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川彻微微喘息,计分板上的比分定格在了25——16.
“及川!今天状态超好啊——”主攻手爽朗地大笑,给了及川彻后背一巴掌。
及川彻咳嗽了两声,还没等缓过神来开始得意,就被岩泉一凶狠的眼神盯住了。
——敢骄傲得找不到北你就死定了。
他立刻看懂了幼驯染眼里的潜台词。
及川彻合掌一拍,道:“就这样一路赢下去吧!”
他可是和人约好了,要等对方明天再来看比赛的啊。
“哦!”北川第一的队员们全体应声。
远川凌隔着屏幕注视着及川彻,对方在人群中闪闪发光,被某些媒体嘲讽的默默无闻的少年时代,其实只差一个被发现的渠道。
光是宫城县的电视转播,果然还是有些不够看呢。
第一天的比赛很快结束了,北川第一中学和白鸟泽初等部毫无悬念地杀进了十六强。
远川凌的体热也退得很快,到了傍晚就已经回归正常体温了,但很难说还会不会复发。
远川医师自己给自己开了病愈证明。
对方怕打扰到他养病,并没有打电话过来,而是在邮件里叙述了一天的比赛经历,对自己超绝的竞技状态表示了自豪和肯定。
远川凌拍了一张体温计的照片,告诉及川彻自己会按时赴约。
【明天见。】
可惜人果然不能乱立fiag,次日一早,远川凌又有些低烧,他吃了药,用棉衣把自己裹严实,脑袋有些昏沉地出门。
到了比赛场馆时被里面的暖气一吹,出了一身热汗。
远川凌在看台休息区找到了北川第一中学的队伍。
他没来得及主动打招呼,就被眼尖的岩泉一发现了。
“喂,及川,那边。”岩泉一伸手指了指远川凌的方向。
及川彻刚换好运动鞋,转头看见穿着棉服从头到脚全副武装的远川凌。
“凌!”及川彻眼睛一亮,立刻起身跑了过去。
远川凌伸出一只手,把及川彻拦在了一米之外的地方,“就这个距离,别靠太近了。”
他还戴着医用口罩,就怕把病菌传递到及川彻身上。
其实今天出门之后他就有点后悔,他生病不要紧,万一过了病气给及川彻,影响他比赛的发挥就不好了。
及川彻被远川凌的手抵住肩膀,没办法再靠近,他转头向队友们和教练挥了挥手。
“抱歉,我们先失陪一下。”及川彻拉着远川凌的衣袖走远了些。
越过一整片看台座椅,才在十几米外的另一边坐下。
两人中间泾渭分明地隔着一个座位。
远川凌拉过及川彻的一只手,按揉腕部的穴位,“条件有限,将就一下吧。”
及川彻感受到了隐约的酸麻感,随之而来的是放松。
他侧眸看着远川凌卷曲的发丝,说不准是远川医师的手法有效,还是这个人坐在他面前本身就是一种特效强心剂。
总之,早上起来时还隐隐纠缠住他的紧张感已经在短暂的相处中消弭。
“这是什么按摩技巧吗?”
“华国的针灸,会选这个穴位,本来应该用银针扎进去哦。”
“真的假的!?”及川彻表示震惊。
“真的哦。”远川凌伸手做了个扎针的动作。
“唉——”及川彻瞪大了眼睛,手却完全没有往回缩的动势。
这家伙,其实完全没有被吓到吧?远川凌暗想。
却听及川彻说:“如果是阿凌的话,也没关系哦~尽管让我来试针吧!”
及川彻一脸大义凛然,一副愿意为医学事业献身的样子。
远川凌露出死鱼眼,“哦?及川同学,有很多穴位可以致人痴呆,你也要尝试一下吗?”
及川彻表情一僵,悄咪咪地瞅他,“那……手下留情?”
“看我心情。”远川凌轻哼一声。
他松开了手,问:“快要去热身了吧?”
