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妖夫(245)
其余仙族不遑多让,众多的仙君们齐心协力消灭这些肆意破坏仙界根基的可恶家伙。他们定要除掉怪物,不许怪物危害仙界,危害更多的地方,更多的生灵。
怪物必须全部葬身此处。
阿九化为龙形的刹那,蒲小丁爆发金乌之力,维持展翅的金乌长久战斗。有了扶桑木的协助,这只金乌之力幻化的金乌愈发完善。
就在金乌与龙同时显现的那一刻,怪物仿佛疯了一样,他们扭头扑向蒲小丁两人,要将他们置于死地。周围仙族不再那么重要,他们的首要敌人是阿九和蒲小丁。
一旁,仙族们一头雾水。这两人究竟做了什么惹怒怪物,使得怪物丢下他们不闻不问,全力扑向他俩。
阿九则是颇感没奈何,怪物果然记仇,记得还是血海深仇。准确说来,怪物不单单是针对他俩,而是针对整个龙族和整个金乌家族,归根结底,这两个家族联手设局灭杀怪物。
要不是他们决心剿灭所有怪物,延誉和宣曜不会加入其中,也不会导致怪物消亡。而今怪物看到阿九他们,必然除之而后快,特别是两者一道出现,简直是对怪物的挑衅。
阿九看着双目赤红的怪物,心无波澜。
龙族老者说往事那时,阿九已料到这般情况。龙族和金乌家族联手,给怪物造成致命打击,六界之巅站在明处,没法发怒,怪物站在暗处,自是对两个家族恨之入骨,敌意翻腾。
怪物没杀绝,或者说有天道漏洞存在一天,怪物就不会彻底消亡,怪物迟早卷入重来。龙族老者不必再辨别怪物与以前一样不一样,怪物杀他们的心,肯定和以前一样。
阿九淡然,怪物愿意激动就激动,愿意发狂就发狂,与他无关。他来这儿就是为了铲除怪物,一个一个的杀是杀,一群一群的杀也是杀,没多少区别。
他们不是孤军奋战,他们身边有同伴。仙族对怪物的恨意,丝毫不比怪物恨阿九他们少。
怪物眼看奈何不了阿九两人,他们纷纷发出奇怪的叫声,他们在召唤更厉害的怪物前来,誓要除掉阿九和蒲小丁。
作者有话要说: 蒲小丁:阿九,有大怪物要来了
某伴侣:不怕,揍他
☆、260、你是谁
怪物的叫声尖锐而刺耳, 蒲小丁听得相当难受,他下意识想要捂住自己的耳朵。这种不舒服的感觉令他顿时提高警惕,他意识到有极大的灾难即将到来, 棘手的对手马上就要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蒲小丁做好准备, 他紧盯着怪物堆, 提防敌人出其不意的攻击。
很快,怪物之中多出一道身影,当蒲小丁看清对方的模样, 他不由愣了愣,这个棘手的怪物他居然认识。此前阿九还准备寻找对方打听情况,却不曾料到, 对方竟这么来到他们的跟前。
那是一名年迈的仙君, 他虽然备显苍老,身体却十分硬朗。
相比多次遭到重伤的龙族老者,这位年迈仙君的身体状况明显好得多,至今依旧具备很强的战斗力。
对方的气势带给蒲小丁莫大的压力。
此刻,略感意外的还有阿九,阿九同样认出了这个人, 那位脾气不好, 擅长炼丹, 与宣曜关系不错的仙君。
阿九原本打算向对方打探消息,问对方是否清楚怪物的弱点是什么。如今,阿九已经得到答案,答案来自龙族老者, 而不是这位仙君。
对方不可能给他们提供任何有用的线索,对方不可能泄露怪物的秘密,因为这位年迈的仙君也沦为了怪物。
见状,阿九暗暗叹了口气,果然逃不掉这一劫。他们跌落过往之前,阿九和蒲小丁赶往仙界的目的是会一会仙君,见识一番将军夫人的先祖是怎样的人物。
之后他们在过往的岁月停留了一阵子,阿九以为事情能有所改变。宣曜的身份从他们的敌人,成为他们的朋友,可惜,这位仙君以前是他们的敌人,现在仍然是他们的敌人,敌友关系不曾变化。
阿九不由遗憾,如果能再早一些,他们出现在仙君利用天道漏洞之前,仙君的命运会不会从此不同。
事到如今,考虑这些于事无补,对方站在他们的对面,不管仙君出于怎样的意愿,双方的矛盾始终存在。
而当宣曜看见旧友沦为怪物,又会是怎样的心情?
