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画本是逆天而行(37)
“怎么又变成你了……”季渊扭头去看两旁:“骷骷呢?”
“他不跳舞。”苍青的声音里有些淡淡的自嘲:“大人不愿意同我独处么?”
“不是那个意思,”季渊怕看到他露出失落的神情,认真安慰道:“深黑色西装很配你。”
苍青凝视着他的双眼,安静地感受着掌心贴合的感觉,在缭乱的乐声中把他带到了自己的怀中。
“大人,再多靠近我一会儿吧。”
他半抱着他,在舞池中脚步轻缓。
“一看见您笑的样子,就好像一天的疲惫都能尽数消除了。”
季渊心想这崽子是跟着露里斯骚话学多了,听得耳朵尖有些红。
茶发男人站在不远处盯着那对重叠的身影,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乐队池的方向。
指挥打了个激灵,莫名其妙的突发奇想,临时让乐队换了一首曲子。
两两分散的人群重新聚拢,再次跟随着乐声变幻阵型。
季渊感觉自己像一颗网球。
他连着跳了四五首曲子,愣是没搞懂这摩斯电码一样的节奏具体是几个意思。
兜兜转转一大圈,舞伴又变成了先前那个茶发男人。
“……看来你学得很快。”他的声音慵懒而放松:“脚步再慢一点。”
季渊一时没收住,刚好踩了一下他的脚。
“哦抱歉,”他嘟哝道:“我协调性太差了,体育就没及格过。”
男人唇角一扬,不紧不慢道:“人可爱就行了。”
“你叫什么名字?”季渊看向他。
名字……
咩咩?
还是那些笃信他是怪物的人,在神话里捏造的名字?
男人扫了一眼镜中的自己,漫不经心道:“茶灰。”
他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看见这小青年蹲在深巷的小屋里画着小鸡崽。
一边画一边碎碎念,懊丧着叹气的样子可爱的很。
那时候自己原本重伤到濒死的状态,隐了身形在四处寻找安全的藏匿点,没想到在靠近这个人以后,伤口和意识都开始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恢复。
原本受创到完全无法进食,但在吃下那形状奇怪的小鸡以后,连内脏都开始慢慢被填补复原。
如今才过了短短数月,他便已经恢复了三成能力。
……也许这是天意。
茶灰?
季渊记下了这个名字,咳了一声道:“茶灰,我不清楚你是不是之前重华之馆里那个奇奇怪怪的人。”
“但你要是悄悄跟踪我,我会报警说有变态的,听明白了吧?”
“什么?”对方一扬眉毛:“我只是过来赴宴的客人而已。”
季渊心想难道是我过于自恋想太多了,面上还是不动如山。
“你最好是。”
这场舞会进行的颇为顺利,以至于伊丝芙突然变成了相当受欢迎的人。
有些人就是这样。
越是对他们谄媚讨好,他们越觉得你不堪一提。
可拉开距离感保持冷淡,反而会引起他们的兴趣。
越来越多的人想要和她交换联系方式,好些夫人托人来问她未来是否有订婚的人选。
如果是以前,伊丝芙恐怕早就开始疲于应付那些茶会沙龙和酒会,抱着本古典小说听那些姑娘们夹枪带棒的互相怼一下午。
但她现在并没有这个时间。
因为威廉回来了。
消息传来的时候,季渊还在帮她修订下一次舞会要穿的裙子备选列表。
总管太太拿着一封有深咖色火漆的信快步走了进来,还记着先冲着他们行一个礼,然后把信展开给她看。
“威廉少爷今天刚回来,就托人送信过来……”她压低声音道:“写给您的。”
伊丝芙怔了一下,接过银刀把火漆起开,抽出信一行一行的读。
这个时代早已有了手机和网络,可只有手写的信才足够彰显诚意和用心。
信很短,只有三行字。
她一行一行的读了三遍,把信小心翼翼地放了回去,交还给总管太太。
“他问我,明天可不可以过来做客见一面。”
季渊坐旁边跟高中生似的起哄:“yoooooo——”
众人扭头看他:“……?”
“打扰了,”季渊咳了一声:“你们继续。”
“那我去安排,晚点把您的回信托人捎过去。”
“好。”
等总管太太一走,季渊又凑过去八卦:“所以你真认识他啊。”
伊丝芙这些天已经跟他混熟了,性格变好了不少。
她先是应了一声,然后趴在桌上一脸的纠结。
“什么情况啊……你们之前是青梅竹马?”