及川彻舒展了一下身体,点头:“嗯。”
远川凌有些热狠了,把棉服的拉链拉开,额角都渗出了点汗。
及川彻不知道从哪摸出来一包纸巾,抽出一片给远川凌擦了擦汗。
“阿凌,你真的康复了吗?”及川彻皱眉。
他看着远川凌红扑扑的脸,总觉得对方的判断不太可靠。
不是他想质疑远川医师的本事,而是医者不自医,说不定就有人掩耳盗铃假装自己没病呢。
而且,方才对方给他按摩的时候,手上的温度好像比平时略高了一些。
“没有什么病是一天就能好全的……”远川凌开口解释。
下一刻某人起身探到他眼前,两人的距离一瞬间拉进,额头相贴,一触即分。
“体温果然有点偏高啊。”及川彻喃喃道。
“你……笨蛋!离我远点!会传染的!就是这种快康复的时候最容易传染!笨蛋吗你!”远川凌急急忙忙地把及川彻推开,脸上的热意更胜。
说不清楚是及川彻和他这个病人接触让他慌张,还是刚才感受到的触感让他慌张。
及川彻“嘿嘿”一笑:“试过了,还有点低烧,我拜托后勤队员给你买热饮,就留在北川第一的看台上等我,好吗?”
远川凌做了个驱赶的动作,“我知道了,你离传染源远一点……”
而另一边北川第一被抛下的队友们,看着两人的方向窃窃私语。
“是我们见不得人还是远川君见不得人?”
“啧啧啧,及川看得也太紧了吧,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俩是什么关系呢。”
“就算要避开人,有必要跑那么远吗?”
众人隔着一整个看台观众席,齐齐露出了无语的表情。
北川第一中学和白鸟泽的比赛是上午的最后一场,双方将其余对手一一干掉,最终在比赛场上相遇了。
三局两胜,比赛打得有来有回。
白鸟泽虽然有牛岛若利这个攻击力超强的主攻手,但北川第一的团队协作更流畅。
北川第一面对如今技术还没有那么成熟的牛岛若利,采取的是尽可能遏制牛岛进攻的方式。
但一味的避战防守并不是取胜之道。
“盾”和“矛”,两样都要可靠才行。
远川凌一只手拿着热饮,一只手攥紧看台的栏杆。
虽然他心里清楚比赛的结果,但,万一呢,万一这一次会有什么不同呢?
可惜,北川第一中学最终还是输掉了这场比赛。
国中三年的最后一次通向全国的机会,还是落空了。
比赛的进程一如既往的迅速,双方列队感谢观众,随后就是颁奖仪式。
远川凌的视线紧跟着及川彻,然而对方一直低着头,远川凌看不清他的表情。
及川彻身边的岩泉一怼了他一拳,“喂,远川在看你。”
“就是知道所以才……”及川彻哽咽着,泪水不争气地从眼角滑落,“比赛也输了,怎么好意思让他看我哭鼻子啊……”
很有道理。
岩泉一从口袋里摸出纸巾,扯出一张糊在及川彻脸上。
他没有发现里面少了一张。
“那就好好管理一下表情。”
带着对国中三年的遗憾,众人参与了颁奖仪式。
虽然北川第一没有晋级全国大赛,但及川彻拿到了县内最佳二传手的奖项。
及川彻心里的郁闷总算少了些。
他下意识地回头,到看台上寻找远川凌的身影。
隔着嘈杂喧闹的人潮,他们无声地对视。
彼此都明白,这不会是一个终点。
离场后及川彻把奖状框框抱在怀里,在场馆后台见到了远川凌。
及川彻本来已经调整好了心情,看到远川凌又控制不住地变成蛋花眼。
“阿凌——”
远川凌等他走到近前,伸出两只手揉了揉及川彻的脸颊,“好了,放轻松阿彻,以后我们还有机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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