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奥多尔挑眉:“记得?”
宇笙羽枳也懒得隐瞒,干脆点头:“我之前来过这......”
他话还没说完,‘咚’的一声。
一直在外面浪的果戈里直挺挺的倒了下去,僵尸似的。
宇笙羽枳:......
费奥多尔嘴角抽了抽:“是致命毒吗?”
宇笙羽枳摇摇头:“不致命,吸入过量对身体也没什么伤害,最多是昏迷。”
费奥多尔面无表情:“那我们走吧。”
宇笙羽枳一怔,指了指地上的果戈里:“他呢?”
“您要背他吗,我很乐意搭把手。”
帮宇笙羽枳把果戈里背起来。
宇笙羽枳正色道:“我们走吧。”
*
音无弦乐又一次惊醒。
泡在温泉池中周身湿漉漉的水汽已经远去,取而代之的,是沉重,沉甸甸的压在胸口,带来轻微的窒息感,身下、脑后,都是硬邦邦的物件。
就好像在身上穿了一身铠甲似的。
他挣扎着坐起身,手触及床板,也摸到了冰凉坚硬的物件,像是大理石,或者宝石的台面,音无弦乐摸向自己,身上的装束不再是宽松柔软的浴袍,而是换成了金银镶嵌的华丽服饰。
漆黑一片。
怪异的是,方才从温泉池子醒来的迟钝思绪全然消散,现在他头脑清醒的不可思议,神清气爽。
虽然这么不太对,但真的,就好像是从头顶搬走了什么沉甸甸的大山似的,骤然轻松。
等等......
音无弦乐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这哪是什么轻松,这分明是回归了他本该有的精神状态。
“系统?”
无人回答。
在这一片黑夜之中,除去身上金银珠宝的轻声碰撞,寂静的让人心悸。
他尝试着去操控马甲,也都联系不上了。
怪不得这么轻松,原来是一直不停输出给四个马甲们的精神力停歇了。
什么时候?
给马甲供给精神力太过行云流水,如同呼吸一般轻巧,导致音无弦乐一时无法回忆起这股轻松究劲起于何时。
他只是迷惘了几秒,随后恢复了冷静。
先前在糖果屋,凉宫業失联的时候,系统曾说过,单独的世界有屏障,马甲操控会受到影响,那么,若乐园是个单独的世界,有活着的世界意识干扰,系统联系不上,马甲全部掉线,也不值得惊奇。
再说,于任何事,慌张都毫无用处。
这个房间实在是黑的过分,没有丝毫光源,任凭睁大了眼也看不清一点东西,如同被吞噬了光的深渊怪兽。
若不是音无弦乐一身沉重的坠饰过于明显,倒像是又陷入了死亡的黑暗死寂中一般。
他摸索着身下冰凉台面的界限。
刚苏醒时的桌面床榻说被他自己推翻。
这分明是个巨型的玉石王座,大到可容三人并卧。
一边是有些咯手的繁华浮雕靠背,摸着便知其浮夸金银玉石雕琢,身侧还放满了首饰珠宝,另一边的下榻处,伸脚,伸胳膊,都探不到底部。
音无弦乐身上的装饰太沉重,摸黑,压根没法脱下,所以不敢擅自下去丈量王座的高度,在他摸索的时候,王座上有东西因为他的移动被推了下去。
大约两秒,下面传来了重物落在泥土地上,微不可闻的碰撞声,好像还摩擦过了布料似的柔软物。
音无弦乐:......
好在他刚才没来个干脆利落的翻身下床。
这王座上的零散宝石多的吓人,随手一模就是一把,音无弦乐捡了好几块,东南西北都扔个一块试探了下。
测试出的结果让音无弦乐面无表情。
合着,他被人扔到悬崖峭壁中间的孤峰上了?
这是打算把他当活祭品,造出一具被金银包裹的骷髅坐在玉石宝座上的景色吗。
如果那个祭品不是他,他还是很欣赏这样的华丽与死寂并存的艺术的。
现在要怎么办呢?
