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叉骨也很穷[综英美](60)
不一会儿,医院的急救人员一股脑涌了进来,把玛丽亚推到的抢救室,开始了最后一次抢救。
托尼被孤零零留在了房间里,他蹲在地上,把玛丽亚摔在地上,散落一地的东西一件件装在盒子里。他没敢多看那张照片,翻到背面扔了进去。
却又不慎看到背面写着的那几句话: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另外一个爸爸!希望明天他们能带我去游乐园一起玩!
幼稚的孩儿体,字母一个个像吃饱了撑的一样,挺着圆咕隆咚的肚子。
地上还有一些碎纸片,托尼一时好奇,将它们找出来拼在一起,上面还有急救人员进出时踩上的脚印,却掩盖不住这张潦草的笔记上闪耀的价值。
那抹隽秀的笔迹,工工整整地从头到尾记载了各种复杂的公式和参数。
身为一名科学家,托尼的眼睛像被磁石吸引的铁块一样,紧紧黏在了上面。
——这就是四十多年前全世界遍寻不到的,炼金术配方。
在一名普普通通,甚至可以称为社会渣滓的女人手里安静地保存了四十年。
直到克林特的声音将托尼唤醒。
他把碎纸片打乱,一起放在了盒子里,心里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面上反而显出一种平静来。
过了没多久,一个医生向在场的人传递了玛丽亚的死讯。
托尼拉住医生,眼底里有些疲惫的神色,他抿了抿嘴唇,说道:“帮我和朗姆洛女士验一下DNA吧。”
旁边的克林特和快银瞪大了眼睛,爱管闲事二人组这次错过了八卦的第一现场,完全没跟上事情发展的进度,一时间有点懵逼。
没摸准情况,他们也不敢再瞎传播八卦,于是乖乖地坐在医院的贵宾休息室里,等待着检测的结果出来。
托尼熬夜熬的眼底全是青色,此时忍不住趴在桌子上睡了一会儿,结果睁眼就看到了一张四四方方摆在他脑袋旁的检测单。
这张纸上白纸黑字地证明了:他和玛丽亚的确拥有同一个遗传学意义上的父亲。
突然多出来一个便宜姐姐,托尼还算冷静地思考着,从玛丽亚的年龄来看,她是霍华德在认识他妈妈之前生下的孩子,这件事合理合法,没有什么可指摘的地方。
但从情感上来说,托尼心里的确十分复杂。
但无论是谁,现在怎样想,这些对玛丽亚来说都没有了什么意义。
她已经死了。
她的一生漂泊如萍,每每生活刚要步上正轨,便突逢巨变,把她一步一步打落到泥里去,她没向布洛克、赛琳娜学,对着不公的命运像疯狗一样狠狠咬回去,只沾染上了窝里横的自甘堕落。
但无论她怎样健忘,却还记得,父亲在九头蛇的秘密堡垒里嘱咐她的事情——如果有一天能逃出去,别把炼金术配方公之于众,如果找到能好好利用它的人,就交出去,如果找不到,就把它藏起来。
于是玛丽亚把心里的小女孩和那张配方一并,藏了四十多年,直到把那个天真的女孩活成了一个苍白的鬼魂。
而鬼魂到底为何物呢?
未竟之事,如此而已。
或许后人会在她的墓志铭上刻下一句话:
她不是个好母亲,不是个好人,但从生至死,却始终是个好女儿。
☆、谁是小朋友
机场显然并不是一个合适的聊天背景, 但两人愣是傻乎乎地站在这儿,讲了老半天。
弄清原由后,布洛克突然捂住肚子弯下了腰。
托尼连忙扶了他一下,却突然摸到了一手黏糊糊的血,他看着那片大喇喇的鲜红,有些发愣,不禁问道:“怎么了?你怎么了?”
