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比鸣人更温和、更敏锐,也更理智。
不过佐助也没法说自己很了解鸣人,就像他想不明白五条悟一样。
……回到鸣人身上。
佐助了解的只有十三岁以前的鸣人。自从他离开木叶以后,满打满算也就只见过鸣人三次,对方身上发生了什么,他其实并不清楚,了解的也只是别人无意间提起的几句语焉不详的信息。
直到最后一战,他们才算真正地、坦诚地进行了一段交谈。结果谁也没说服得了对方。
现在那家伙应该正被卡卡西带着到处乱跑吧,说不定还会被塞一堆文件让他提前学习,想想就觉得好笑。
——战后卡卡西成为新一任火影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鸣人大概会被他拉着在身边学习几年,至少要变得不那么天真,才能接过对方的担子,成为肩负起一整个村子,或者往大了点说,整个忍界的和平的影。
说白了,四战给人们留下的记忆还十分鲜明,至少在未来二三十年内,只要那个白痴不因为什么意外丢了性命,忍界就不会有大的动荡。
其实也是一个人维系的平衡。
但鸣人身边有不少支持他的人,足以帮他把这种平衡尽力延续一段时间,并借助多出来的几十年寻找解决问题的办法。
大概五条悟说的也没错,一个人确实会有做不到的事情。
佐助发现,自己的思绪又一次不自觉地偏移到了五条悟身上。
“……五条老师……”
“……对,五条老师……”
这个名字好像被加粗加重了一样,不停地往佐助耳朵里钻。
【佐助。】
他有些烦躁地皱起眉,脚下用力,往前跃去,几下就和伏黑惠三人拉开了距离。
一周前的那个清晨,五条悟看着他说了那句“把弱点送给你”的话,然后突然又软了神色,让脸上那份多少有些锋利的笑容消失在他惯常的、玩世不恭的外表之下,微笑着挖了一勺蛋糕递给佐助。
佐助则被五条悟那句话说得一时不知要怎么反应,下意识地接过了勺子,结果蛋糕在嘴里呆了好几秒才感觉到那股令人头晕脑胀的甜味。
他表情不自觉地扭曲了一下。
五条悟观察了一下佐助的反应,伸手抹了点奶油尝了一口。
抱歉,伊地知大概是按我的口味来了。白发男人笑眯眯地说。
那些因一方宣称喜欢、另一方又另有心思造成的暧昧与暗流,顿时在晨光中消失的一干二净。
佐助把勺子放下,五条悟也没有要求他继续发表什么意见。他们两个心照不宣地跳过了之前的话题,勉强在一起多呆了一会儿,在太阳完全升上半空之前离开了那片公共空间。
从那以后直到今天,五条悟都表现得和“告白”之前并没有什么区别,他的言行依旧充满跳跃,想起来就随口问问佐助的想法,有的时候甚至根本不等拒绝就跳到了另一件事上,动作没有收敛,但也没有试图更进一步。
佐助的态度同样没什么变化——他不肯定、不拒绝,只要五条悟那些缺乏距离感的动作和言语不影响到他做正事,佐助甚至懒得推开对方。
就像之前每一次一样——
——大概。
训练场白色的外墙出现在佐助的视线中。五条悟靠着墙,躲在墙壁投下的阴影中,欢快地冲他招手。
“哇,”他在佐助迅速接近的时候掏出手机,两指放大屏幕,对远处刚出现在树丛之间的三个学生一阵乱拍。“挺有艺术气息的!”
伏黑惠还没来得及说话,原本站在五条悟身前、和他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的宇智波佐助就突然消失了。
把三个一年级生完完整整地留给了五条悟的手机摄像头。
五条悟侧头朝另一个方向感受了一下,继续笑嘻嘻地给学生拍照。
“怎么样,佐助上课很有意思吧?”听起来颇有几分自得。
好像夸佐助就是在夸他自己一样。
这次只有虎杖悠仁捧场。
伏黑惠和钉崎野蔷薇一个表情平淡一个累到放空,看起来都不是很想接他的话。
“你现在过来干什么?”伏黑惠还是这样问道。
“当然是来给你们做课后总结的啊,”五条悟敲了敲手边的门,示意他们三个都进训练场,“明天我要出差,今天给你们提前把课补上,感动吧?”