音无弦乐低下眸,摸索上衣角的冰凉,试图找出脱下这件衣服的办法,因为肩部、脖颈一处有个沉重的云肩似的东西压着,用链条连接着上衣,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卸下的机关。
这种即便睁大了眼,也漆黑一片的徒劳感觉并不好受,音无弦乐强忍着那种孤寂和恐慌,静下心一寸寸摸找。
只要把这身碍事的东西脱了,他就有离开的希望,至少,这王座之下,听声音是柔软的土层,轻便跳下去摔死的几率不大,穿这一身跳就免了,致死率百分百。
莫约过了两三分钟。
那套衣服没有一点要被脱下的迹象,反而将手指勒的火辣辣的。
音无弦乐有些烦躁。
可越这个时候,越忌讳心急。
他深吸了口气,准备重整旗鼓再来。
就在这时。
就好像有人按了什么按键,刺目的光亮骤然亮起。
光斑占据了已适应黑暗的瞳孔。
音无弦乐不适的闭上眼。
和光亮一起回归的,还有许多。
鼻翼突兀的被浓郁的花香占据,原本干燥的空气也带上了一丝湿润,耳边,也好似突然时空穿越来到了野外,流水和鸟雀、虫鸣并响,热闹了起来。
音无弦乐缓过来,睁开了眼,随后,浅灰的瞳孔随着震惊放大,倒映出一片七彩的花海。
王座之下,是一片茂密的花田,有清澈的溪流自花田之中留过,漂亮的蝴蝶扇动着翅膀略过,点点萤火悦动与花海上。
王座之上,是奢华到令人咋舌的珠宝,成色纯粹的小块宝石只是最不起眼的,红珊瑚、夜明珠、金银制品、大块的沉香木雕,有些东西被推到悬空,眼看这些价值连城的宝贝就要掉下去。
这里是个巨大的宫殿,巴洛克式的洋葱顶,抬头向上看,是华丽的琉璃金瓦封顶。
当然,让音无弦乐惊愕的还不止是这些。
就在王座正对着的浮空处,有个类似投影大屏的东西,上面是一处古旧的庄园大厅,还有许多人,其中有许多熟面孔,横滨的、部下们,目测一百多人。
他们东张西望,其中不乏面露惊恐之人,显然是突兀被传送过去的,没有声音,像一出滑稽的哑剧。
*
漆黑的房间,唯一的光源处。
一只手隔着屏幕,抚上苍蓝发的青年的脸,他一身华丽神袍,金银点缀,却不艳俗,反倒像高高在上的神祇,不容忤逆。
“我会向您证明我是正确的.......”
那道黑影这样呢喃着,病态偏执到了极致。
他的桌前,摆放了一摞金币,是赌场的筹码。
面具摆在最上方。
筹码越大,越是执念深重。
第104章 (二更)
刚才还在荡秋千, 突兀被传送到陌生地方的风奈川浅香下意识抓紧了江户川乱步的袖子。
“没事的,浅香酱。”江户川乱步迅速安定下,轻声安抚着少女。
“嗯。”风奈川浅香笑了笑:“我没事, 乱步。”
凉宫業还在呢,她怎么会有事。
小插曲过后, 江户川乱步拿出眼镜戴上, 扫视着个庄园的大厅。
是很陈旧的地方, 杂物和地面落满了灰尘, 墙角的蜘蛛网早不知死了几任蜘蛛屋主,但面积也很大, 一眼望去,慌乱无神的、镇定自若的,莫约上百个人, 衣服也奇奇怪怪, 哪个年代, 哪个国度的都有, 还掺杂了几个不大像人类的生物。
其中就有太宰治他们, 当然,是像人类的那一撮里的, 鸢眼的青年正兴高采烈地和江户川乱步他们挥手问好。
江户川乱步拉着风奈川浅香凑了过去。
宫泽贤治和与谢野晶子的组合去的是游乐园, 同时降落在那里的还有坂口安吾和原田:“.......旋转木马的马变异了, 摩天轮的箱子也长了腿脚变成了怪物.......”
与谢野晶子有些可惜:“没能抓两只解剖。”
中岛敦和泉镜花去的是一个剧院:“.......跳芭蕾舞的小姐突然变成了怪物.......”
想起那口森寒白牙, 小老虎打了个寒颤:“好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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