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女装大佬生存手册 上(39)
知道曲有容中的是眠蛊粉末,夏雪宜也想通了洛飞羽忽然爬起来拦路是怎么回事。眠蛊能让人昏睡,但受到伤害就会立即苏醒,想是刚才从曲有容身上取走虫笛时,不慎碰醒了他。
何红药是用毒的行家,曲有容不对她设防,未必就真如他所说“百毒不侵”,或许他根本就是中了招,做出假象来叫他忌惮,虚张声势耳。
夏雪宜心细如发,又见洛飞羽表情凝重,很快判断他手中的“大葱”九成是真货。
他为此暗喜,从容笑道:“你不是我的对手。这笛子往后便是我的了,你若识相便爽快让开,不要阻我,我念在赠笛之恩,尚可留你一命。”
何红药被点了穴动弹不得,急道:“夏郎!你逃出了囚牢,虫笛也得手了,求你快走吧!不要伤我亲朋!”
听书的茶客有些不满,高声叫嚷道:“那施耀先和白蛇都死于一种极快的利器,李寻欢当时确实在场的话,搞不好那些人就是他杀——”
他话音未落,一枚金色的东西就朝他面门射了过来。
那人吃痛捂住自己的门牙,吐出来一看,竟是枚圆滚滚的铜钱。
红衣的女子按着身边眼神又冷又凶的少年,对他笑道:“小李飞刀又不像这铜钱这么值钱,扔出去之后舍不得钱财的还要再捡回来。小李飞刀不过是大冶的铁匠,花了三个时辰打好的,李探花何等人物,难道还舍不得一两柄用完了的刀吗?”
两条辫子的姑娘为“她”拍手喝彩,“对啊,伤口上没留着武器,就说明凶器还在凶手的手里。那它至少也该是刀啊、剑啊、流星枪一类的兵器!”
蓝布长衫的老者眼中射出一种饱含智慧的光芒,轻抚着胡须道:“正是如此。所以李寻欢绝不可能是拿走了金丝甲的人,他不肯说出那人是谁,恐怕多半是因为,这人是他的朋友。”
王怜花拍着小外甥的肩,笑吟吟问那老人:“那依老先生之见,这金丝甲上的仇怨又该找谁去寻呢?”
老者长笑道:“冤有头债有主,这根源该从碧血双蛇身上找起。”
辫子姑娘“呀”了一声,叫道:“我知道了!白蛇死于一剑封喉,黑蛇却没和他死在一起,说明他们是因为不同的事而死。”
“碧血双蛇是为夺金丝甲而来,目标显然是诸葛雷,他们拦截诸葛雷,是谋财害命。可诸葛雷又打不过他们,所以其实是李探花的朋友见义勇为,杀死白蛇,救了诸葛雷。”
昔日日月神教座下十长老,各个身怀长技。莫长老出身唐门,精通机关毒术,不过自神教覆灭之后,十位长老不是战死就是失踪,世人也绝不会想到莫长老还活着,甚至还在松江府卖起了酒。
无花的心此刻方才微松。
既是东方前辈暗中相助,那今夜应是有惊无险了。
莫长老拎娃娃似的将五毒童子夹在了腋下,诚恳向洛飞羽致歉:“让二小姐有了如此不愉快的经历,实属我等失职。这小子我会带回去好好管教,赔礼和解药稍后便会有人送来,只求二小姐莫要生气,更别……”他挤眉弄眼疯狂暗示:“咳,别让那位知道……”
醉得懵圈的洛飞羽,根本get不到他的信息。
倒是无花遥遥回道:“莫长老放心。”
王怜花的视线在老唐、无花和洛飞羽三人之间转来转去,困惑不已。五毒童子为何那么听莫长老的话?莫长老是哪门哪派的长老?他们口中的“那位”又是谁?
他从前听人说过,苗疆五毒一脉,似乎很早之前,是日月神教的下属……端阳……莫非是指三尸脑神丹?
这莫长老……该不会是东方前辈的人吧?
王怜花皱眉凝视着洛飞羽。
第42章
无花将他这反应看在眼中,眼底暗了几分。
“你想起来了什么?”洛飞羽小心维持着淡定的神色,表面瞧上去一时倒还没有破绽。
无花淡笑着盯住他,答道:“想到秀姑娘。”
“唰——”一根画卷不慎从缝隙间滑了下去,洛飞羽匆忙去接,反弄得画卷散了一地。
他借拣卷轴的功夫来掩饰紧张,强笑道:“嗳呀,手滑了。”
无花却突然出手,扣住了他一只手腕,问道:“你为何害怕我恢复记忆?”
“啊?”
“我入谷第四日,万神医给我行针时,其实我醒来比平时早。”无花道,“那时我隐约听见他说,我脑中因外伤留下了淤血,压迫了一些经络,只要化去积淤,恢复记忆是早晚的事。就算放着不管,它自己也能慢慢复原。但你开给我的药,里面却没有一味是活血化瘀的。”
“……”洛飞羽不知无花究竟想起了多少,唯恐他是在套话,果断选择保持沉默。
“为了搞清楚你究竟是不是在治我,你送来的药,我虽当着你的面喝了下去,但从上个月起,我都会另寻无人处将它们用内力逼出来。”无花的笑多了些许无奈,“果然,自我停药后,我渐渐就能想起模糊的片段了。”
刚切断和无花的联系,洛飞羽身后就响起催促的喊声:“校尉!您到底是换好了没有啊?大伙儿都等着瞧呢!”
