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音无弦乐很有礼貌的接过,在心里感叹幸好把扫雷关了。
摸鱼归摸鱼,当场被抓包就尴尬了。
等人走后,他打开便当。
伙食还不错。
唐扬鸡块、玉子烧、两个鳗鱼寿司、北极甜虾,还有花甲和海藻的小菜。
“港口黑手党每个员工都吃这种饭吗,有点奢侈。”
【这是首领直属游击队成员的便当,您的只是顺带多做了一份】系统好心提醒:【正常来说,港口黑手党员工吃饭要去食堂,还要花钱】
“哦。”音无弦乐表示了解了,夹起炸的外焦里嫩的鸡块就往嘴里塞,把腮帮子撑得鼓鼓囊囊,他嚼嚼,然后评价:“味道还不错。”
如果电脑上不是无趣的数据,而是放个电影就更完美了。
系统为什么不能给他放电影?
【我不是投影机】系统无语:【我给您唱歌,您听吗】
“不听。”音无弦乐果断拒绝:“你这一成不变的机械音有什么好听的。”
系统语塞,他的确没法改变自己的声音,只好转移话题:【您下午还要玩扫雷吗】
“玩。”音无弦乐信誓旦旦:“我就不信我超不了历史记录。”
他一定要打出让下一个在此值班的人仰望的扫雷记录。
三小时后。
音无弦乐浅灰的眸开始冒星星。
他本就要分出精神力去操控马甲,再长期聚精会神盯着发光的电脑......
一个字,脑壳疼。
“不玩了,我不行了。”音无弦乐服了软,低头用手在眼角抹出生理性的眼泪来,一对杏眼水光凌凌的:“我真的不行了。”
【男人不能说不行】
“......爬。”音无弦乐骂了系统一句,关掉了扫雷界面:“得想办法给自己找个乐子,否则得无聊死。”
随机选个幸运马甲临/幸。
首先排除天天一身伤的凉宫業,他对见义勇为没兴趣,再排除沉迷破案无法自拔的风奈川浅香,音无弦乐没侦探瘾,萨琳娜缝制人偶也没什么意思,手作大佬的快乐体验一两次就够了,用宇笙羽枳去撸猫?
不行,他一出现在街上,盯梢的人太多了,别说宇笙羽枳了,猫都嫌烦。
音无弦乐突然有了个绝妙的点子。
“让萨琳娜去找织田作之助玩怎么样?正好让她看看她心心念念的太宰治,有没有变得热爱生命。”
挚友都回来了,还变了性怀了孕,吃了苦头,太宰治多少能迷途知返不在自杀吧。
*
夕阳很美,大桥也很美,桥下被夕阳照的暖洋洋的橙红色的河流也很美。
萨琳娜抓着栏杆,脸上挂着咬牙切齿的笑,看着河里的一双腿,拼命压制住自己想刀了太宰治的心。
果然,这种视生命如儿戏的家伙,还是去死吧。
不行,不能动他,世界意识会找你拼命的。
这两种想法交接,充斥着萨琳娜的内心。
港口黑手党,托着腮对着电脑屏幕敲耳麦玩的音无弦乐,耳麦也不敲了,专心压制住萨琳娜的杀意。
“我到底为什么要凑这个热闹,好好扫雷不香吗?”
音无弦乐崩溃。
没费什么力气,音无弦乐的意志占据了主动。
把‘太宰治不能杀’,和‘同组织成员不能杀’的指令一样,刻在了萨琳娜DNA里。
身材姣好,披散着金色长发的女人深吸了口气,拿出电话,拨给了不知道在哪的织田作之助,报了地址,让他过来。
太宰治顺着水流,越飘越远,萨琳娜翻了个白眼,向赶来的织田作之助打了个招呼,然后拽着他往太宰治飘得方向赶去。
“萨琳娜小姐?”织田作之助被拽着跑,有点疑惑。
为什么大家都喜欢拽着他跑?
因为人偶轻吗?
虽说是跑,但萨琳娜穿着高跟鞋,跑的速度并不快:“织田,你不管管朋友自杀吗?”