那个时候,宣曜不顾一切的赶往延誉身边,仙君和宣曜一同对敌,替宣曜清除那些拦路者。他们估计不会想到,将来会有这么一天,他们是敌人,宣曜的血脉之力恰恰克制怪物。
宣曜是否会后悔,假如不告诉仙君天道有漏洞的秘密,假如他极力阻止对方利用这种方式重返仙界,一切是不是又会完全不一样。
奈何后悔无用,利用天道漏洞的弊端一目了然,谁都逃不掉惩罚。仙君终究成为怪物,成为六界之巅或是六界之巅效忠那人手中的一枚棋子。
阿九收起心底的叹息,他目前唯一能做的是降伏对方,先抓住仙君,再寻宣曜和延誉,试一试有没有解决此事的良方。
阿九下手略有顾忌,然而仙君对待阿九不会有丝毫的仁慈,他毫不留情的攻击阿九和蒲小丁。在仙君的意识里,一旦龙族与金乌家族同时现身,必须尽快消灭,永绝后患,不能任由往昔的威胁继续存在。
同一时刻,其它仙族发觉众多怪物以这位仙君为首,他们又惊又怒。他们惊得是对方是怪物,怒的是对方帮助怪物攻打仙界,破坏仙界的基石,加速仙界的崩溃。
大家同为仙君,他们共同居住在仙界,对方为什么要和外人联手对付仙族?仙界毁了,对方能得到什么好处?
长久以来,这位仙君以实力强悍和性情霸气不讲理而闻名,许多仙族对他是又气又没奈何。此人太过凶残,旁人惹不起,仙主对他亦是时常头疼,能劝则劝,哪怕对方基本上不听劝。
对方在仙界的日子过得逍遥自在,无人敢管敢问。有时,大家忍不住怀疑,如此心性的仙君怎么可能来到仙界,怎么能得到天道的认可。仙主没说话,他们也不好多问。
很多时候很多事情,他们能不能忍全都忍了,直至这一刻,他们看见这位仙君站在怪物堆里,和怪物一起杀死仙族,他们忍无可忍,怒不可遏。
仙界的叛徒绝对不能忍。
可偏偏,仙族们的对手不是这位仙君,而是别的怪物,怪物们不允许他们上前相助阿九和蒲小丁。
眼下,阿九根本不指望获得更多的支援,仙君现身之际,阿九心知肚明,这一战只能他自己面对,别人帮不了他。
阿九不得不淡然,全当一切如旧,他和蒲小丁来到仙界见到将军夫人的先祖,双方一言不合挽起袖子大打一架。他的仙界历练仍在继续。
阿九一边抵抗仙君的攻击,他一边思考快速降伏仙君的有效办法。
忽然,他微微一怔,他貌似忘了一个人。且不提将军夫人的去向,她是仙君的后辈子嗣,她的安排阿九无法左右,阿九这会儿记起一个同样该在仙界的家伙。
当初雪焰和刑诛带着将军夫人前往仙界,某位傀儡之子自告奋勇的跟来。言策为赢得好处,吞噬傀儡之力才决定与雪焰同行,相助阿九。
这一刻,雪焰和刑诛在仙界与怪物战斗,言策去了哪儿?难不成傀儡之主的改变,导致傀儡之子随之变化,言策此人不复存在?还是言策另有计划,去了别的地方抢夺好处?