他随手带上门,把三人带到了训练场一角的小黑板前。
还是只有虎杖悠仁捧场。
伏黑惠狐疑地盯着五条悟。
后者对着他送出一个飞吻。
五条悟满意地看到伏黑惠和钉崎野蔷薇脸上同时露出一个被恶心到了的表情,插着兜开始了今天的课堂。
“GOJO小知识,现在开始!”
第九十二章
五条悟盯着佐助。
他觉得自己很委屈——生理意义上的。
佐助觉得他在无理取闹——各种意义上的。
因为对方现在整个人缩成一团, 勉勉强强把两条又长又直的腿折起来塞进新干线座位把手之间,侧身把脸对着佐助。
他们两个已经很久没有一起出过协会的任务了。一方面是因为战力溢出太严重——叫战力喷射或许更合适一些;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佐助过去几个月大部分时间都安安静静地在做一个好学生,任务只挑挑拣拣做了一些, 和五条悟完全没有交叉。
但昨天五条悟和佐助谈了一次之后,他们还是一起登上了新干线。
协会大概会安心许多。
“不要一直盯着我。”五条悟的视线就算隔着黑漆漆的墨镜也十分明显,扎在佐助脸上,让他终于忍不住睁开眼睛, 不满地瞪了过去。
对方毛茸茸的脑袋蹭在座椅布质的椅背上,有几根头发因为静电飘了起来, 墨镜略微往下滑了一点,露出了一小片淡蓝色的瞳孔。
他背对着外侧走道, 听见佐助的话,眼睛一弯,嘴巴也勾了起来。
“这可不在你的特权范围之内哦。”白发男人不正经地说。
因为有其他人在另一边睡觉,他声音压得很低, 语调却依旧像提琴一样悠扬。
佐助收回视线。
“……你这样做没有任何意义。”他淡淡地说。“也无益于实现自己的目标。”
不论是让佐助给出其他的回应,还是帮他自己查清楚一系列事件背后的真相、改变腐朽衰败的协会。
爱恋就是这种东西, 它会让人失去理智、失去控制, 是感情中最不可控也最不可靠的东西。任何合作只要掺杂了这种因素, 就会变得不稳定起来,随时可能因它而分崩离析。
“不, ”五条悟并不太在意佐助的冷言冷语, “这有意义。”他笃定地说。
不论日后他是继续喜欢佐助,还是在对方的言行中逐渐丧失了这份兴趣,现在的行为对五条悟本人来说都是有意义的。
而且, 他也不会因为这种情绪失控。
五条悟很早就对宇智波佐助说过“爱是最强的诅咒”, 他暂时也不打算体验“爱”这种刻骨铭心的事物, 单纯喜欢是不足以影响他的理智的。
他继续兴致高昂地盯着浑身写满忍耐的黑发少年,好像对方是什么好看的电影一样,一路看到了新干线停下。
然后一出车站,原本还精神头十足的男人立刻就蔫了。
像某种被放进蒸笼、用水蒸气捂了几分钟的植物,迅速从水灵挺拔的小白菜变成了软趴趴的菜叶子。
因为这里确实很热。
仅这一周,日本已经报告了好几次破纪录的高温、十年、三十年、说不定今天就能破了百年的记录。再加上湿度高,气温一高就让人觉得汗都憋在身体里,情绪也连带着很容易发生波动。
不过是排队等了一会儿出租,五条悟的烦躁程度就开始呈几何上升。
就像猫心情不好的时候会甩尾巴,五条悟也不耐烦地甩着挂着手机绳的手机,吧嗒吧嗒地在佐助身边绕来绕去,然后因为运动带来的热度在外套里久久不散变得更加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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