布洛克推开托尼的手, 自己站了起来,他撩开衣服看了看自己肚子上缝的线,崩开了。
“没事, 伤口没完全长好,刚刚飞机降落的时候崩开线了。”他不甚在意地放下衣服,擦了擦手上的血。
“伤成这样你还坐飞机?嫌自己命太长?”
布洛克没回答托尼的问题,站在那儿想了一分钟, 他最后还是拿起手机给赛琳娜打了个电话。
还没等赛琳娜开口,布洛克就直眉楞眼地报告了情况:“玛丽亚死了。”
赛琳娜在电话那头说了些什么, 布洛克冷漠地回了句:“谁知道,裹张床单扔垃圾桶里得了。”
“你想去看她一眼?行,地址我一会儿给你。”
挂了电话,肚子上的血差不多也止住了, 他把手机往包里一扔,表情平静得十分诡异。
“你把那个女人放哪了?我姐想去看看她。”
托尼没想到自己一番话到了布洛克耳朵里,左耳进右耳出,就和放屁没什么两样, 他有点惊讶:“那你呢?”
布洛克呼了口气,说:“回家睡觉,养伤,还能干嘛,放个礼花庆祝一下我白捡一个舅舅吗?”
托尼:“……”
按照布洛克的性格,就算他和那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的妈没什么感情,白得了一个亿万富翁的舅舅,怎么着也不该是这反应啊。
布洛克似乎是看清了托尼内心的想法,勉为其难地解释:“别说你是我舅舅,就算你是我爹,那又和我有什么关系,你的钱也不能变成我的,斯塔克集团养的律师团不是吃干饭的。”
托尼深刻地意识到,当两个人的三观牛头不对马嘴时,交流起来能有多么跑偏。
大概就是我对你提人间有真情人间有真爱,你对我说大猪蹄子真他娘的好吃。
但当托尼从布洛克看问题的角度切入,却又微妙地感受到了其中朴素的逻辑。
也是,布洛克面冷心也冷,别说是舅舅,真有哪一天,他自己的私生子跑过来认爹,他也能扯着腿把人从屋子里扔出去。
亲情?
去他妈的吧。
托尼只好把这摊子烂事抛在脑后,看了看布洛克衣服上的血,抬了抬眉,做了个决定:“我送你回家。”
还没等布洛克回答,托尼就扯着他上了车。
路上,托尼把玛丽亚尸体存放的殡仪馆地址告诉了布洛克,布洛克又转告了赛琳娜,两个人陷入了尴尬的沉默之中。
半晌,托尼用一种十分复杂的眼神看了他一眼,问道:“你多大了?”
布洛克:“二十一了吧。”
托尼摸摸鼻子:“你看起来倒像三十一。”
布洛克:“……随便。”
后知后觉的托尼突然觉得这段对话有点耳熟,他皱眉一想,从脑袋的角落里翻出了一段不太愉快的记忆——
有次任务,他和史蒂夫一起的,变种人地下代孕窝点?
那个被他救了还扔手榴弹炸他的人,不就是布洛克?!
托尼靠向背后的座椅,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这都什么人,什么玩意儿?
过了一会,他又没忍住,开口问道:“你生日什么时候?”
布洛克:“不记得了,当时还太小,记性不好。”
大实话,他妈生他的时候没去医院,也没出生证明,后来的社保卡还是为了领政府救济办的,上面的日期是赛琳娜瞎几吧填的。
托尼瞪着眼睛,左看看,右看看,对着这位比他还壮,看起来和他年龄也差不多的侄子叹了口气。
他想,爸,你这基因是突变了吧。
我真没办法对他培养出任何正常的“长辈”之情啊。
等到托尼把布洛克送回家,才想起来,他现在就住在这个侄子的隔壁,不由得又犯了愁,不知道怎么面对他老爹造的这个孽。
托尼把身上束手束脚的西装脱下来,对着空气想了一会。
布洛克也才二十一岁,刚过青春期。
不如找个同龄人问问?
