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妖怪被师父抓走了(33)

悟空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自己心头敲了一下，心跳如鼓浑身酥麻就在那一瞬间， 他猝不及防地缓缓捂住了自己的心脏。
醒悟过来后，悟空如遭雷击。
你都在想些什么啊！悟空对自己骂道。
悟空觉得自己只是一时看花了眼，才会产生这种奇奇怪怪的感觉，于是他揉了揉眼睛，开了火眼金睛的神通，再去看玄奘——
悟空的心跳彻底停住了：这一回，冲向玄奘的妖怪都消失了，他看到玄奘倒在血泊中，浑身焦黑，但是最重要的是，玄奘没有穿衣服……
“悟空……”
“悟空……”
“悟空……”
“谁？是谁在叫我？”悟空大汗淋漓地醒来，发现自己四仰八叉地躺在一处树杈之间，脑袋还是对着地面的。
怪不得觉得自己喘不上气还头重脚轻昏昏沉沉，原来是睡反了。
悟空再去想那个梦，梦中的大部分细节都已经忘却了，只有玄奘拿着小白花的那温情一笑还记忆犹新，不，是越想越清晰。
然而梦就是梦，悟空不知听哪个闲人说过，梦和现实都是相反的。他想，这可真是巧了，我在现实中对玄奘心生恶意，在梦中就对他心生……好感，正好是反着来的，可见提出这套理论的闲人倒是有点道行。
但是脑袋里时而闪过一些玄奘倒在血泊里的画面，又让悟空觉得心脏有些压抑。
“梦与现实是相反的，他在我梦里过得正惨，说明他现在正逍遥快活，说不定又开发了新伙食，吃得正香呢。”
“呵，这个假和尚！”
看一眼阴沉的天色，悟空匆匆去寻玄奘去了。
总要看一眼才安心吧。
悟空告诉自己，那并不是担心或者什么别的原因，他只是好奇。猴类天生好奇心重，这没什么好奇怪的。
****
悟空隔着老远的地界就闻到了那股浓浓的诱人的血香。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股血香比以前更诱人了。
但是他无暇去想这点细节了，在闻到血香的那一刻，他的心便揪了起来。
玄奘竟然真的遇险了！他阴沉着脸朝着血香的来源处飞去。
悟空顺着血香一路疾行，最后来到一处潭水边。
那潭深红色的水上空还浮着血雾，潭水中央时不时有鱼虾游到水面来冒个泡，却不见玄奘身影。
悟空四下看了看，发现一条宽宽的血迹没入林中。
他顺着血迹一路寻过去，发现了倒在小土坡上半死不活的尸魔和黑熊精，还有那截龙尸。玄奘被翻乱的行囊，土坡被染成暗红色的土壤，还有坑坑洼洼的地面无一不昭示着这里曾经发生过一场恶战，围攻，群殴！
这群不要脸的妖怪！竟然三个打一个！
悟空一脚踹飞了小白龙的龙头，走过去拎起黑熊精的脑袋便问：“卖炭的，我师父——呢！”
黑熊精无力翻着白眼，艰难地喘着气，喉咙里冒着血泡，说不出话来。
于是悟空不客气地给了他一脚：“快说！你们把我师父怎么了！”
你还好意思说我们把你师父怎么了！黑熊精一口气堵在胸口，他努力瞪了瞪眼睛，最后还是两眼一翻，晕死过去。
“喂！喂！喂！”悟空拍打着黑熊精的脸，但是无论他怎么拍，黑熊精都没再醒来。
悟空又去找几乎变成了一堆碎骨头的尸魔。尸魔就更干脆了，他只是一句骷髅，要装死是再方便不过的，无论悟空怎么踢他，踹他，喊他，骂他，只没个反应就是。
悟空见他们这样，越发觉得大事不妙，脑子里闪过玄奘倒在血泊中的画面，可不就是在这片土坡吗？悟空心中一滞，难道——玄奘已经遇难了？不不不，不会的。
