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羽(33)
一定是这死人东西作祟,出院后一定要把这鬼扇子烧掉!
陈永业骂骂咧咧地骂了一会儿,没来由地又想到刚才那个梦。
哈,居然梦到一个女人,难道预兆我要娶老婆了?陈永业心里美滋滋的。
渐渐地,陈永业觉得眼皮很沉,迷迷糊糊地再次睡着了。
桃花纷纷扬扬地飘落,褐色的土地上满是红色的花瓣,像血。
他喜不胜收地跑进简陋的院子。
只要再多卖一批扇子,他就可以娶她了。
推开门,女人在床上病得奄奄一息。
他走过去,虚情假意地问:“你怎样了?好点了么?”
女人吃力地睁开眼睛,看清来人时,她眼里迸射出喜悦的光芒,伸出手想握住男人的手。
在她的手快要碰到男人的手时,男人把手抽开了,“病着就安分一点,不要乱动,对了,扇子你做好了么?”
女人的眼里尽是失望之色,她哑着声音道:“做好了,就在屋角的箱子里。”
男人立即跑过去把箱子抱起来,此刻他的眼里只剩下了扇子。
“那我先走了,你自己注意休息。”
“别走,等、等一等。”
女人乞求的呼唤让男人停住了脚,他不耐烦地问:“还有什么事?我答应了人家要准时交货的。”
女人攀着床沿,辛苦地道:“婚事,我们的婚事。”
“等你好了再说吧,你这样子,连站起来的气力都没有,怎样结婚?”
说完,男人头也不回地走了。
女人睁着眼睛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抬起的手无力地垂下。
……
陈永业惊醒了,冷汗涔涔。
病房里一片昏暗,只有床头的呼救器发出暗淡的微光。
陈永业抬起衣袖擦了擦汗,忽然觉得口干舌燥。
他摸索着坐起来,看看天色,快天亮了,天边已经露出曙光。
因为腿不方便,他懒得去开灯了,借着微弱的光线倒了一杯水。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病房里只有他一人,阴森的气氛在黑暗中弥漫。
陈永业打了一个冷颤,手一抖,杯子里的水泼了出来,洒了一些在床单上。
他急忙把杯子放在床头的桌上,伸手去抹床单上的水迹。
一低头,却看到洁白的床上满是斑斑血迹。
大受惊吓的陈永业顾不得行动不便的腿了,一把扯起满是血迹的床单扔到地上,连爬带滚地滚下床。
慌乱中,不小心碰翻了杯子,水沿着桌子流了下来,滴落在陈永业的手背上。
冰凉的,粘稠的……陈永业提起手一看,失声惨叫:“血,血……医生,医生,救命,救命!”
房间寂静得可怕,只有陈永业惊惶的呼救声在回荡着。
“人呐,有没有人?有没有人?!”
走廊外一点声息也没有。
陈永业害怕之极,抓过桌边的杯子一手砸向紧闭的房门。
杯子应声而碎裂,尖尖的发着幽幽蓝光的玻璃碎片散落了一地,一朵血花在门板上泼墨开来,说不上的阴森恐怖。
“救命啊,救命啊!”
陈永业艰难地爬到门边,想开门逃出去。
床距离门不是很远,可是陈永业惊恐地发现无论自己怎样爬也爬不到门边。
突然,脚踝上攀上一样冰冷刺骨的东西。
陈永业慌忙低头去看,一只白森森的骷髅手正死死地捉紧他的脚。
陈永业惨叫着,死命踹那只手。
另一只骷髅手从地板中伸了出来,一把明晃晃的、滴着血的刀贴上了陈永业完好的那条腿,一刀剜下,硬生生地削了一块皮下来。
陈永业撕裂心肺地惨叫一声,吓晕了过去。
第34章
玄炫早上喜欢赖床,通常不到十点都不会爬起来。
这天八点钟他就醒了,醒了之后就睡不着了,睁着眼睛发了一会儿呆,玄炫选择起床。
刷牙洗脸,做早餐,换衣服出门。
打开门看到玄炫时,月羽颇为意外:“小炫你失眠啊?这么早?”
失眠?也算吧。
玄炫点头。
月羽打开门让玄炫进来,他才刚起来,身上还穿着睡衣,头发微乱,整个人看上去少了几分贵气,多了几分稚气,玄炫不由得多看了他两眼,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月羽出色的容貌无疑是爽心悦目的。
玄炫把手中提着早餐放在桌上,这段时间月羽都是等他起来后才一同开车去医院,鉴于坐了月羽的免费车,玄炫也就养成了早餐做两份的习惯。
月羽也不急着去梳洗,打开饭盒看到是昨日自己提过的香芋酥和南瓜小馒头,他当即就笑了,心情极好地去梳洗。
他发现了,虽然玄炫嘴巴狠毒,但心极易软,要求提一次他不答应,然而多提几次他多半就会记在心上。
看着月羽满足地跑去刷牙洗脸,玄炫心说:这个人真是一个矛盾体,这样一个清傲优雅的人居然也有像孩子的时候,是本性如此,还是这只是一种假象。
对于月羽,玄炫丝毫不敢放下警惕之心,他太神秘,深藏不露,最重要的是他目的不明不得不提防。
花栗鼠亲热地凑上来在玄炫手边蹭了蹭,玄炫把它搂过来逗弄。
梳洗完换好衣服出来,月羽又是翩翩贵公子,刚才的稚气已荡然全无。
月羽在桌边坐下来,一边优雅地吃着香芋酥,一边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提起了展浣尘这个人,“我找人详细地调查过展浣尘,有件事情小炫你一定不知道。”
玄炫抚摸花栗鼠的手一顿,眉头一挑,“什么事?”
