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塔摇摇头:“不,当然不!我们只是没有能力保护你,所以不得不让能保护你的人来。”
看着他们姐弟俩互诉衷肠,格林德沃几乎压不住不耐烦,他只能微皱着眉垂下头,看着地板上的花纹,半晌等他们告一段落后,才适时地道:“我能关注到这位先生,还真是要感谢拜尔本女士的高调,如果各位愿意去查看,会发现她的收养所叫第二塞勒姆,美国的各位朋友,你们显然知道这个名字是什么意思。”
塞勒姆案是美国魔法界最大的损失,被麻瓜甚至被自己人的“肃清者”追杀,让美国巫师们不得不退到最角落中,以求自保。拜尔本女士的行为可以很好地解释为什么她想收养考乌斯,因为她敏锐地发现,这一家人的不一般,而这个男孩可能是潜在的巫师。所以她鞭打他,教训他,认为他不配得到幸福。
麻瓜与巫师的之间的仇恨,并没有因为巫师的退让而消失,也不会因为逃避而消散,它横亘在世界之间,就像纯血与麻瓜出生的巫师之间所横亘的差异与仇恨一样,不会因为任何一方的退让与缄默而消散。
任何现象,任何不公,都需要正确的引导,才能逐渐变化。
审判员轻咳一声,唤回在场人所有的神智,才道:“尽管如此,格林德沃先生,这也不能证明你不是故意出现在拜尔本家,来揭开麻瓜与巫师之间的仇恨。”
“利用一个孩子来揭开仇恨?魔法部官员的肮脏心理比我想象中还要糟糕啊!”格林德沃没有回答,反而轻笑地反问。
执法部再次被气红了脸,但他们还没有说话,格林德沃道:“我现在可以请小莱斯特兰奇先生回忆一下,我当初见到他,是问他什么问题。”
考乌斯擦擦眼睛,转头用鼻音道:“这位先生到我家的时候,拜本尔女士并不在,而且根据她的计划,她那天要上街购物,应当要去一下午。这位先生来后,只是先测试了一下我是否有魔法能力,然后问我为什么没有上学,为什么没有收到入学通知书。我才知道,那种总招致我被拜尔本女士鞭打的特殊能力,是一种魔法。”他顿了一下,迫切地道,“但我确实没有收到录取通知书。后来,就是你们看到的那样了。上面坐的那位先生说,只要我肯指证格林德沃先生,我养母的死,就不会归到我头上。”
这孩子最后的话让旁听席再次发出止不住的嗡嗡声,遗憾又责怪的神色都抛向了审判席,让上面的人坐立难安。
格林德沃在这时故作遗憾地摇头,“威胁一个孩子指证我?啧啧啧。你们这些惯用手段,真是无聊至极,我也懒得再谈。但是关于录取通知书,”他说着,摊摊手:“或许我应该请魔法国会解释一下,这个问题?”
被他气得不清的审判席当庭用魔法与伊法魔尼学校的录取负责人联系,联系人很快回复:“我们给克雷登斯·拜尔本先生寄过通知书了,但是他没有来报道。”
“他没有来报道?”格林德沃轻声假笑了,“这可真是个好借口。美国一直称自己管理严格,但没有来报道的学生,居然没有老师专门核查?”
对方辩解道:“我们尊重每一个学生的选择,或许他并不想来!”
“你们派人问过了他不想来吗?”格林德沃马上反问,“一个或许就可以解决问题了吗?”
这真是一个巨大的失误,连伊法魔尼的负责人都没有办法解释。
格林德沃却在此时于场上转了个圈,环顾了每一面,才开口道:“就我所知,很多学校不问的原因,是因为有些巫师是出生在麻瓜家庭。就算年满十一岁的巫师没有报道,也不会有人问,因为各国魔法部,各魔法学校默认,麻瓜家族的孩子不来上学,也可以生活得很好。但他们真的很好吗?你们一个个去看过,去问过了吗?你们总说自巫师应用保密法后,就再也没有默默然了,那是我们纯血的家族不再与麻瓜来往,不再受他们追迫,我们的孩子不再有危险,可以尽情地放开自己的魔法才能。但那些不得己还和麻瓜们生活在一起的家庭呢?那些出生于麻瓜家族的小巫师们呢?你们去看过吗?你们确定他们都没有成为默默然吗?”