比起托尼,对门的布洛克倒是该吃吃该喝喝,一副百毒不侵的样子,他顺手把自己伤口结结实实缝好后,就开始进入了度假状态。
直到第二天早上,赛琳娜哭着敲开他的家门,冲进来扑到他的怀里。
布洛克被她的架势吓了一跳,不禁问道:“你怎么了?破产了?”
赛琳娜:“呸!我去看玛丽亚了。”
说完,她从布洛克的怀里跳出来,摊到在沙发上,喃喃自语:“她就这么死了。”
布洛克不解:“那你还想让她怎么死,五马分尸?”
赛琳娜早就习惯了自己弟弟这张破嘴,她假惺惺地擦了擦眼角那一点点透明的眼泪,说:“她没死的时候我一直盼着她死,她死了我又觉得太突然了。”
他们就这样成了没妈的人。
虽然她妈活着的时候也屁用都不顶,差点让他们俩饿死在街上。
布洛克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于是,他指了指门外,说道:“对门那个人,托尼·斯塔克,他是咱俩的舅舅。你对着我哭的不过瘾可以去找他。”
赛琳娜:“哈哈哈哈你也学会开玩笑了。”
……
“操!真的假的!?”
布洛克怜悯地看了她一眼:“真的。”
赛琳娜目瞪口呆:“他那种有钱人怎么会住你隔壁?”
“他和美国队长同居了。”
赛琳娜更吃惊了:“真的假的!?”
“真的,”布洛克说,“还是美国队长邀请的。”
“你快给我讲讲他俩怎么回事?哈哈哈闪电侠特别崇拜美国队长你知道吗?估计他现在要哭死了。”
聊着聊着,赛琳娜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东西。
不管了,八卦真有意思。
下午的时候,一通电话把赛琳娜叫走了,走的时候她哭丧着一张脸,恋恋不舍地问布洛克:“我给你一百万,你能帮我杀了神奇女侠吗?”
布洛克在心里估摸了一下。
“不行,打不过她。你怎么惹到她了?”
赛琳娜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她哭唧唧地说:“我偷东西被她抓住了,她说要不然把我送到监狱,要不然就让我在她的监管下改邪归正。”
布洛克幸灾乐祸地冷笑一声:“滚吧,滚去改邪归正。”
赛琳娜于是圆润地滚了,滚到楼下的时候,发现门口停着一辆崭新的跑车,车身流畅,形状优美,非常符合她的审美。
她有点疑惑这种社区里为什么会停着这么贵的豪车,但也没多想,作为有着天大的把柄捏在别人手里的人,她屁颠屁颠的跑了。
同样,布洛克这几天进出的时候也发现了这辆车,他同样没多想,托尼住在这,就算这条街从头到尾都停满了豪车也不奇怪。
但有一天,他发现自己的门上挂着一串车钥匙。
他摁了一下。
楼下停的那辆车响了,哔哔哔。
布洛克:“???”
时间又过了一天。
门上又挂了一把钥匙,这次还贴了一个便利贴,上面是斯塔克那飞扬跋扈的字体:那辆车你没开,看不顺眼?换个?
布洛克从窗户伸出头往下一看,楼下停的车换了一辆,黑色的,一看就价值不菲。
他大脑突然转过弯来,有点喜从中来。
他这是抱上大腿了?
这种喜悦持续到又有一个人敲开了他家的门。
那是一个褐色头发的年轻人,看起来十五六岁上下,浑身洋溢着年轻人的青春气,像是酸甜的柠檬水,又清爽又单纯。
年轻人脸上堆着一种友好的笑容,他先是对布洛克友好地打了个招呼:“您好!先生!我叫彼得·帕克,是斯塔克先生的实习生,我来这里找布洛克小朋友!”
布洛克:“……”小…小朋友?
他千锤百炼的神经罕见地柔弱了一下,嘴角抽了抽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