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前面的达•芬奇用余光观察着落在一步之后的芦屋道满。
没见过的英灵,应该是在自己离开后召唤的……东洋风的服饰,看起来应该和master来自同一个国度。
他还是第一次看藤丸立香对一个英灵摆出这种态度,真是耐人寻味。
而且立香本身的状态也有点奇怪……
捕捉到达•芬奇打量的视线,芦屋道满并不避让,直直地对视回去,“嗯,嗯,这真是,达•芬奇阁下吗。突然变成了不同的形态,贫僧一时都有些认不出来呢。”
啊,恶意的味道溢出来了。
也不知道这是这位从者是惯来如此,还是针对自己。
对方说这话大概是抱着让他不舒服的目的来的,可惜他完全不能给出对方想要的反应。
这句话只能证明自己留下的后手起到了预想的作用,只会让他感到高兴。
能够代替无法陪伴那两个孩子的自己,继续那趟艰难的旅程,多少也算一点慰藉了。
不过说起那具,格兰•卡瓦诺的记忆与英灵座上的达芬奇并不互通,因此达芬奇对于后来发生的事情并不清楚,所知的只有从弗朗西斯•德雷克处得到的有限情报。
在自己离开后到底发生了什么,大概只有问立香才能弄清楚全貌了。
达芬奇面上保持着完美的微笑,实际上思路早已发散到了八百里开外,压根就忘了回话这回事。
芦屋道满还想张嘴,被从下方伸出来的手一下捏住下颌,脸颊肉都被捏起来,登时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低头一看,被他抱着的藤丸立香头都没抬,还在哭得抽噎,手却精准无误地抬起来捏住了他的下颌。
这是让他闭嘴的意思?
芦屋道满从善如流地合上嘴,收敛起恶意,重新披起安分的表皮。
有什么发生了变化的感觉愈发明显。
果然……
“master,贫僧这幅新模样如何?您似乎并不惊讶呢。”
袖子里传来闷闷的声音,夹杂着打嗝造成的时不时的停顿。
“只是变了一下样子而已,梦里又不是没见过。”
恢复记忆了……吗?
像,又不太像。
但他也无法断言他的这位主人在回忆起过往的一切后到底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像他一贯做的那样笑着继续前进,还是……就此陷入绝望的泥潭,陷入另一个地狱。
“贫僧倒是觉得您似乎对现在这副皮囊比较青睐呢。”
“不,你现在就变回去吧,我喜欢正太。”
藤丸立香硬是用哽咽打嗝的声音说出了最冷酷无情的语调。
一直竖着耳朵听后面动静的达芬奇没忍住——也没打算忍,噗地笑出了声。
帕拉塞尔苏斯沉思一番,皱着眉,用带着妥协的语气开口,“master,如果您有需要的话……”
“不需要!”
几人保持着一种无言的默契,没有人挑起关于现状的话题,只是说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让这次重逢的喜悦能留得更久一些。
“说起来,立香你的老师也在里面,要去探望一下他吗?”
“哎?!五条老师怎么会在这里?”
他还以为五条老师还在游轮上,正想着让怎么向他递个消息报平安。
“这个嘛……就由帕拉塞尔苏斯先生为你说明吧。”
听到这个名字,藤丸立香心中的警报就莫名拉响了,红色警示灯在脑子里急速闪光。
帕拉塞尔苏斯依旧是冷静的脸色,将整个“巧合”娓娓道来。
藤丸立香听着听着,眼泪也不流了,鼻子也通气了,嗝也不打了,只有脑壳越发疼痛。
这都是什么事啊!
——
室内,五条悟恍惚醒来,身上传来的前所未有的沉重感让他一惊。
十年来,无下限术式第一次彻底关闭——不,不止是无下限术式。
他缓慢地眨了眨眼睛,视野局限于眼前的景物,干干净净的小房间,只放着他身下的床和一个床头柜,再没有别的事物——包括咒力。
不止是体外的,甚至连体内的咒力他也感受不到了,从出生起就一直伴随着他的另一个视野也彻底消失不见。
就像是在那场荒唐的童话之梦中一样。
他记得他冲入了水中想去找藤丸立香,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失去了意识。
这也是梦?
门外传来几道脚步声和交谈声,其中一道声音是他的学生藤丸立香,正和另一道没有听过的声音交谈着。
似乎是认为他还在昏迷着,两人都没有特意放低音量,也让他得以听清一些谈话内容——在失去了咒力的加持后,这显得并不太容易。
“一个星期?”
“最短……最长……一个月就……”
熟悉的,从电视剧里看到过无数次的对话让五条悟思维一滞。
完蛋,他好像得绝症了!
还是能让咒力都消失的绝症!
这可真是从未设想的道路!
最长一个月,最短一个星期的寿命吗……要不先去把那帮老头子干掉?
想到自己失去能力后会引发的变动他就头痛。
不对,还有硝子在啊,他怎么被电视剧的思路绕进去了。
吱呀一声,房间的门被推开,藤丸立香从门后走进来,看到他醒着时明显一愣。
五条悟看着他眼角鼻头一片红,明显一副刚哭过的模样,心下对自己的猜测更是肯定。
“哭什么,我还没死呢,还有一口气在,抬回去让硝子治疗不就好了。”
藤丸立香露出有点尴尬的神色,“五条老师你都猜到啦……这个,家入小姐可能治不了。”
室内的空气一时十分寂静。
帕拉塞尔苏斯从藤丸立香身后走了出来,开始了他今天的第三次重复叙述,“还是我来说明吧,毕竟是我的过失。”
五分钟后……
五条悟想过这件事的背后可能有着很深的内幕,毕竟能让他失去战力,无论是这件事情本身,还是其代表的幕后人的实力,都绝不可能简单。
然而他绝没想过事情有时候就像是条脱缰的野狗,根本不按常理发展。
“所以说我在一个星期到一个月内就会自然恢复?”
“是的。”
藤丸立香垂头丧气地站在一边,活像在罚站,“非常抱歉,老师还有很多事要做的吧……”
“这方面倒是没什么问题。”五条悟摸了摸下巴,“说不定还是个机会,可以借机实验一下我的猜想。”
“什么?”
“高专和高层里有内鬼。”失去了能力的白发教师仿佛丝毫不失落,靠着墙坐起来,勾起笑容,“正好可以用这个当鱼饵来钓一钓他们。”
“先不说这个。立香不给我介绍一下你的新朋友吗?”
这一介绍,英灵和咒灵的不同怕是就彻底瞒不住了。
不过藤丸立香本来也没打算瞒着五条悟。
以老师的心理承受能力,应该能扛得住……吧?
“这位是冯•霍恩海姆•帕拉塞尔苏斯。”
一切巧合的罪魁祸首,散发着学者气息的白袍长发男人点了一下头,算是示意。
对炼金术没有了解,也对神秘学并无兴趣的五条悟情绪平稳。
“这位是弗朗西斯•德雷克船长。”
弗朗西斯•德雷克的名字在亚洲国家的知名度远远不如黑胡子或者哥伦布,前者已经被做进了童话里,后者的名气全球知名。
气质明快热烈的红发女人爽朗地打了招呼,并热情邀约以后一起喝酒,被藤丸立香拦下来了。
终于到了最后一个陌生面孔。
但其实五条悟最想问的是那个跟在藤丸立香身后,长得和limbo的放大版一模一样,却生生变了个体型的家伙是谁。
不过也不差这点时间,最后的这位女性,嗯,看起来还有点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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