洛飞羽连忙回神,胡乱整了整衣甲,“好了!”
戍守飞龙关枯燥无趣,刀映雪同手下的几个戍卒插科打诨,被这群兵油子坑输了赌局,要穿三个月女装“愿赌服输”。
刀映雪本想打个马虎眼装傻,熟料这群狗比早有准备,连女式甲衣都给他备好了,推着攘着要他在叵立谷换装。
洛飞羽登录上来时,正是刀映雪刚把衣服换好,犹豫着要不要顶着这身出去见人。
他深吸一口气,提着盾刀,昂首,微笑,大步向城墙走去。
如雪盔缨,黑衣鳞甲,关山暖金色的阳光映在闪闪发亮的甲片上,折射出耀眼的金属色泽。洛飞羽一身儒风校服,轻减利索的甲衣便利行动又不失安全感,山间长风掠过,他脑后及腰的白翎就在残阳绝壁的背景中猎猎舞动。
原本打算看笑话的一群兵油子渐渐收了起哄的声音,齐齐呆望着洛飞羽,缓缓咽了咽口水。
刀映雪本就因为偏瘦弱的身材而在军营中频频被调侃,一张过于俊秀的脸也和他们刀头枪尖混生计的画风格格不入,他能稳做校尉,全赖一身过硬的武艺本领。那些敢在军中说他是小白脸的人,早被他铁拳揍得亲妈不认。
这些下属纯粹是玩闹心思,才怂恿着要看他女装的。
姨妈这人真奇怪,喜欢扮柔弱也就罢了,就算变了嗓音说话那也是女人,她为何要说自己是男人?
从大舅变成大姨妈的王怜花:“……”笑容渐渐消失。
“阿飞,我擅长易容,这几张脸都是变着玩的,我是男的。”
阿飞定定看着他的脸,挣扎了很久,还是道:“……姨妈。”
王怜花:“………”
他忍住头上跳动的青筋,好脾气道:“……算了,马上就要到藏剑了,既然我们都是一家,阿飞可愿帮我个忙?”
阿飞想到他强塞的药丸,“嗯”了一声。
“你跟我一起上藏剑,不过我不指望你配合我,你不必开口说话,板着脸就行了。”
*
藏剑山庄。
他为今晚的约会精心准备的小船,除了精致点心和桂花酒,其实也无甚特别,船上不过只那些乐器珍贵罢了。
那是张无花还算喜欢的古琴,和……
雪凤冰王笛。
夜色如水,琴声淙淙。
洛飞羽坐在船头,有一下没一下地喝着酒,小船已荡出了很远,远处岸上的灯火燃成一片明黄的光晕,看上去柔和又沉静。
他身边不时飘过几盏零星的船灯,洛飞羽却看也不看它们一眼,目光放得很远,不知落在哪片阑珊里。
他打定心思要利用无花是丐帮仇人这点来借题发挥,一举推掉跟无花的婚事,好彻底甩脱这颗不定的炸-弹,无花不主动开口,他便也正好酝酿情绪,力图一会儿演起戏来能发挥到最佳状态。
无花在小船中央盘膝而坐,不知在弹什么曲子,叮叮咚咚的,倒还挺好听。
他此刻似乎格外有耐心,慢条斯理将曲子弹了一遍又一遍,直待洛飞羽将船上的酒都喝空了、站起身来要去弄桨,才淡淡将手指从琴弦上移开。
“我还备了些点心,酒儿不吃点吗?”
六指先生捂着洛飞羽的双眼,小心翼翼探出上身,勾着脑袋去瞧屋内的状况。
只见那少女将手腕一抖,金鞭立刻抖得笔直,她手臂向外一拨,那长鞭便如弯弓般朝少年抽去。
六指先生惊叹道:“好利索的一招‘后羿射日’!”
那少年就地一滚,避无可避之下,右手食指猛地伸出,虽是金刚指的样子,指意却似刀法。
这倒不用六指先生解说了,因为少年他自己大喝了一声:“让你看看我的‘一柱擎天’!”
洛飞羽看不见那屋内斗得多凶,还以为他们在说什么污污的东西,耳朵根都红透了,“师父……师父你快别看了,看多了长针眼。”
六指先生道:“说什么呢?”
“哎呀!”他紧接着又抽了口气,“这一式‘翻江倒海’,极为难缠!”
洛飞羽便又听到那阁楼里的少年自报绝招:“双峰插云!”
洛飞羽:“……”完了,有画面了。
*
入夜,繁星如萤。
玉天宝独自一人抱着酒,涕泗横流坐在玉同尘碑前,哭得伤心。
孤松皱巴的老脸上伪装得极为体贴,丝毫没有因玉天宝是个十三岁的纨绔小屁孩,就泄露怠慢之色。他恭敬安慰道:“少教主节哀顺变,不要太难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