可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悟空绝不相信玄奘这么轻易地就死了。
他说不定是跑到哪里去了，悟空想。上次他不就是被猪刚鬣伏击之后还背着我跑了几十里吗？玄奘这么妖孽，这些妖精们都叫他妖僧，他作为一个妖僧，绝不该这么轻易地就死了。俗话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玄奘这么坏，权当遗万年才是，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死了呢……
悟空专注地寻找玄奘的痕迹，他又把土坡附近都找了一遍，找来找去，还是只找到通往水潭那一处痕迹。想着自己还没有下水寻找过，说不定玄奘就在水下，悟空只能又返回水潭那里去。
那潭水幽深，水面冒着血气，异常诱人的同时也显得异常诡异。悟空站在水边，却有些犹豫了。
天晓得他是再也不愿意下水的。
但是玄奘的尸体或许就在水下。
难道你要让他的尸体烂在水下，肉身为鱼虾所食，徒余一身白骨，不见天日吗？
悟空站在水边深吸一口气，决定下水。
但是他又想到玄奘对他的所作所为。
你为什么还要对他好？他欺骗你，利用你的信任，伤害你，你为什么还要帮他？让他就这么死在水下不是更好吗？他这样的祸害，你不对他出手便已经是仁至义尽，凭什么还要管他？
悟空心里像被针扎着一样疼。
他看着水面发呆。既不想下水去找玄奘，也不想就这么轻易就走了。直到一条青鱼冒到水面，吐了一圈泡泡。
悟空脑子里立马闪过了玄奘的尸体被一群鱼围着啃食的景象。他的脑子空白了一瞬，意识还没有反应过来，人就先下了水。
带着血香和腥气的潭水立马就贴了过来，悟空下意识闭上了眼。悟空不想变成鱼，便使出避水咒将水隔开。
避水咒隔出了一圈没有水的空间，悟空长长的睫毛微动，睁开了眼。
天哪，他看到了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天哪，他看到了什么！！！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顶上我的锅盖，溜了溜了ー=≡Σ（ ε？） 0）


第50章 血潭
玄奘静静地浮在水里， 白玉般的身体舒展着， 双目恬静地闭合， 嘴角勾出一个悲天悯人的弧度。他泡在他自己的血水里，像一尊佛，却又比佛多些妖艳。
悟空初一见到半飘浮在水里的玄奘， 脑袋里闪过的想法不是玄奘是否还活着，而是这具身体他娘的真漂亮啊。
悟空忍不住给了自己一巴掌。
你脑子里都是些什么东西啊！
其实悟空以前也看到过玄奘脱光衣服的样子，只是那都是惊鸿一瞥。何况以前他是以徒儿的姿态， 虔诚地把玄奘供奉在心里，就算看到玄奘脱衣，心里想的也是：啊，这就是我那伟大的师父的身体啊！万万不敢也不会有什么额外的想法。
然而现在悟空却觉得脑袋里“嗡嗡”一片， 全身的血液都在一瞬间冲上了头， 像是被火烧着了，躁得他浑身发热，耳朵发红。
悟空暗怪之前那个梦做得太过诡谲，害的他乱想，又怪玄奘在他梦里乱使眼泼，害得他心神不宁。
悟空摇了摇头， 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不合时宜的想法统统赶走， 然后向玄奘靠近。
他的移动推开了潭水，悟空听到玄奘身后响起细微的声音， 然后一大群细小得只有孩童小指粗细的鱼从玄奘背后往远处逃散开来。
悟空一惊：该死！这群鱼该不会是在吃他师父吧！
他迅速移到玄奘身边，面目狰狞地低喝一声， 身上的威压释放，将这一群食尸的恶鬼惊走，然后才小心翼翼地轻轻揽起了玄奘。
