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重新上马,这一次,他执意要贾珠坐在身前,以一种非常别扭的姿势将他抱在怀里。
他们回到马车的路上,贾珠低声说道:“所以,你是担心,我外出时会遭遇什么危险?”
“不是猜测,是真的。”
太子的声音在风声中听不太清楚。
他们其实不该在这样的情况下说话,非常容易咬到舌头。
“你一直觉得范茂的死亡和你有关,这的确,但不是为了陷害。记得吗?他是当着你的面死的,而且虽然找不到凶手,可你在场时,也有好几个人可以为你开解。这会给你带来一些风言风语,却绝不会真的谋害到你。这是一场取悦,他,或者他们,杀了使你不快的人,是为了让你高兴。”
贾珠的呼吸停滞了一瞬,不知是为了太子说的内容,还是他说话的方式。
他用那种诡异得温柔的声音在贾珠的耳边说话,让他不由得怀疑起太子故意将这段话放在此刻说,就是为了贴着他的耳根说话——他分明知道贾珠对此非常敏/感。
贾珠的声音没有任何颤抖,“殿下没想过类似的事情吧?”
太子的声音又掺杂着古怪的咕哝,“阿珠从来都不喜欢这事。”
贾珠严肃地点头,面朝前方,“非常、非常不喜欢。我不得不说,他们采取错了方式,用这样的方式取悦我,不亚于当着我的面抽了我一巴掌。”
青年的皮肉似乎紧绷了起来,带着某种攻击性的不满,“如果他们现在出现在我面前,那显然我怀中的武器就有了用武之地。”
过了一会,太子轻笑了下。
那轻轻的震颤感从他们皮肤的接触传递来,让贾珠总算稍微放松了些。
可旋即,太子原本把着缰绳的一只手松开了些,漫不经心地在贾珠的腰间磨蹭,“你说得对,想要讨好一个人,是需要遵从对方的喜好。阿珠,孤让你出京,可不要辜负孤对你的信任。”
贾珠苦笑了声,“我肯定会安全回来的。”
“你保证?”
“我当然保证。”
过了好一会,看着近在眼前的马车队伍,在贾珠刚要松了一口气之际,他感觉身后的身躯猛地贴近,在贾珠的耳根边喃喃,“这是第一次,但最好不是最后一次。”
贾珠当然知道太子是何意。
允礽是个掌控欲极其强烈的人,让他看着贾珠离开京城本来就是一桩非常难为的事。
这是第一次,不是几天的短暂出行,而是近乎一月的长久时间。
倘若这一次离开真的出了什么事,那可真的是会成为最后一次了。
贾珠在心里叹息。
明明之前太子自己跟着南巡去了小半年,他可什么都没说。
但贾珠也知道,太子南巡时,他一直在京城,那里可谓是最安全的地方,有足够的人手盯着贾珠,甚至于他都不爱出府,这定然比在外出行安全得多。
贾珠虽有吐槽,却也并非不能理解太子的焦急。
出行在外,总是会比在家里容易出事。
而后,就在他们到了目的地,贾珠下马,再到太子离开后,他一直一言不发,只是偶尔盯着贾珠瞧,待他上了马车后,这才带着黑马转身离开。
贾珠刚坐下,就听到外面一声低叫。
而后,江九敲了敲车厢,“大爷。”
贾珠有些无奈地说道:“又出什么事了?”
“太子离开时,将自己的一半侍卫留了下来。”
贾珠:“……”
他摩/挲着怀里的武器,叹了口气,“就这样罢,去和领队打声招呼,我们现在就离开。”
江九听了贾珠的命令,这才放下心来,点齐了新来的人,这才带着他们去领队那里报备。
然后,这队停滞了些的队伍才缓缓开始走动起来。
贾珠都要怀疑,太子这一次来除了留下这个武器,便是外面那些新增的侍卫。
郎秋在刚才短暂的对话中,已经知道了外面发生的事情。眼下他正在给贾珠泡茶,一边含笑说道:“太子殿下能来可真好。”
贾珠:“你这般高兴作甚?”
