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画本是逆天而行(25)
“它只听季渊的话,”梅川扫了一眼道:“我喂竹子它都不吃。”
“……没有羊会吃竹子的好吗?”
“你觉得这它真的只是一只羊?”梅川看向季渊。
小鸡崽刚从地上蹦出来,忽然就跟被卷进吸尘器了似的凭空就没了。
“嗯……我一直把它当抱枕。”季渊思索道:“上回在竞技场,它还吓到了一条龙哎,该不会是什么神兽吧。”
想一想唐僧骑的小白马,丹妮莉丝的那条龙,夏目家的猫咪老师!
自己要也是主角,搞不好已经是偷渡欧洲碰到幸运掉落了!
“不一定,可能它只是拥有‘恐惧’这个能力而已。”梅川分析道:“就像昆虫和鸟类能够利用羽翼吓走天敌一样。”
苍青留了个心眼,跟着应了一声。
新年第一天结束之前,按着这里的习俗要跪坐在祈愿之阵中,向已经从寒冬长夜里苏醒的光明神许愿。
魔法师画好了纯白的阵法,三人对着东方并肩跪下拜了一拜,各自闭眼许愿。
季渊心里想着再吃一口公司楼下的莲藕煎饺,想了半天许愿自己能早点赚够钱提前退休。
然后画几个仆人帮忙扫扫地喂喂猫,自己没事就呆庄园里骑马钓鱼,心情不好就去数钱。
回去估计是不可能回去了,留在其实也能适应。
两个男人沉默着许完愿,又再次拜了一下。
想要早一点恢复记忆——
想要变得更强——
——然后独占他。
“新年大吉。”小青年站起来打了个哈欠,给他们兜里一人塞了一支阿姆斯特朗加速回旋炮软糖:“这就当礼物啦。”
-2-
新年第二天的活动是给偶像的花树上挂告白卡,凡是被抽中的幸运儿可以上台把心声面对面大声说出来。
比起其他的活动,这个不光免费而且走心,以至于六十棵花树全都在开门营业的当天被挂成圣诞树,枝条压断了之后又靠强力胶水给粘了回去。
——有人写的告白信跟毕业论文一样厚,拿粉红丝带绑在一块还在树上连着打了好几个蝴蝶结。
季渊照例在睡醒以后叼着三明治站六楼俯视一圈生意,因为位置的隐蔽性连睡袍都不用换。
他在看见某个熟悉的人影时下巴一松,三明治里头的煎蛋直接滑了下去,啪的掉到了某个大叔锃光瓦亮的秃头上。
大叔下意识抬头的一瞬间他猛地撤了回去,差点撞到端豆浆过来的苍青。
“你看到谁了?”魔法师好奇道。
“梅川——”季渊扒着门框长唤道:“过来——”
后者应声而来,跟着在栏杆上扫了一眼。
“这不是伊凡吗?”他怔了一下:“他是来这找你的?”
“我觉得不太可能。”季渊飞快摇头:“我跟他都是用手机短信约排位。”
人群之中有个又高又壮如同毛熊的存在,哪怕从六楼往下看也能一眼瞧见。
那把合金大锤被他背在背上,手里则郑重其事的捧着什么小物件。
“等等——”季渊瞌睡都醒了:“锤子大哥不会也是来递爱的告白吧!”
被忽视成背景板的苍青把豆浆放到一边,扭头就走了。
梅川侧头扫了一眼他离去的背影,眼睛里带着笑意,靠的离季渊又近了一些。
“你觉得他会给谁递?”
“他前几天还一脸嘲讽的说谁吃多了天天追偶像!”季渊一拍栏杆道:“我就知道!”
悠长的号角声在十楼中萦回环绕,涌动的人群爆发出欢呼声,紧接着那映着深海之宫的水墙忽然亮了起来。
小白鲸领着三条鲨鱼自高处俯冲而下,尾鳍拍打出涌动的水流。
金红银白的鱼群似繁花绽放般猛地散开,在碧蓝的海水中变幻出犹如山川海潮般的阵型,珊瑚礁也在同一时刻熠熠生光,把整个重华之馆都用粼粼水光照了个通明!
众人停下喝茶饮酒,无一不站起身来去看那一幕幻镜般的玻璃巨墙。
空灵缭乱的歌声自幽深处响起,无数气泡涌升翻卷,而那长发飘扬的精灵如被折断双翼般坠入水中,素白的纱衣也随着海浪飘扬。
想化作沉入深海的鲸,也愿在明日为你燃如天上火——
海豚争相追逐着他的指尖,浅金的光芒自高处倾洒而下,为俊美的脸庞又缀上一重明华。
想忏悔我的渴求,可他亦纠缠着你的眼眸——
在露里斯坠入水底的前一秒,他手中的墨玉扇骤然扬起,三重水流如腾云般翻滚而来,将他如神祗般托举到最高空。
满场的观众无一不沸腾惊叫,更多人开始跟着挥舞手臂高声哼唱,一如他忠实的信徒。
梅川侧头去看季渊的反应,却发现他没有跟着粉丝们陷进狂热里,而是踮着脚在看伊凡的举动。
楼底下的那哥们也没心思看不远处的超豪华大型海洋馆歌舞秀,反而是握着告白信一路穿过人群,走到了那棵开满黑色玫瑰的花树下面。
“黑玫瑰——”季渊抬爪就握紧了梅川的手腕,一脸看到最新八卦的兴奋感:“他居然喜欢萨尔!梅川你看到没!”