好在，玄奘的身体还是热乎的，悟空提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下了。
玄奘的身体无力地下垂着，悟空的手摸到他的后背时只觉得手心一片黏腻湿滑，他将玄奘翻转过来，看到玄奘后背的腐肉，只觉得心脏一抽一抽地疼。
他低头看向玄奘的脸，那双永远含着温柔笑意的眼睛现在紧闭着。悟空想到这一潭的血色和被染成深红色的土地及来时路上那一路的血迹，他到底流了多少的血？又到底有多少血可流？
玄奘身上所有的地方都具有欺骗性，总让人捉摸不清，让人猜不到他的善恶的同时，也模糊了他的痛苦。
他的伤口很快就会愈合，这就常常让人忘却他曾经受过伤。或者说，就算他受伤，也难以让人放在心上，毕竟，他很快就能愈合。
而他自己也常常不把这放在心上，似乎只要能够达成他所谓的“普度众生”的理想，流血受伤都没有关系。
他肆意挥霍他可以迅速自愈的体质，把伤害自己的身体当成一种普通的日常，悟空看久了，也就忘了，割肉其实是很痛的。否则凡人又何必将刮骨疗毒之人称作英雄？
他望向玄奘即使身受重伤也仍然挂着悲悯微笑的嘴角，轻声说：“对不起，让您受苦了。”
玄奘的嘴唇苍白，嘴角却挂着一丝血，悟空拿大拇指抹去那一抹血迹，冰凉柔软的触感让他从手指一路麻上头顶，又麻到脚底，整个人都有些愣住了，差点没抱住人。
我在这里发什么呆啊！悟空定了定神，甩开心头的异样，抱着玄奘开始往水上游。
刚上游了一点，悟空便感觉到被他抱在怀里的玄奘动了动。
悟空惊喜地低头去看，却对上了一双红瞳。
玄奘长长的睫毛微微掩住眸子，眼睛只睁开了一半，似是不太适应这突如其来的光线。
悟空奇怪地盯着玄奘的眼睛看，犹豫着要不要问他眼睛是怎么回事。玄奘却先有些虚弱无力地揉着眼睛开口了。
“这，这是哪里？还有你，你又是谁啊？”他皱着眉头问。
悟空心里一沉，心想：糟了，这怕不是受伤过重，脑子出毛病了。
他磕磕巴巴地搜罗着措辞想要解释当下这复杂的一切：“这，这里是水下，你，我不知道，你，你受伤了，我我……”
“那个，这位施主，你能先放我下来么？”玄奘不等悟空反应过来，又说。他自己说着话，便自顾自地挣脱了悟空的手臂。悟空的避水咒只能维持在他身体周围，玄奘一挣脱，周围的水便一齐挤向他，玄奘呛了两口水，又被悟空从水里捞起来。
“师父你别乱动！我带你上岸再说好吗？”悟空捉着挣扎着四处乱看的玄奘。
玄奘本来还在东张西望，听到这句话，他呆了一下。
过了会儿，他用一种从来没有见过的奇怪眼神转头看向悟空，瞪着血红的眸子惊道：“你是悟空？！！你怎么成了这副样子？”
然后又看着自己光着身子的样子惊叫：“我怎么会没穿衣服！”
悟空不知道他这一会儿什么都不记得，一会儿又记起自己是谁的情况算是怎么回事。在水下呆了这么久让他心里生出些烦躁，正要先安抚一下玄奘就带玄奘上岸，耳边突然传来一阵骚乱的“沙沙”声，就像一大群什么物体在迅速靠近，靠近……
不知道这潭水下有什么古怪，悟空凭空产生了一股不安之感。
“悟空？你是悟空吧？悟空你怎么变成人了？悟空你这副样子为师以前没见过呀！悟空我的衣服去哪里了……”玄奘问个不休，问题还个个让人脑壳疼，特别是他还问衣服的问题，悟空有些羞恼地想：我还想问你呢！我也想知道呀！
现在根本不是讨论这些问题的时候。悟空干脆把他夹在手下，另一只手捂住了他的嘴小声道：“嘘！我们先上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