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盘星教可以?”
月下未来:“盘星教起源于对天元大人的信仰,但它的信众又都是普通人,它既不属于咒术界,也不甘心于普通人——它不是最好的选择,但一定是目前为止最合适的选择。”
“那为什么是我?”
月下未来:“您觉得自己做不到吗?”
“我不是悟,激将法对我没用。”夏油杰无视旁边挚友的抗议,沉稳的说。
月下未来:“那您是不愿意吗?”
夏油杰沉默了一瞬。
月下未来正确的切中要点了。
他的确是愿意的。
不然他听到这种荒唐的建议时就应该在第一时间拒绝了。
说到底,有哪个少年人没有个改变世界的梦想。
也许是身边跟了个大少爷的缘故,也许是因为他提前知晓了过多的未来,亦或是因为他确实存有些过于纤细的情绪。总之在来到咒术高专的这段时间,夏油杰发现自己并没有预想中的快乐。
朋友很好,咒术高专很好,生活在能理解自己的世界中真的很好。
他自身的能力在稳步增长,目前看来可能会成为史上最年轻的特级咒术师。
一切看似都很顺利。
但一旦将目光从这里移向视线之外,夏油杰却总是能注意到那些不尽如人意的地方。
肮脏的咒灵,污浊的咒术界,混乱不明的人员配置,和腐朽衰败的权势家族。
他说服自己他能改变这一切。
他将要和悟一起发动改革。
五条悟说他们是最强。
他们什么都做得到。
但来自自幼以来的教育却则告诉夏油杰——
他做不到。
除非将这一切一把火燃尽,不然腐朽的人到哪里都是腐朽的。
咒术界这棵巨树已经从根部开始枯死了,除非培育新苗,不然砍断一棵还有一棵,永远不可能发生彻底的变革。
而从头开始培育新苗,这是未来五条悟的选择。
它哪里都好,只是太慢了。
“但做好事就是很慢的。”
夏油杰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中把想法说了出来。
月下未来说:“想要养一棵树需要十年,而想要作育人材则需要一代人或者几代人的努力。”他说,“五条悟的选择是对的。”
夏油杰投降般的举举手。
月下未来避过五条悟的目光,继续对夏油杰说:“但我们未尝不能提前做一点有益的工作。”
夏油杰:“比如说?”
月下未来指指自己的太阳穴。
“我是精神系能力者这件事您应该知道?”他在夏油杰点头后继续说,“这个世界上最难改变的就是思想,对我来说却不是这样。所以现在我们得到一个作弊的机会,可以有限度的加速一棵树长成的时间。”
“我们可以在咒术界、非咒术界、和两者中间各打下一个点,最腐朽的部分就将他切掉,中间摇摆的部分就让他倾向我们,这一代人是没救了,但下一代需要一个更宽容的生活环境。”
“改变思想,网罗人才,接下来是一个人口爆炸的时代,咒灵激增、天赋者激增、咒术师极端缺乏,而小咒术师却因为生而不同而遭到更多歧视。”
“您应该明白我的意思才对?”
月下未来认真的看着面前还尚且稚嫩的咒灵操使。
“我们需要有人改变这一切。”
“而您是最合适的人选。”
……
空气短暂的陷入寂静。
这次连五条悟都没有说话。
夏油杰叹了口气。
“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口才这么好。”
月下未来:“您答应了?”
“不许叫我教主。”
“好的,夏油前辈。”
“不过还有个很现实的问题。”夏油杰说,“我接下来需要管理一个组织?”
“……姑且先这样。”
“……?”夏油杰暂时放过这个可疑的说法,他无奈的说,“我完全——没学过管理啊。”
说到底他只是个高一的学生而已,哪里学过这些麻烦事?
月下未来眨眼。
“哦,不用担心。”
他平静的说。
“我已经提前给您找好了老师。”
夏油:“……”
说话间远处远远传来汽车鲜明的引擎声,月下未来站起来在窗边看了眼。
“好像已经到了、”
打断他声音的是门口传来的敲门声。
家入硝子推门而入:“你们磨磨蹭蹭做什么呢?饭菜要凉了。”
夏油杰看了看月下未来,又看了看五条悟。
月下未来眨了眨眼。
五条悟一把拉住他老同学:
“硝子最近有空吗?”男孩子故作可爱的说,“未来说他有一份合适你的兼职~”
/
熊猫小姐忧虑的看了眼楼上。
夏油杰说要去叫月下未来和五条悟吃饭,结果一去不回。
家入硝子也说要去叫他们吃饭,结果仍旧一去不回。
书房连接了异世界的入口吗?
最近沉迷异世界轻小说的熊猫小姐不禁这样想。
“月下先生说让我们先吃——”禅院惠举着手机给她看。
实际上他们进门的时候已经被投喂过一些点心了,疼爱孩子的熊猫小姐总会优先照顾小孩子的感受,所以其实也不是很饿。但熊猫小姐是守规矩的大人,没有提前吃过,现在已经饿了。
太宰治在旁边支着下巴神色恹恹地看着他们,看上去已经快睡着了。
熊猫小姐把手机还给禅院惠,在刚要坐下之前……
门口传来了礼貌的敲门声。
织田作抢先一步跑去开了门。
门外是个出乎意料的人选。
今天夜色深沉,门外的男人却好像比夜色更加深重。漆黑的短发柔顺的垂在脸侧,帽檐略微压低,长风衣随着男人的动作向后垂落,男人看上去神秘而危险。
太宰治站了起来。
“森先生,你怎么突然来了。”织田作抬手打招呼。
男人一步跨进门里,摘下帽子后才发现男人其实比想象中的更加年轻,那张文学系的面容如果板起脸来看应该的确挺深沉的,就是眼睑下厚重的黑眼圈破坏了那丝危险的气质。
“没办法啊,老板太会使唤人了。”男人困乏地打了个哈欠,“看来我来的正好,拜托啦,甚尔小姐,晚饭带我一个吧——”
熊猫小姐已经热情的去厨房拿碗了。
对方好像也注意到了太宰的目光,向这边迈步走了过来。
太宰治目光复杂的看着他。
“哎呀,这就是老板家我唯一没见过的那个孩子吗?”男人半弯下身子,看上去颇为高兴的说,“你好啊,小朋友,我是森鸥外,叫我鸥外哥哥就好了。”
太宰治陷入沉默。
森鸥外,原·退役军医。
原本的时间走向中,现年26岁的他应该还沉浸在战争失利的挫败中,然后过两年会在擂钵街旁边当个穷困潦倒的地下黑医,直到他捡到自杀失败的太宰治,成为港口黑手党首领的专属医生,再过两年,刺杀原首领上位。
无论怎么看,都不该是现在这样一副……
价值高昂的腕表在半旧的衣袖中露出一角,皮带和风衣的材质价值不菲,刚才门后惊鸿一瞥的黑色汽车,怎么看都不会少于千万。
……一副有钱社畜的模样。
太宰治一言难尽的看着已经面目全非的森先生抱着碗飞快的扒拉了两口牛肉饭,然后捧着脸露出了更加一言难尽的幸福笑容。
太宰治悄悄靠近旁边的织田作。
“你认识他?”
虽然不明白太宰治为什么这么小声,但织田作还是很配合的压低了声音:“遇见过两次。”
太宰治想知道自己的记忆中为什么没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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