格林德沃背着手,站在大厅里,带着咄咄逼人的笑容,看向魔法部所有的官员:“那些身不由己,被无知的父母隐藏了录取信,只能被迫呆在自己的家庭中,因为你们闭目塞听的政策,而没有得到解放,没有得到家人谅解,成为默然者的有多少?而被你们魔法部以各种借口秘密消灭的又有多少?虽然众所周知,我不太喜欢麻瓜,但我认为,每一朵开出的魔法之花,都应该被珍惜。魔法界现在只剩下二十八个纯血家族,但在几百年前,甚至数千年前,我们有多少纯血的魔法家族?为什么现在会败落至此?你们声称再也没有默然者,为什么你们那么自信?为什么大家从来没有怀疑过?”
他说着抬起一只手,指向考乌斯。他的动作使在他手上的镣铐叮当作响,他却当音乐一样享受:“看看那对姐弟,他们不是纯血吗?只是因为年少失怙,就飘零至此,任由麻瓜欺辱。”
叹息而无奈的神色浮在他的脸上,羽毛般温柔,他微垂下面孔轻道:“我魔法界的兄弟姐妹,就算你们身为纯血,你们现在感觉荣耀,你们有没有想过,有一天,你们的后代,也会因为这样无知愚蠢的条令规则,落到和他们一样?”
邓布利多的手紧握在扶拦上,他微微闭上眼睛,格林德沃的每一个字就扯动他的神经。他的家庭,他的父亲,母亲,他可怜的妹妹,他曾经不得不留守的时光!
“阿尔,你觉得我的演讲很诱人,甚至打动了你是吗?”在新未来第一次的大型集会上,格林德沃的口才就让许多人蠢蠢欲动,加入他的阵营,他在报纸上的每一个词句,都为他赢得新的支持者。
邓布利多理所当然地道:“当然!因为你的话听上去非常有意义!”
“那你有没有想过里面的漏洞?”彼时方二十出头的格林德沃一边处理着各地圣徒寄来的信,一边漫不经心地道,“冷静一下,好好想一想。别让我那些花言巧语把你没注意的道路隐藏,别和那些只指望着别人替他们思考,甚至根本不懂得什么是思考,毫无逻辑的人一样。”
因为他演讲成功和新联盟发展而由衷高兴的邓布利多却被这句话带入冰中,他沉下心来想着,想着格林德沃煽动所有人时,那好听的话语下,只要细想就能发现的漏洞。
“阿尔,你是我的另一半,我的另一个大脑,你千万不能受我影响,你要永远冷静才行。别因为你爱我,就闭上眼睛,浪费你的才华。”
站在审讯庭边,邓布利多想着当初格林德沃带笑的话语,慢慢睁开眼睛。
他知道,格林德沃今天在庭审之上的演讲是成功的,再次激怒了各国的魔法部,但同时,也得到了更多的支持和认可。他今天的话,明天就会在各国魔法界的报纸上原封不动,甚至用更为夸张激烈词句刊登出来,搅动这一片风云。
而总是站在他对面的那个“邓布利多教授”,到时候该如何回应呢?
此时庭上的审判长被他的话气得发抖,拍桌站起来:“格林德沃!你如果再煽动民众……”
“就如何?就给我随便扣个帽子抓起我来吗?”格林德沃居然偏偏头,冲他露出一个戏弄的笑容,“你们不是已经把我抓起来了吗?还准备用什么罪名呢?指出魔法界现有缺陷罪?我倒不知道,自称自己是最先进的美国魔法国会,还要封住众人的嘴吗?请问各位封舌锁喉可还练得熟练?”
他的话让旁听的人也忍不住笑了出来,然后齐齐看向审判庭,等着他们的决断。
审判厅上的几十个巫师们交头接耳,显然意见不能统一,最终其中一位巫师道:“这还是不能证明,击向莱斯特兰奇先生的咒语,不是他的同伴发出。”
旁听席上已经开始有人不满地小声道:“不能证明,不就是说明可能有也可能没有吗?”
“为什么一定要咬死是格林德沃发出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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