此外,经常跟随雪焰身侧的年轻将领不见踪影,那人的情况或许也得多加留意。
只不过,哪怕言策在场,他的本事在于控制傀儡,与傀儡之主争抢属下,而不是镇压怪物。面对六界之巅的怪物,言策的状况比阿九好不了多少。
蒲小丁得知阿九有生擒仙君的想法,他出手当即放轻了些。
他之前非常犹豫,该不该对仙君下杀手,他适应不了双方的敌对关系。仙君是宣曜的朋友,助宣曜良多,就连蒲小丁的生子药也出自仙君之手。蒲小丁和阿九的几个孩子平安出生,与仙君息息相关。
宣曜已与延誉重逢,两人携手并肩同行。奈何仙君却没能摆脱厄运,他仍站在扭曲崩塌之地,他不能前进不能后退,他脚下不见道路。
仙君提醒宣曜这条路不好走,千万不要跟过来,可惜他自己深陷泥泞,无法脱身。
蒲小丁知道消灭仙君的意义重大,减少怪物的破坏,能护住仙界根基不毁。可他忍不住遗憾,为什么不能扭转仙君的命运。
仙君重返仙界后,过得开心吗?他是否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他的付出与收获相比是否值得?大概除了仙君本人,谁也不知道。
半空盘旋的金乌感应到蒲小丁的情绪,它发出一声低鸣,流露悲伤。
仙君面对阿九和蒲小丁,他的内心毫无波澜,他对他们的视线丁点儿不在意。
他的情绪不再是由他控制,他找不到自己,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日子过得浑浑噩噩。偶尔,他的脑海响起一道命令,告诉他接下来做什么。
生活无聊而无趣,所有景象失去了原本的鲜艳颜色,他在仅剩黑和白的乏味世间挣扎沉沦。他一点点的下沉,沉入伸手不见五指的深渊。
仙君出手没顾虑,蒲小丁和阿九则显得有些拘束,他们不能全力使用力量,一时间束手束脚。
他们既要战斗,又不忍杀死仙君,免不了陷入被动。
见状,仙君眼底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他勾了勾嘴角,话语冰冷而嘲讽:“就凭你们两个小辈,居然妄图生擒我,简直不知天高地厚。”
阿九一脸坦然:“事在人为。凡事总得试一试,免得以后自己后悔。”
“我当年也这么认为。”仙君说道,“殊不知不该碰的事别碰,有些路走了就不能回头。”
阿九不为所动:“我走的路和你不同,我不需要回头,我脚下的这条路可以到达我想去的地方。”
闻言,仙君大笑不止:“天真,何其天真,凭你的这点本事,再往前走必定死无葬身之地。我承认,你的能力在同辈之中数一数二,也隐隐有了界主的气息,但是这些还远远不够。”
阿九挑了挑眉:“所以,你在劝我尽早回头?”
“你以为自己能够走得很远,却浑然不觉自己的目光狭隘。你的成长需要多少时间,毁灭你又需要多少时间,两者不可同日而语。”仙君直视阿九,“进入那人的视野,你再无活路可言。如果我是你,我不会走这条死路。”
“死路?你当真这么认为?”阿九神情骤冷,“眼睁睁的看着天地倾斜,秩序崩溃,怪物遍地,这是活路?你失去改变的勇气,所以劝别人也放弃反抗?”
阿九摇了摇头:“很遗憾,我说过了,我和你不一样,我不会轻言放弃。我要走的路会一直走到底,在走到尽头之前,谁能保证脚下的道路是不是绝路,满地荆棘的后方是不是有一条光明平坦的大道。没能走到远方,又如何知晓远方还有什么。”
选择放弃,否定自己曾经做出的所有努力,才是真正的一无所有。
说着,阿九身后浮现出三道影子,对应三个小世界。他的眼底光芒闪动,他毫不畏惧的直盯仙君:“不必用言语试探我,蛊惑我。你不是他,对吧。”
你是谁?
为何依附在仙君身上?
作者有话要说: 蒲小丁:挽起袖子,挥动拳头,说,你是哪个坏蛋
某伴侣:别冲动,坏蛋通常比较厉害
☆、261、转机
阿九的声音不大, 却足以在喧嚣的战场之中,让仙君听得真切。他的意思简单明了,站在他面前的这位仙君不是真正的仙君, 至少此刻对方的意识不属于仙君本人。
仙君静静地看着阿九, 片刻后, 他突然笑了。他轻微地摆摆头,不是否认,而是表达自己的些许不悦:“成长起来的小家伙, 果然变得非常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