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疑问,一击未成的费奥多尔拿走了异能无效化的结晶,并扔进了异能聚集体里,让获得异能力的异能和消除异能力的异能力结合,形成了前所未有的巨大异能特异点——之后爆发出的力量会变成吞噬一切的可怕黑洞,他想要毁了这里!
甚至毁灭横滨和国家!
这个家伙从一开始就是这么打算的!
涩泽龙彦意识到自己被骗了,还被利用了个彻底。
可这并不是现在最紧急的事情,也没工夫去找他算账。令他心焦的是,被刺伤的镜根本不可能抵御这道吸力,极有可能被吞噬进去,刚刚被能量体吸进去的太宰治的尸体就是个例子。
失去对异能力掌控的白麒麟费力地撑在地上,在刺目的光芒中眯起眼睛想要寻找自己孩子的下落,好不容易才发现了一缕熟悉的发丝。
“镜!过来!”他往那个方向艰难地行进了两步,对被风吹起在半空、一手拽着窗帘一手捂着伤处的镜伸出手,想要拉少年过来。
浅绿发的少年也注意到了他,咬着牙把自己的手递了过去,指尖努力往前探。
涩泽龙彦的头发被风吹散,脸颊被碎石刮伤,他却顾及不了这些,只是盯着那只手,用力伸出去。
快了,就差一点。
马上就能带镜走。
很快就……
“撕拉”。
即将接触到的前一秒,那片本就残破的窗帘再也支撑不住,碎裂两半。
扯着窗帘碎布的少年一瞬如同被捕捞的鱼,片刻反抗都无法做出,被裹挟着飘进入了那巨大的能量体中,终究是错过了那只手。
涩泽龙彦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愣在了原地,盯着自己的手发呆似的喃喃:“为什么,明明还差一点……”
“镜!!!”这样的声音并非他发出,而是破门而入后恰巧目睹一切的银发少年的呐喊。
中岛敦在惊恐之余扫视了一圈在场的人,排除了刚刚想要救镜的养父,立马把矛头对准了看上去有些诧异的俄罗斯人:“就是你吗?!你做了这样的事,我绝不会原谅你!”
瘦弱的手臂化为粗壮的虎爪,少年眼角带泪冲向了狡猾的敌人。
“意外的客人啊,不过,我劝你先想想办法解决这个特异点哦。”费奥多尔丝毫不慌,拿起桌上的苹果咬了一口,“不然木之本镜就真的死了。”
“不用你说!”银发少年没有停下脚步,直直攻了过去。
他有足够的信心,因为在出发之前,最厉害的侦探先生告诉他:“阿敦如果发现了敌人就去战斗,不必担心,镜不是个需要拯救的角色,无论在哪里他都有办法出来的。而且太宰做好了准备,所以阿敦只需要看住敌人就好。”
“我知道现在该做什么!”中岛敦怒吼着,一拳打碎了地面。
费奥多尔意识到危机,不再藏私,果断把某位强大异能者的头骨拿出来,镶嵌上偷偷取下的异能结晶,让他化为了战斗的人偶,与中岛敦打起来。
这方的战斗暂且不提,被卷入特异点里的镜情况倒是比他们想象的好。
这个纯粹由能量构成的特异点,的确是有利于他恢复魔力的,进来之后,充足的魔力止住了血,也加速了伤口的愈合。
更为神奇的是,这里其实形成了一个与世界分开的只允许意识进入的小小空间。
就像是风暴的中心是安全的那样,这片空间里,是安静宁和的。
但这里,有一位比镜更先进来的访客。
那是个穿着白西装、样貌俊秀的黑发年轻人。他闲散地坐在地上,略显无神的鸢瞳原本被低垂的发丝掩盖,在发现有另一人的瞬间,抬起头,露出了虚无的表情。
为什么这个人会是这样的表情……镜本来是该疑惑的。
可他在进入这个空间的瞬间、被那个世界的规则抛弃的瞬间,得到了一些应该消失的东西——第一次见到的色彩、从梦境中唤醒他的声音、昏黄灯光下的螃蟹大餐、稀奇古怪的蝴蝶结、拉着他认识世界的手……
无数记忆雪花般坠落,涌入他的脑海,与记忆共同诞生的感情,也无法抑制地涌入心头,宛如海水般拍打,一阵一阵地让他感到难过。
啊啊,原来是这样啊。
他忘记了的东西,忘记了的事情,忘记了的人。