“为什么要管?”织田作之助眼神里写满了茫然:“自杀是太宰的爱好,我尊重他。”
他从不会干涉朋友的选择,也永不插入朋友的孤独,他只是可以被倾诉的旁观者。
就像他不杀人的信念,太宰和安吾都是,不理解,但是尊重。
“我不。”萨琳娜冷哼一声:“敢在我面前轻贱生命的,都被我收进橱柜了。”
偏生太宰治她不能动?
萨琳娜这该死的胜负欲一下子就上来了。
“你等下配合我一下,别反抗。”萨琳娜恶狠狠的叮嘱:“我给他表演个手撕挚友。”
她表情和善下来,安抚织田作之助:“别怕,不疼,一具壳子而已,我那有备用的。”
织田作之助是她的至高之作,萨琳娜在异能空间又闲的没事干,于是,她搞了好多备用款。
什么少年款、青年款、杀手装、黑手党装、猫耳装、圣诞装、睡衣装,甚至为了整整齐齐,大叔款她都搞了。
织田作之助大概搞懂了萨琳娜想干嘛,他很认真的询问:“您撕的动吗?”
萨琳娜感觉自己受到了嘲讽。
她看了眼自己青葱白玉的修长指节,和珠圆玉润毫无力量的肌肉线条,漏出一个微笑:“放心吧,你可是我的人偶。”
连人偶的生死都无法掌控,她还当什么人偶师。
对于织田作之助这样的人偶来说,大人操控灵魂,她操控肉/体,都一个念头就能让作品暴毙。
织田作之助点了点头,没有异议。
虽然他搞不懂萨琳娜对自杀的厌恶,但是......首先他没有说不的权利,其次,对于太宰,不,对于人类来说,自杀的确不是个好习惯。
等他们赶到时,太宰治已经被救了上来,正和一个拥有狗啃式斜刘海的白毛少年交谈。
【这就是虎】系统冒了出来:【中岛敦,异能力【月下兽】,变身老虎的异能者......出身孤儿院......性格懦弱善良,喜欢茶泡饭.......】
萨琳娜有些意外,所以太宰治在这条河自杀,是为了和虎之少年撞上吗?
多可怕的算计能力......
太宰治注意到赶来的两人,比起被他甩开的织田作之助,他更关注的是萨琳娜。
萨琳娜带着织田作之助站在河坝上,居高临下,看着河边的他们,碧色眼眸微微眯起,和说“要帮太宰治无痛死亡时”的神情,一模一样。
太宰治笑容一僵,胸前和小腹莫名阵痛,他想起了那段被蠢狗缠上的难忘时光。
和被那条吐舌头怎么都甩不掉的狗相比,变成女性和怀孕的羞耻都是其次。
在中岛敦疑惑的目光下,太宰治率先举起手,热情洋溢的表达友善:“萨琳娜小姐,下午好。”
虽然不知道萨琳娜来干嘛,但友善点总没错。
尤其是他刚跳完河身上衣服还是湿漉漉的情况下。
萨琳娜冷哼一声,废话不多说,打了个响指,她身后的织田作之助应声而炸。
没错,应声而炸。
像是体内埋藏了炸弹,但爆炸范围并不广,仅限原地一米之内,工地便捷的蓝皮房子倒塌似的,血液、碎肉、衣物散落一地。
中岛敦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吓傻了,一屁股蹲坐在地,紫金的眸子死死的盯着炸到堤坝下面的一只断手上。
他不知情,不知道那些碎肉其实是橡胶、棉布和异能的产物,在他的视角里,就是切切实实的,一个看上去气质很好的少年,被一个漂亮的女人炸成了碎片。
这个单纯的少年从未这么近距离的接触过生死,至少在他现有的记忆里。
太宰治则鸢色的瞳孔收缩,脸上笑容消失,整个人的气质变得阴沉冰冷,在阳光下,发色和瞳色呈现出鲜血的色泽,整个人不像站在黄昏下,而像站在血泊里。
他知道织田作之助是人偶,方才并不是死亡,消失的只是一具躯体,萨琳娜的举动,只是把‘织田作之助是我可随意操控生死的棋子’这一纸条,贴到了他脸上,戳到了他自欺欺人忽略着的腐烂伤疤,白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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