锤子哥有些扭捏的先是左右瞅了一眼,然后才伸手挂信,还挑了个最显眼的好位置。
等信挂好以后,他又扭头看向旁边的恶魔立牌,然后开始傻笑。
再嘴硬的男人都有一颗恋爱的心!
这就是证据!
没等梅川说话,季渊两三下把三明治给咽了,直接冲去换衣服找萨尔。
恶魔在四楼正荡着秋千,见他来了还照例唤了一声二老板好。
季渊跟他早就混熟了,两三句话就交代完前因后果,还跟他把那封信的位置讲的倍儿清楚。
大腿都带我一路趟过鱼塘上钻石了,该黑箱就得黑箱!
“晓得了,”恶魔也叼着一根蓝莓味的阿姆斯特朗加速回旋炮软糖,扬着腿晃来晃去玩的挺开心:“等会儿见。”
等表演全部结束,第一轮表白时间开始。
季渊又溜回六楼看八卦,还找狼人小哥借了个望远镜。
伊凡站在人群中也一脸忐忑,眼神全程锁定台上背手站着的恶魔。
看看啊看看,平时还一脸嫌弃的说‘追星有什么好’,没事就哔哔‘男人就该打扮成男人的样子’,真是双标狗!
狼人小哥一走上台,好些姑娘男孩就开始尖叫欢呼。
“崽崽啊看看我——”
“宝贝把你的尾巴藏好啊呜呜呜——”
两米多高的狼人静默了两秒。
你说是就是吧。
等他的粉丝哽咽着把告白信念完,台下的人也哭成一团,日常为爱痴为爱狂为爱哐哐砸大墙。
“下一个上场的是——恶魔萨尔!”
那恶魔神情散漫的走上了台,在一浪高过一浪的欢呼声中选择了伊凡的信。
“请伊凡•斯米尔诺夫上台!”
毛熊般的男人双手捂脸,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走上台的时候脚步都有些不稳,信都接了还不好意思看萨尔的眼睛。
等这封信吞吞吐吐的念完,恶魔笑吟吟的道了一声谢谢你。
然后伊凡就又捂着脸下去了,等走下台了还久久没回过神来,原地一直在转圈圈。
太——可爱了!
怎么能这么可爱!!
季渊在楼上看得不亦乐乎:“下午一定要跟他约竞技场!不打都要拖他打!”
莎士比亚曾经说过——男人啊!你的名字叫虚伪!
等到了下午再次碰面,锤子哥又变成了竞技场一霸的锤子哥。
就是看见季渊的时候说话有点虚。
“那个……你上午在馆里头么?”
“不在啊。”季渊专心翻着排班表:“我跟蚊老板去隔壁城进货去了——有事儿么?”
“没事,我就随便问问。”伊凡显然松了一口气,以为这次跟从前好几回一样瞒过去了,故作不屑道:“听说那里头连男的都穿的妖里妖气还画眼影,真是搞不懂他们在想什么。”
季渊戳着排位报名器慢悠悠道:“是啊……特别是有个叫萨尔的恶魔,内眼线画的比谁都熟。”
伊凡直接被啤酒呛到,咳了几声干巴巴道:“那,那人我听说过,长得还行吧。”
“他穿的最妖里妖气啊,”季渊无辜道:“一身银链子都算了,平时没事露个胸露个腿的,看着都下流。”
“哪里下流了!”伊凡恼怒道:“他一点都不下流!你才下流!”
季渊憋着笑喝酒:“是是是,大哥说什么都对。”
他们排进3v3的队列里,队友是个面生的祭司。
钻石往上的选手相对的少,打的次数多了也就互相认识了。
自从那些个爆衣队开始花式狙击高分选手以后,高段位的选手日子是越来越不好过。
毕竟赚得越多风险越大,但以前的风险是在竞技场上被炎爆火球砸死,现在的风险是被刺客扒掉长袍犯规出局。
——毕竟按照最新规定,凡是在公众面前不当裸露或做出不雅姿势的都得红牌下场。
季渊跟着伊凡进场的时候,一眼瞧见好些人都穿着重重叠叠一身几十个扣的锁子甲。
……也都真是豁出去了。
他按着惯例,临上场前戳了下自己的祭司队友:“你等会是控场还是输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