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无强迫自己收敛情绪,他浪费了太多的时间,24小时内完成杉本玲美的复活,对了还得喊上岸边露伴……不过时间来得及吗?可是如果没有岸边露伴,杉本玲美不一定会选择——
他为什么会这样想?难道杉本玲美不想活下去吗?
她明明是因为被杀才死掉的,人怎么会不想活下去呢?
时间来不及让他们找到不知道搬到哪里的岸边露伴,也不可能让他们去意大利把不知所踪的乔鲁诺带到日本。
明明没有达成任何一条复活的条件,可是时无还是直接前往了那个小巷之中。
我到底想做什么?时无在心里问自己。
在小巷之中,他还遇到了一直在这里等待的空条承太郎和花京院典明,他们似乎已经将消息告诉了杉本玲美,她看起来比原本放松了很多。
因为杀了她的吉良吉影已经死去,因为杜王町藏匿着的阴影消失不见。这个小镇,又回到了她最爱的模样。
所以她放心了,她随时都可以离开了。
“如果有机会让你复活,你愿意接受吗?”在另外三人都没想到的时候,显然压抑着什么的蓝发少年突然说了一句意义不明的话语。
这句话潜藏的意思让人感到不安。
杉本玲美显然愣住了,她完全没有想过眼前的蓝发少年会说这句话。
但是她并没有不当回事,而是认真思考了一下:“我需要付出什么吗?”
时无平静回答:“不,你什么都不需要付出。”
杉本玲美眨眨眼:“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好事?”
时无这一次没有回答。
而杉本玲美又思索了一会儿:“如果这是完全无害的复活的话,我也不确定吧?”
“毕竟爸爸妈妈已经接受了我的死亡,他们已经开始了新的生活,听说小露露搬家了,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他了。”
“我的朋友和同学们,过去了这么久,大概也已经忘记了我。或许还有人记得,但是他们也只是会和爸爸妈妈一样怀念我吧。”
杉本玲美一个人一个人地评价过去:“如果我现在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大喊一声‘我回来啦!’的确是非常棒的恶作剧呢。”
粉发的幽灵少女笑了起来,眉眼温和,却在此刻严肃道:“不可能是不需要代价的吧。”
“我不知道你会付出什么,也不知道因此会造成什么后果——但是只要伤害到任何一个人,我都不会接受。”杉本玲美将手放在自己的胸前:“我已经死去了,我接受了这个事实。”
时无没有对这些话语做出反应,而是说道:“如果,是复活被吉良吉影杀害的其他人呢?”
杉本玲美这一次愣地更久了,她的眉眼染上悲伤:“如果是付出代价的是我,如果不伤害到其他人……我想,我是希望的。”
“哪怕你们素不相识?”时无的问题越来越尖锐了,他也没有听见花京院典明和空条承太郎的阻拦。
杉本玲美诚实道:“哪怕我们并不相识。”
粉发的少女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做出回忆的模样:“我在这里待了快五年,我能看到无辜的灵魂飞在天空……每一次,每一次我都觉得非常悲伤……”
“我想守护我的家,我想守护杜王町。”杉本玲美给予了蓝发少年一个没有什么触感的、属于幽灵的拥抱。
“我不知道仗助你为什么要问这些,但是我看得出来。”
“你很迷茫,你在无措,你也在害怕。”
“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我也从不曾参与过你的过去。但是请不要责备自己,你已经做得很棒了。”
“我想,我大概要离开啦。”杉本玲美松开时无,往后退了几步,站在了阳光之下:“拜拜啦,如果可以的话,希望我们在一百年之后再见啊。”
杉本玲美的灵魂变成了耀眼的金色,达成了愿望的她,和一直守护着她的小狗,灵魂前往了天堂。
时无垂下眼,在这一刻变得格外安静。
花京院典明和空条承太郎面面相觑,根本无从下手。
他们连发生了什么都不清楚——啊,虽然在刚才的对话之中,也已经有了点头绪。
时无看着杉本玲美消失,之前自己的话语再一次在大脑上浮现。
其实他是理解的,因为换位思考,他也会这么做。
他们都希望付出代价的是自己,死去的是自己,受伤的是自己。他们都不希望对方出事。
所以在那个时候,哥哥不愿意自己加入鬼杀队,不愿意自己去面对危险。
哥哥一直都很温柔,他会一脸凶巴巴地说他笨蛋,说连砍树都做不好,也不会做饭,没有他你这个没用的家伙要怎么办。
哥哥只是不会表达而已,他会照顾他们的一切生活起居,明明当时哥哥只是一个10岁的孩子,但是无一郎从未担心过家里的用度。晚上半睡半醒的时候,哥哥会爬起来帮他拉被子,会关注他的口味和喜好——只是哥哥一直都只会做,很少述说出口。
哥哥是对他最好的人,是时透无一郎在世界上最后的亲人了。
主公他们也同样是家人,但是……哥哥是不一样的。
不同于时透无一郎在未来长大了,他遇见了许多人,鬼杀队的那群人总是能让气氛变得热闹和亲近。
在他表露出拒绝的时候,很多人都会主动靠近自己,担心自己,表达对自己的关心。
可是哥哥只有他,在爸爸妈妈死去之后,哥哥的身边只有他。
在10岁的时候,无一郎的世界只剩下有一郎,有一郎的世界,也只有无一郎。
然后,10岁的时候,有一郎死去了,而无一郎前往了没有有一郎的世界,认识了更多的人,保护了很多很多的人。
有一郎没有机会长大,他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无一郎。所以他唯独不希望无一郎死掉。
无一郎想要保护的东西太多了,可是对着有一郎,这一份心情是同样的。
有一郎的世界是狭窄的,被他放在心里的东西太少了,所以无一郎就显得太重要了。重要到,为了无一郎,他什么都会做。
他们已经离开了这个小巷,找了个可以坐的公园,花京院典明和空条承太郎互相使着眼色,最终还是红发的高中生叹了口气,主动坐在了时无的身边。
“愿意和我聊聊吗,仗助?”花京院典明温和地开口问道。
被仗助这个不属于自己的名字惊醒,时无却没有什么心情去做出解释,也不想将哥哥的存在改头换面,说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他怕自己会因为混乱的心思说出不该说的东西。他过去那些肆无忌惮的、任性的行为,不知道到底给哥哥造成了多少麻烦。
所以现在时透无一郎不敢继续这么做了。
时无就是一个笨蛋!时透无一郎在心里说道。
明明从很早很早之前,在他突如其来的想法,想要给哥哥取名为“时有”的时候,他就应该意识到答案的!
灵魂已经帮他认出了对方,但是时无竟然一直忽视了这个信息。
时透无一郎恢复了自己更为习惯的面瘫表情,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距离感。
他一点也不想说话,一点也不想和任何人交流。
时透无一郎又一次封闭了自己,就如他过去的失忆一样。
而从刚才起,哥哥就再也没有回复过他了,一个回答都没有……
时透无一郎突然慌了起来——他担心又是自己的关系,是不是因为他乱说话,是不是因为暴露了哥哥的身份,哥哥是不是出事了?
哥哥瞒着他,或许不是因为他想瞒着,而是因为有人在监视他,逼着他这么做?
时透无一郎又一次变得恐慌起来,对于兄长的担忧超过了所有的一切,他就好像一直是过去那个10岁的孩子、失去了哥哥的弟弟一样——在那这一瞬间根本没有思考的能力。
我必须要离开了。时透无一郎呐呐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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