他是怎么认识中原中也的、怎么认识沢田纲吉的,又为什么会努力挣钱……这些开始,都和这个人有关。
他与这个世界的开始,是从认识这个人开始的。
浅绿发的少年站在那里,直愣愣地看着那个被他忘记了许久的人,眼泪不自觉从眼眶涌出,划过脸颊,大滴大滴地砸落在地。
镜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可他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在这个时候,他好像回到了最初不会说话的状态,干涩着嗓子,像是只会哭的木偶一般,什么也说不出来。
太宰治静静地看着他哭了一会,忽然轻轻叹了口气,往后一仰,躺在了地上。他用右手挡住了眼睛,自嘲似的轻笑了一声:“什么啊,原来我一直想找的人,是镜酱啊。”
“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呢?这样我不就显得太可笑了吗?”黑发鸢眼的青年嘴角的弧度似乎在笑,声音却带着微不可察的颤抖,“让我念念不忘、魂牵梦萦了这么久的人,是我早已不能再见的人。镜,你为什么要出现呢?我一点都不会后悔当初的选择的,再来一次,我还是会救织田作。”
他似乎没有想要给出任何幻想的意思,直截了当地给出了冷酷的结论。
镜的心情在太宰治开始说话之后稍有平息,他靠近了些,在离太宰治一米的距离停下,坐了下来,擦擦眼角,平静地接受了这件事:“我知道的。抱歉太宰先生,当初我离开了一年,让你担心了。”
在只有织田作之助和坂口安吾的陪伴下,太宰治会认为织田作之助更重要,镜并不奇怪。
更何况他也不希望那个会在遇见他时给他糖果的人死去。
就算逆转时间、改变生死,也是值得的。
“……”太宰治沉默了片刻,又说了一句,“我也不后悔当初对你的捉弄和试探,你藏在冰箱里被吃掉的甜点也是。”
“嗯。”镜不生气,温和地应下了。
“把你卷进危险里也好、支使你干杂活也好、故意让你围着我也好……我不会后悔,所以你现在来见我,也不会得到不同的答案。”太宰治斩钉截铁地说,声音都带了残酷的意味。
“嗯。”浅绿发的少年视线在他脸上扫过,忽然忍不住笑了起来,“可是太宰先生,你一直没有忘记这些事呢。很多事我都不记得,但你还记得,所以我也没什么好生气的。”
“阿敦之前和我说过,认识了有时会可靠有时很奇怪的前辈,但教了他很多东西,应该是说太宰先生吧?”
“……”
“阿敦和我说了不少关于你的事情,只是我没办法联想到你,一直以为是国木田先生。”镜说着这些,有点骄傲,“可是我现在知道的,是太宰先生。”
“说不定是阿敦茶泡饭吃多了,脑子被水塞满说胡话呢,我没教他什么哦,嗯,自杀的办法除外。”黑发鸢眼的青年并不承认。
少年还是在笑:“太宰先生长大了好多,不能让我看看现在的样子吗?”
“镜酱居然对人的生长感兴趣吗?”太宰治拉长了声音,好像在开玩笑,声音恢复了一贯的轻浮,“也对,这是一个越来越冷漠的过程,是值得一学的世故。镜想要成为合格的大人吗?”
“不是这样的。长大不是变得冷漠,长大应该是变得温柔,对全世界都温柔。”明明太宰治被遮住眼睛看不到那孩子,却从这声音中仿佛瞥见他说话时柔软的神色,“以前你不会这样对待阿敦那样的孩子的,你变得温柔起来了,太宰先生。”
“……就算你想要用这样的话让我恶心,我也不会说出你想听的话哦。”觉得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的太宰治不满地抱怨,“镜酱似乎学会了很多可怕的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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