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同人]焚香祭酒(45)
若非深仇大恨,这一而再、再而三的截杀究竟从何而来?
“人无伤虎意,虎有吞人心。颂不曾与人结仇,却未必不会有人对颂心生暗怨。”
“何解?”
“打个比方,”因为正经对话不自觉切入文言模式的“崔颂”,重新换回了白话文,“你抱着一个半人高的白玉瓶走在街上,视线被瓶子挡住……”
“……带着那么大的白玉瓶招摇过市,会被抢劫的吧。”
“……”“崔颂”顿了一下,道,“我只是假设一个场景。”
“好的,请继续。”
“此时有另外一个人,情况与你相同,然后你们撞了……”
崔颂扬眉:“真·碰‘瓷’现场?”
“崔颂”自动过滤掉他的吐槽,“玉瓶碎了一地,你会责怪那个人么?”
“不会。”崔颂直截了当地道,“其一,这是无心之失。其二,双方都有责任,而且责任对等。”……没事搬什么白玉瓶,闲得慌。
“但是对方不一定这么想。”
崔颂秒懂。
总有那么一些人,一旦遇到不顺心的事,不会去想前因后果,不会去想自己的过错与别人的难处,就喜欢怪罪别人。要么,为了一件小事得理不饶人,小心眼,记大仇,好像别人吸了一口空气都欠他似的。
“所以,可能有一件在你看来是小事的事,让某个人记了仇,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极有可能是这样。”“崔颂”点头,“但是具体是什么人,我也毫无头绪……你小心些。”
崔颂应下,抛出第二个问题:“给我来一份#戏志才的攻略#,我怕在他面前撑不到三秒就露馅了。”
“崔颂”将戏焕的性格、喜好、生活习惯粗略描述了一遍。“可还有别的想问的?”
“有一个嗜酒如命的人,怎样说服他戒酒?”
“酒里有屎,屎里有毒。”
“……”崔颂抽了抽嘴角,“如果我想打你,你会怎么说服我放弃这个念头?”
“来打我吧,你打我几拳,下次入梦的时候我就在你面前吃几盘菜。”
“……”崔颂吸了口气,“你能正经点吗?”
“这确实是颂的答案。”“崔颂”说道,“还有什么问题,一并问了吧。”
“假如有一个人在临近重阳节的时候心情不好,那是什么原因?”
“也许他觉得插茱萸很蠢?”
“我只觉得你这个回答很扯。”
“或者他讨厌重阳糕的味道?”
崔颂无力吐槽,但是想到郭嘉上次对豌豆气味的敏感与嫌弃,他竟有点相信了这个诡异的答案。
“又或许,”“崔颂”收起面上的随意,缓声道,“触景生情,也不一定。”
触景生情……
崔颂若有所思。
“至于戒酒……饮与不饮,全在他一念之间。他若无心去戒,任你说破嘴皮子,又能如何?”
虚心接受,死不悔改,不外如是。
做与不做全看个人意志,只有自己能为自己负责,旁人插不了手。
崔颂觉得另一个自己说的很有道理,眼见周围的景物带上了一层薄雾,似有醒来的迹象,他抓紧时间问道:“你呢,就没有什么想问我的?”
“暂时没有。”
崔颂有点不信:“不担心在熟人面前露馅?”
“最初的时候确实破绽百出,”“崔颂”从包里取出几张白纸,“但有这个。”
崔颂定睛一看,认出上面写着的是话剧台词。
他在大学里报的社团就是话剧社,是被表演系的学姐坑蒙拐骗进去的,最后莫名其妙地成为社团里的顶梁柱,每天串串戏,念念台词,被社长大人传授表演的经验……也亏了这,让他演技直线上升,没在穿越后露馅。
“我刚来的第一天,你室友就问——崔颂啊,你是被穿了还是排话剧排疯了?”
“……”崔颂一听就知道这是四号床宓路问的,“你怎么回答?”
“‘被穿了’。”“崔颂”道,“然后低头看剧本——那个剧本的故事有点扯,而且你们的简体字,说真的,我至今都有点不习惯。”
“你就直白地告诉他你被穿了?”
“反常即妖之事,越是轻易得出的答案,越不被人所信。”他接着道,“宓路见我不再理会他,只顾翻阅手中的剧本,便道‘话剧社有毒,又疯了一个’,啃着棒冰走了。”
“为了知道‘被穿了’是什么意思,我摸索着使用手机上的百度——多亏隔壁王杰在用手机上网抄作业,给我示范手机的用法,且手机可以手写输入,不然……”
是的,同样是两眼一抹黑,古代“崔颂”的优势在于:他可以用互联网这个大杀器查疑解惑,且自身双商爆表,对人心把握得十分通彻,能将各种问题举重若轻地化解。
至于崔颂?
他虽然没有百度,可现在,他有了一个不是百度更胜百度的外援。
古代知识储备量LV.100√,还能使用互联网√。
哪怕是遇上了大神“崔颂”也无法解决的问题,只要动动手指,叫他百度一下,1+1>2,经过百度&人形百度的双重过滤,所谓的问题还会是问题吗?
虽然只能在梦中询问,不能实时使用,可这对于他来说,已经是天降馅饼,绝无仅有的意外之喜了。
这个时候,“崔颂”忽然道:“其实严格意义上来讲,还是有问题想问的。”
“什么?”
“你的Steam[1]密码是什么?”
“还有LOL、守望OW、H1Z1等游戏的账号……为什么拿手擦脖子?”
“手动再见。”
“……”
最后崔颂还是把一连串的账号密码报给了“崔颂”,并在临走前向他咨询击剑、搏斗的技巧。
“崔颂”朝他勾了勾手指,示意要给他亲做示范。
崔颂走近几步,“崔颂”丢给他一只没用过的筷子:“动手吧。”
崔颂抓着光秃秃的筷子,努力催眠自己手上握着的是剑,双目一凛,抬手刺向对方。
下一秒,眼前的人蓦地消失,与此同时,他感到喉口一痛,一只手臂从他的肩膀绕过,以肘窝勒住他的咽喉。
“兵者,势也。势不如人,宜先发制人,狡道而取之。”
而后松开手,似有所感地道,“看来也是时候道别了……替我向志才兄问好。”
……
崔颂从梦中醒来,摸了摸僵疼得好似落了枕的脖子,对现代各种舒适的软枕无比的怀念。
他捞起榻边的外衣,掩着哈欠出门,天色蒙蒙亮,一轮红日挂在山峰的尽头,半明半昧,好似随时都会坠落,说不出的压抑。
被这宛若恐怖片背景板的场景一激,崔颂清醒了许多。晨风有点冷,他正准备回房睡个回笼觉,突然瞥见不远处有个白花花的影子……
崔颂走了过去,站在绕满野蔓的藩篱前,终于看清那道影子的真实面貌。
一袭白衣,长发未束,发梢尤带着水汽,显是刚刚沐浴过。
纵然衣着简素,那身濯然之姿,仍叫崔颂一眼就认出了对方。
“郭嘉?”
郭嘉并未发现他的到来,含眸而立,唇弓一张一合,正在低声说着什么。
崔颂左右看了看,没有看见任何人的影子,正奇怪间,只见郭嘉从怀里取出一只酒瓶,掀开酒封,手一倾,任凭瓶中的清酌直泻而下,在他身前划过一注清泉。
待到酒水没入泥中,崔颂后知后觉地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