月羽捧着饭盒走到玄炫身边坐下,略带神秘地道:“他有一个同性情人。”
玄炫微讶,他瞥了月羽一眼,那眼神像是说“你好八卦。”
月羽一笑,架起腿,悠悠地道:“他的情人是诸葛俞,小炫听说过么?”
玄炫这回倒是怔住了。
玄炫虽然平时有点孤陋寡闻,但是诸葛俞却是听闻过的,而且频率还颇高。
诸葛俞这个名字代表着是财富,无上的财富。
据闻,世界各地都有他的产业,从电子科技到航空酒店,再到娱乐饮食,能赚钱的行业他都几乎有涉足,说他富甲一国也是低估他了,这个给人的印象除了钱之外还是钱的财神称得上是富甲全球。
展浣尘和诸葛俞是情人这个消息可把玄炫给惊住了。
月羽继续道:“而且还是独一无二的情人,听说他们很相爱,诸葛俞现在也在这个城市。”
从大哥那里听闻这个消息时,月羽也是惊讶的,如果诸葛俞也对崆峒印有意思,那他将会是一个强敌,风云人物和无名小卒无疑是前者更难对付,而且看样子,那个展浣尘和玄炫是认识的,如果他们联手,自己想得到崆峒印只会难上加难。
月羽选择把这个消息透露给玄炫,是想证实一件事,当他看到玄炫脸上不像是装出来的惊讶时,他就得到他想要的结果,当下嘴角一挑,心说:小炫啊小炫,上次的凤凰琴让了给你,这次的崆峒印可不能让了,不然大哥恐怕饶不了我。
在回医院的路上,玄炫接到了萧春秋的电话。
月羽见他听完电话后脸色微变,便问:“发生什么事了?”
玄炫转头看他,缓缓道:“又有桃花扇出现了。”
***
洁白的床单上散落了一床的扇子,扇面上的桃花鲜艳欲滴,透着诡异的红。
宋肖御弯腰细看一下,问:“这是血?”
小常点头,“经过化验,证实是陈永业的血。”
“那陈永业呢?”
“他小腿被剥了一块皮来,人也被吓晕了,现在还昏迷不醒。”
宋肖御扫了眼遍地的血迹,“没有人看到凶手?”
小常摇头,“没,早上值班的护士进来的时候,只看到陈永业躺在地上,以及这一床的扇子。”
“看来要等到陈永业醒了才知道事情的经过了。”
“看来是这样。”
宋肖御瞄了一眼各站一边也不说话似乎在冷战的萧春秋和上官轩,压低声音问小常:“他俩什么情况?闹僵了?”
小常也把声音压得低低的:“不知道啊,我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他们冷面对冷面了。”
两人虽然在说悄悄话,但房间就这么大,这悄悄话也悄不到哪里去,萧春秋自然听到了他们的悄悄话,其实他和上官轩并不是冷战,只是他单方面不想和上官轩说话。
新上任一个月的男上司突然开口说喜欢自己,萧春秋怎样想怎么觉得别扭。
义正言辞地拒绝?萧春秋发现自己拒绝的心并不坚定,尤其上官轩带着深情和隐隐的伤痛说了那番话之后,拒绝的话更加说不出口了。接受?他没这个心理准备,萧春秋现在根本不知道该怎样面对上官轩,只好暂时采取不理睬政策。
相比起萧春秋的纠结,上官轩显得淡定多了,只要萧春秋在自己的视线之内,其他的他可以慢慢等,原本他也没有想过萧春秋能一下子接受自己,所以这等待的煎熬他熬得住。
萧春秋觉得这样一直不开口也不是办法,上官轩可以一直当闷葫芦,但是萧春秋不行,那会憋死人的,于是他咳了一声,道:“这样说来,陈永业是这事件中迄今为止唯一一个生还者。”
小常一拍脑袋,“你不说,我都想不到这点,这可是重大线索。”
恰好这时唐云推门进来禀告:“组长,陈永业醒了。”
看着病床上缩成一团的陈永业,萧春秋等人很无奈。
原本想着可以从陈永业口中问出什么,谁知陈永业却只是不断叫嚷着有鬼。
上官轩冷漠地看着陈永业,那目光像是在看人人想诛之的恶棍。
感觉到他对陈永业明显的憎恨,萧春秋不由得心下奇怪:上官轩和陈永业有仇?这目光简直就想把陈永业千刀万剐。
正在胡思乱想,上官轩忽然回头道:“你叫玄炫来一趟。”
萧春秋不解,但是还是依言打电话告诉玄炫。
“玄炫在路上了,上官轩你叫玄炫来干什么?”萧春秋忍不住问。
“案件重演。”上官轩道。
???
宋肖御三人满眼问号。
***
玄炫一进门就看到萧春秋他们动作一致地盯着自己看,仿佛他脸上长花了。
他挑眉,很不谦虚地道:“我知道我帅,可惜你们不是美女。”
众人:“……”
闲着无事跟着玄炫来凑热闹的月羽呵地笑了起来。
上官轩简单地把事情说了一遍,然后又说了一下自己的要求,问:“能做到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