祸、刘国栋。
……
一条一条看下来,秦有意皱眉,要知道他看得只是6月7日这一天内全国各地发生的事情,就算他们有960万平方公里……也许是多心了,秦有意想着,又点了其他的时间。
“阿庆,你把这十年里黄河流域发生事情的地点全部在中国地图上给我标出来。”秦有意心中有了一个不好的猜测,但是还需要求证,他的眼睛看着电脑屏幕,随着地图上那一个个红点的出现,虽然图形还很是模糊,但已经有了一个基本的形状。
“近二十年。”
地图上的红点密布起来,开始能够窥见形影了,秦有意抿了抿唇,道:“近五十年。”
“近一百年。”
从五十年到一百年的红点变化并不大,秦有意推测应该就是从五十年前开始的,道:“近五十年,范围全国。”
一瞬间出现的图形看得三人一愣,只见公鸡的地图上,一条巨龙蜿蜒扭身,五爪勾去,而四方却是各色的异形怪物,秦有意道:“就是这个了,阿庆,把最近发生的几件事的地点也加上去。”
蔡家庆动了动手指,又三个红点添了上去。
三个红点本来不足为怪,但不好就不好在,这三点恰好添在了异形怪物伸向巨龙眼睛处的爪子的尖部,正中巨龙的眼睛。
“秦有意,这是什么意思?”蔡家庆有些不理解,道:“这些事情发生的地方表明了什么呢?为了好玩?”
秦有意没有说话,倒是渊屿一反常态,看着电脑屏幕,深沉地吐出二字,道:“龙脉。”
“龙脉?”蔡家庆伸手去指,道:“这个东西?”
“国家命运皆系龙脉,中国从古至今曾有过多条龙脉,最老的一条龙脉就在黄河流域。”秦有意看着蔡家庆一脸茫然,道:“唐宋时期黄河流域的龙脉被破坏以后,龙脉就开始向长江转移……”
“龙脉的历史暂且不说,但这东西是国家命脉。”秦有意微微冷了脸,道:“他们将龙脉引出来,又带来其他的相,四面围攻,应该是想要并吞龙脉。”
无需对付那些古老的神祇,也无需对阵信仰之力,只要毁了龙脉,毁了一个国家的根基,没有国没有家,人们便无心信仰,直接断了神祇的力量来源,这样自然是不费大力气便能拿下中国……真是打得好算盘。
秦有意没有悲天悯人的情怀,甚至可以说他跟那些神仙都有仇,但这到底是东方自己的事,别人来插一脚是绝对不可以。
“你打算怎么做?”渊屿忽然开口问。
“引用古人言,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秦有意折扇一开,轻轻扇风,眉一挑,唇角轻勾,道:“嘛,辛苦这么久,是时候歇业一段时间出门旅游了。”
江风拂面,垂落在胸前的几缕青丝飞舞,袖袍却纹丝不动静静垂落,来人看了凉亭许久,才缓步行去,走到近处才看到凉亭里原来有一个人坐着,来人却丝毫不惊,只道:“你玩的太大了。”
“吾相信他能够处理好。”他抬手,手心冒出一团黑气,他看着黑气,动动指尖,然后将它往江中抛去,他又道:“他有画楼在,什么都不怕。”
“呵,你错了。”来人轻笑一声,袖风一扫,为那团黑气又添了几缕白,来人在他对面坐下,同望这江水东流,道:“只要你在,他就怕了,顾铮。”
画楼楼主顾铮,抬眼看来人,却没有说话。
来人见他不语,又是轻笑,左手顺势轻摇两下,一把羽扇出现在手中,扇来的风也舒适得很,道:“你想让他明白,为什么不直接说,非要用事情启发他?”
“他只有自己领悟,才能成就大道。”顾铮淡淡的说着,抬眼看来人,道:“沈居白,吾给你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用他不知道的身份重来一次。”
“你就这么自信他会爱上你?”沈居白笑出声来,道:“若到时候他告诉你,他只爱顾铮,你该怎么办?”
“吾赢了也输了。”
画中事 第二十章 出发旅游第一站
旅游公车行在路上,窗边缓缓后行的风景如画,从车窗外透进来的空气清新,让人身心舒畅,精神焕发,刚经历了高考的青年学生唇角微扬,是对着悠闲的淡淡笑意。
“喂,秦有意,你做这副样子是要骗取那家姑娘芳心啊?”坐在他身边的青年不是很服气地鼻孔出气,吹得额前的短发飘了飘。
这车子比较高配,秦有意装在前面座椅上的小桌放下来,拧开保温杯,往盖子里倒了一般的水,他端到鼻前,轻嗅茶香,热气上升氤氲了他的眼,笑意莫名,道:“阿庆啊,我们什么时候熟稔到了这地步?”