“不是,”伊丝芙叹了口气道:“是他找到我在哪里的。”
伊丝芙两岁的时候被继母派人丢弃,那时候虽然已经会说话了,其实还很懵懂幼稚,记得清的东西一直很少。
她的衣裙都被人换过,身上也没有疤痕和胎记,在这个几百万人口的大城市里几乎不可能再被找回来。
威廉比她大四岁,那时候还没有出国读书,在这里呆了十年。
听总管太太说,他小时候还经常趴在摇篮旁边看她睡觉,偶尔伸手摸摸她的脸。
“三年前,他暑假回来休息,突然就出现在修道院里,问我是不是伊丝芙。”
“我当时被改了名字,都不知道他找的人是谁。”
“又过了半年,他带着我父亲和检察官再度找了过来,把我带了回去。”
这中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伊丝芙其实也不太确定。
“社交圈里的其他贵族,后来再重新见到我时都是漂亮得体的样子。”她自嘲道:“但威廉找到我的时候,我正在马厩里扫着粪水,一身都是狼狈。”
“我有时候想,那一幕估计永远没法从他脑子里抹掉了。”
穿再好看的新裙子,她在他眼里……恐怕也还是那个浑身脏兮兮还在哭鼻子的小修女。
季渊听到这动作一顿,抬手把备选列表关掉。
“你先和他聊聊天,我们再订宴会的事情。”
“聊什么?”
“随便聊什么——你介意我让苍先生放个监听的魔法么?”
“不,不介意的。”伊丝芙拧着袖角,又有些焦躁:“要不不见了吧,我一看到他就紧张。”
“见一面。”季•狗头军师•渊一脸认真:“只有见了一面,你才知道他对你的态度到底是什么,这样我们才能制定战略,确定接下来你该怎么办。”
“先生好像对这些都很懂的样子。”伊丝芙好奇道:“谈恋爱的经历一定很丰富吧?”
旁边有三个人竖起了耳朵。
“哦,也没有。”
只是把蝶之毒华之锁打通过全结局,顺带咎狗之血花町物语cg集全而已。
季渊和伊丝芙聊着聊着去楼上挑鞋子去了,楼下三个男人各看各的书。
“话说回来……”露里斯翻了一页小说,不经意道:“苍青,你昨晚也和他跳舞了?”
“大人第一次学,确实有些紧张。”苍青笑的很自然:“耳朵尖都是红的。”
某人原本在专心看枪支杂志,呼吸忽然一停。
“你们……都跟他跳舞了?”
“嗯,闲着也是闲着。”露里斯抿了口茶道:“大人是瘦了一些,抱着都觉得轻。”
梅川深呼吸了两秒钟。
我不生气。
不生气。
我为这种事有什么好生气的。
……什么叫都和他跳过舞了??
还是抱着跳的??
怎么抱??抱了多久???
他换了一个坐姿,低着头又盯了几秒火箭.炮的插图。
不行,根本看不下去。
梅川讨厌喧闹和人群,完成任务之后就径自回了休息室,继续看军事报道和兵器图鉴。
根本没有想到后面的事情。
这种感觉就好像其他人都得到了一块糖,可他其实本来也有,却把那块糖忘在了末班车上一样。
想重新补偿都再也追不到了。
——不可以。
——凭什么?
男人面无表情的站了起来,大步流星走上了楼。
季渊站在金字塔状的高跟鞋旁,扭头见他来了还打了个招呼:“梅川?”
“有什么事?”
梅川站定在他的面前,忽然发现自己根本没有想好说辞。
烦躁和占有欲在胸腔里翻涌,顶在咽喉上让他呼吸都有些不顺。
昨晚的舞会他居然错过了……也不可能再补上一些什么。
接下来该做什么?
质问?警告?
恳求?反对?
季渊试探着又唤了一声:“……梅川?”
男人定定的看了他几秒。
说不出口。
红眸的光黯淡了许多,一言不发的扭头又下了楼。
他的背影像只想被摸摸头却不知道该怎么表达的狮子。
又凶又委屈。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只攻君(暴躁的甩尾巴):三十章了!!我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