“大爷总算没那么不高兴了。”郎秋沉静地说道:“在太子来之前,大爷瞧着可真低落。现在,却是好很多了。”
贾珠抿着唇,收到姑母去世的消息,而后贾母病倒,这任由是谁都高兴不起来,更别说后来贾政又摔伤了腿……
事情发生很仓促,不然贾珠不可能只给太子留下一封书信,就这样匆匆离开。
他们晨起很早,哪怕是经过了一场意外的交谈,可现在的天只是蒙蒙亮,雾气还未散去,太子一路从皇宫赶来,还这么及时,贾珠都要怀疑,太子是不是一宿没睡。
他抚摸着怀中的武器。
那冰冷的家伙过了这么一段时间,已经逐渐被皮肤给温暖了起来。他怀揣着这么一个沉甸甸的东西,似乎也能想起来刚才太子说话的声音。
允礽在暗示。
他知道贾珠已经知道了甄家人这件事上的不对劲,不然他不会让甄家挪进来贾府——毕竟家族是多么清楚甄夫人是位顽强的女子。
也正因为他这个动作,太子也看得出来,贾珠或许也看透了范茂这件事和甄家的关系。
谁让他们身上,其实存在着难以捉摸的共同点呢?
这接连发生的事,简直就像是把证据摆在了贾珠的面前摊开。
可如果不是太子瞒着贾珠,贾珠会更快知道这点。
太子为何不高兴,让贾珠知道范茂这件事的真正意义呢?
贾珠也曾猜测过。
然今日得知原因后,贾珠却是心下一沉。
他能理解太子说的一切,可是太子为何那么快就知道这种方式,其实是为了取悦呢?
或许太子有更多的消息渠道,或许是太子比贾珠还要聪明,或许是……
有千万种可能。
可贾珠在那一刻却是有些毛骨悚然。
允礽会那么快发现,会在那一日不快,会不想让贾珠知道,是因为——
糟糕透了。
他想过。
或者,更糟糕的,他做过。
贾珠闭着眼,想着之前在他身边发生过的事情。那个狼狈逃走的余家,被赶出京城的王仁……
记得吗?
那些细微的、无处不在的痕迹。
他的确这么做过。
尽管那是没伤害到性命的,却异常冷酷的惩处。那是发泄,可也无法否认,那也是一种取悦的手段。
为了让贾珠高兴。
太子之所以还没发展到那么残酷血腥的地步——真的吗?这看起来,难道不足够残酷,不足够血腥吗——是因为,贾珠不喜欢。
他不喜欢那样的方式,允礽自然不做。
但是。
与此同时,在意识到有人采取这种方式时,太子只会纯然的暴怒。
他憎恶任何人试图在贾珠面前留下记痕的手段。
不管那些人的目的是为什么,想必在这些天,太子已经报复了回去。
不然贾珠都未必能在这个时候离开京城。
他叹息了一声,看向郎秋,“我真的给自己找了个大麻烦,对吧。”
郎秋正在边上给他冲泡茶水,笑眯眯说道:“大爷,不就是这样的性格吗?总是迎难而上。”
贾珠抱着茶水暖手,低低叹气,“或者,是主动走进陷阱。”
允礽,瞧着多么俊美好看的模样……
然忒是心黑。
这老大的甜美陷阱,他是自个儿主动跳进去的。
第124章
砰——
屋内一声巨响。
贾琏有些受到惊吓,站在屋门外看着张夫人。张夫人只是冲着他轻笑,双手推在他的背脊上,平静地说道:“无事,去罢。”
贾琏害怕他的父亲。
因为贾赦的贪婪好/色,因为他时不时暴起的脾气。平时贾赦从不管教他,可偶尔撞到了他的槍口上,贾赦曾把他往死里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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