蔡家庆哈哈大笑了两声,道:“那当然是因为我的魅力无双,让你折服在……哎,你别这么看我嘛,很吓人的好伐。”
“呵呵,嗯,的确是让人折服的魅力。”秦有意笑了一声,把盖子里的茶喝完,盖回去,然后掏出手机,打开地图,定位,道:“快到黄河口镇了,嗯……在这里玩上几天吧。”
等公交开到指定的酒店,舒舒服服地躺在松软大床上,所有人都舒了一口气,秦有意坐在房间里的沙发上,好笑地看着扑倒床上还弹了两下的蔡家庆,道:“有这么累吗?”
蔡家庆翻了个身,面朝秦有意,伸出一根手指,有模有样的说道:“是你不懂人生的乐趣,这样也就两个字,舒服,不过……你那茶馆倒是很不错,一切都让人感觉很舒服。”
“那是老地方了……”秦有意笑了下,道:“老朋友的设计。”
说话间,厕所发出冲水的声音,然后渊屿穿着他那套永远不变的黑皮衣套装走了出来,渊屿看了秦有意一眼,道:“为什么要另开一间房?”
旅游团订的是三人间,秦有意到了之后又去订了一间单人房。
“嗯……可能是为了……”秦有意抬眼轻笑,道:“人生的乐趣吧。”
“乐趣是要共享的!”蔡家庆气得在自己床上打滚,结果一个使劲儿就“咚”的一声下去了。
秦有意看得想笑,又忍住了,起身,准备离开,却又想起什么,回头道:“那你们就先休息吧,我听说晚上黄河边有个活动,到时候可以去玩一下,顺便查探。”
秦有意回到房间,把自己往后一摔,扔在床上,然后展开那幅随身已久的画放在床的另一半,道:“近来委屈冥主一直呆在画中了。”
画上的池水忽然波动起来,有一男子钻出水面,墨色的半片面具还一直戴在他的脸上,看起来神情似乎是淡淡的,只听他回道:“秦公子妙手丹青,此画比吾那浴池好得多了。”
“让冥主见笑了。”秦有意也不愿意再客套下去,便道:“不知近段时间冥主可有进展?”
“有。”
冥主话音落下,秦有意只觉画中黑影一闪,一道人影出现在床边,那人身穿玄色云纹衣袍,宽袖束腰,看起来正是穿衣显瘦的类型,虽不言语,却仍能威慑他人。
秦有意眨了眨眼睛,道:“冥主可以踏出这幅画了?”
冥主伸手到秦有意的眼前,向前一碰,看到那双眼睛一眨,收回来,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道:“只是虚像。”
秦有意被吓了一跳,还以为要戳到自己眼睛了,看到冥主这副好似失落的样子,笑着安慰道:“这是很大的进步了,冥主真的很厉害,若是秦有意,断不能在几日的时间内便在那术法的限制下化出虚像来。”
然而冥主却没有说话,秦有意内心的小人跺了跺脚,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位冥主大人。
“吾这样,无法帮你。”冥主忽然开口,他忽然握紧了手,化作一阵黑烟消散,只留一句话道:“吾会尽快化出实像的。”
秦有意阻止的话还没出口,就看到画上的男子又沉入了水中,那浴池的水也渐渐地平静了下来,最后成为一池死水,像一幅真正的画,秦有意盯着画看了许久,忽然猛地将画收入袖中乾坤中,然后将被子一拉,盖住脸。
漆黑一片的被窝中,呼吸声清晰可闻,回复到脸上的热气,有点烫,秦有意翻身埋头,方才冥主那一下……好可爱唔,像顾铮一样,明明是六界鼎鼎有名的冥主,却……秦有意摇摇头,不行不行,他不是顾铮,不要搞混了。
秦有意一掀被子,让空调吹散自己面上的热意,他深深呼出两口气,拍了拍自己的脸,道:“秦有意,不要因为顾铮不在就把别人看成他,他会生气的。”
说到顾铮,秦有意的思绪就不由回到从前,那时候,他还是人间繁华京都的一条街巷上的一个流浪乞儿,那街啊热闹,那时的花灯节……不是故里,不是故里,回不去了。
到了晚上,果然有酒店人员过来敲门,微笑着问他们要不要去看晚上黄河边的祭天,祭天之后回到镇里,还有一些好玩的游戏,也有放孔明灯、河灯、猜字谜什么的。
秦有意睡眼惺忪地打了个哈欠,谢谢了酒店人员的好意,伸了个懒腰,正打算关门去找渊屿和蔡家庆的时候,就听边上的客房传出来一阵吵架的声音。
秦有意细细听了一会儿,发现是小情侣之间的小争吵,就抖了抖肩没理会,转身去找渊屿他们了。
三人出了酒店,就看到街上与中午来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了,到处是张灯结彩,更要一说的是这酒店,下午呢还是现代建筑,晚上被那些贴纸啊、木头啊一搭配,倒也有些复古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