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你是知道的吧,哪怕是同一个魂魄,投胎转世便是新生。
王夫人的前世是花姑子,花姑子的来世是王夫人。
但王夫人是王夫人,花姑子是花姑子,无论是性情还是容貌,她们永远都不一样。”
每一世的父母都不同,遗传基因也都不一样,相貌怎么可能一样?
“不……”
在安幼舆发疯的一瞬间,早有准备的江停云施法定住了他。
安幼舆愤怒地瞪着他,眼珠腥红,目呲欲裂。
偏偏他的眼珠被泪水冲化了一部分,通红之中还有一道道斑驳的土褐色,真是又可怖又滑稽。
江停云盘膝坐在地上,轻声颂念起了《静心诀》。
“冰寒千古,万物尤静,心宜气静,望我独神,心神合一……”
安幼舆本以为他是要强行超度自己,却不想对方只是诵念《静心诀》,那股疯狂的姿态立刻就减轻了些许。
江停云平静而又极富安抚力的声音,源源不断地传入他耳中,安幼舆心头的烦躁、恐惧与绝望逐渐消退。
也不知过了多久,安幼舆也神态安详地盘坐在地,和江停云一起诵念了起来。
江停云微微一笑,“现在你可以和我好好说话了吗?”
安幼舆却猛然反应了过来,“我不是被你定住了吗?”
江停云挑了挑眉,从内而外透出一股得瑟,“这法术是我自己发明的,你的身和你的心,必须要有一样是静态的。”
安幼舆恍然:只有他的内心真正宁静了,身体的束缚才会被解开。
见他似有所悟,江停云也没打扰,这是满含笑意地看着他。
虽然他有很多道理可以说,但如果能让安幼舆自己悟透,当真是再好不过。
作者有话说:
江停云: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这很科学!
第94章 马员外的新请求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江停云却仿佛有无限的耐心,不骄不躁,没有半点催促之意。
也不知对面的安幼舆究竟想了些什么,但从他那不断变换的神色就可以看出来,他内心一定有许多的挣扎。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闭上了眼睛,怕自己反悔一样下定了决心。
“还请公子将我的魂魄引出来吧。”
江停云闻言,二话不说,就取出上次用剩下的千年槐木,当场给他刻了一个牌位。
正当他要施法引魂的时候,安幼舆却突然出声制止了。
“等等,小生还有一事相求。”
“请说。”江停云收回了要施法的手。
安幼舆道:“我还想再见她一面,我想亲口问问她,是否当真对我厌恶至极。”
对此,江停云十分不解,“你明知道她并不是花姑子,这样做有意义吗?”
安幼舆怔怔半晌,忽而一叹,“罢了,权当我已经被你收了吧。”
他心里想着的,始终是许多年前,在山林间遇见的那位如花仙子。
只是两人之间的缘分实在浅薄,哪怕他追逐一生,也未曾再见佳人一面。
这位公子说的对,转世之身毕竟是转世之身,哪怕有着同一个魂魄,也早已不是先前那个人了。
从今往后,他还做那个孤魂野鬼,在云南的山林之间飘荡吧。
江停云敏锐地察觉到,他如今的状态不大对。
但当务之急,还是先把他从这泥塑里引出来。
虽然他不知道,一个鬼物是如何能让一个活人怀孕的。
但只看安幼舆对王夫人的态度,也知道他使用的方法,定然不会对王夫人有害。
但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人与鬼结合本就违背天理,更遑论孕育子嗣?
既然他不会伤害王夫人,那一定是折损了自己的某些东西。
虽然他栖身的泥塑一直都有香火供奉,但那香火毕竟不是供奉给他的。
别人的香火,他纵然能够窃取,也是有限。
江停云不知道他的魂魄折损几何,却知道他急需槐木这种至阴之物作为修养之所。
失去了魂魄的支撑,那泥塑重新变成了不会说不会动的泥偶。
泥偶脸上的彩漆还化了大半,看起来颇为滑稽可笑。
“你若是无处可去,我这里倒是有个好处去处,比较适合你。”
这安幼舆生前既然能考中进士,必定才学过人。
要是能拐到皇甫夫人那里,给小姑娘们做个教书先生,当真是再好不过。
“不了。”安幼舆当真是心灰意冷,声音里半点情绪都没有了。
他就那么清清淡淡地说:“我想回云南去,白无常说,花姑子就是死在了云南,死在了苍山洱海之间。”
他说:“我还想回到那里去,我总得陪着她。”
“那好吧,我尊重你的选择,也会把你送到云南去的。”
江停云虽然遗憾少了一个劳动力,但既然当事鬼不情愿,他也不能做那强买强卖的事不是?
两人商议好之后,江停云便将槐木收好,起身推开门,迎面就是焦急等待许久的马员外。
“公子,如何了?那孽障可是被除掉了吗?”
江停云神色微顿,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他决定撒一个谎,一个成全王氏夫人,也成安幼舆一片心意的慌。
心里打定了主意,他神情复杂地看了马员外一眼,忽而一叹:“员外大可不必一口一个孽障。
此事对王氏夫人来说是孽,但与你来说,又何尝不是缘呢?”
“公子这是何意?”马员外一头雾水。
江停云道:“员外可知,你命中本该是有一子的?”
马员外更加迷惑了,淮儿不就是他的那一子吗?怎么又问我知不知道?
但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江停云曾经说过,马淮虽然是他的骨肉,却是讨债鬼投胎,找他要要前世孽债的。
若是如此,严格算起来,马淮就不是他的儿子。
那么……
马员外的眼睛亮了起来,“公子的意思是说……”
莫不是,这泥塑里附身的,才该是他的儿子?
那是不是说明,儿媳妇王氏肚子里如今怀的这个,正是他们马家的血脉?
江停云没有说话,却点了点头。
“啊,这可真是太好了!真是老天开眼,老天开眼呀!”
江停云目光复杂地看了他一眼,暗道:这里的老天,的确是挺开眼的。
真情实感地谢天谢地了一番之后,马员外也没有忘记江停云这个大功臣。
“小公子,家中已略备薄酒,还请小公子移步花厅,让我的儿媳妇亲自向你敬酒致谢。”
正好江停云也想见一见王氏,看一看她肚子里的胎儿有没有问题,也就没有推辞,点了点头随他去了花厅。
花厅里果然已经收拾好了,桌案上摆了几样凉菜,还有两壶美酒。
另有无数仆从鱼贯而入,手里都捧着保温的食盒。
“小公子,请上坐。”
江停云推辞道:“客随主便,还是请员外上座吧。”
马员外怪道:“诶,小公子可是我们一家子的救命恩人,若不上坐,吾心何安?”
“员外乃是长者,理应上座。”
“公子当真是折煞老夫啦……”
两人相互推辞了一番,最终还是江停云坐了上首,马员外做陪。
那些捧着食盒的仆从,把里面保温的热菜一一放在桌子上,很快就摆了一大桌子。
江亭云略略扫了一眼,这一桌菜,可谓是集齐了淮扬菜的精华。
“小公子,老夫先敬你一杯。”
“员外请。”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在一间屋子里躲了将近一个月的王氏婆媳,也终于重新洗漱梳妆完毕,一起来到了花厅,拜谢江停云这个高人。
看见王氏,马员外便笑着吩咐道:“儿媳妇,就是这位公子除掉了纠缠你的妖孽,你快来给公子敬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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