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想着,却听艾达在外面一阵惊呼,“大人,瞧啊——陆地——!”
陆绚抱着小龙宝宝,顺着梯子爬到房顶上,看向海天相接的地方,果然先前还是一片蓝白交际,现在却突兀地出现了一道深色的手指粗细的线条。
那是远眺之下的大陆,深褐色的土地。
艾达期待着再近一些,近一些!可是夏莱曼却停在了距离大陆几十海里的地方,然后缩起划水的爪子,不动了,这个距离和位置,和当年艾达登岛时一模一样。
艾达顿时愁道:“我们该怎么上去呢?”
陆绚猜测夏莱曼可能无法太过靠近大陆,“海盗的船,我们修一修吧。”
那艘曾经乘风破浪的海盗船,在长年日晒雨淋下,已经变成烂木,又糟又脆,更别说早断成几截被砍了当柴烧的桅杆。
工程量巨大,显然让大家伙都束手无策。
陆绚琢磨着是不是可以在沙滩上画一个修复阵,他忙碌时,小龙宝宝就驮着装满果子的背篓,哼哧哼哧追着他的屁股,如果他停下脚步,小龙宝宝措手不及就会一头撞在他的腿上,给他撞一个踉跄。
别说,对于喜欢小动物的陆绚还挺受用,“给我一个酸果子。”
“咕~”
沙地上的阵法图不能凝固,一道风吹来就会散,所以陆绚选择直接画在了船身上,加之用山上伐下的木材敲敲补补,船勉强能伫立在半深的水中,终于不会侧漏了。
但距离能够航行……
陆绚望着一直打到船头的补丁,陷入深深的沉默,他再次伸手从小龙宝宝的背篓里抓了果子来解渴,顺便分给一起帮忙的小兽们。
艾达捧着果子,要哭不哭,只差没有丧到谷底。
“看来明天还得再运一些木头。”陆绚安慰艾达,“别心急。”
修整海盗船花费了十日,在这期间,陆绚一直在盘算着未来该怎么办,如果大陆并不安全,他不如将夏莱曼的小岛作为根据地,想来因为夏奈尔的关系,夏莱曼不会抗拒他,拉比特兽们也愿意接受他。
但这座小岛除了自然资源,夏奈尔的宝藏还有海盗留下的遗产,物资实在太过贫乏,所以他必须出海一次,确认游戏中病毒之后的情况,并尽可能地带回一些有用的物资和信息。
当他把自己的小部分盘算与小龙宝宝说了后,第二天,夏奈尔就带着他,来到了岛心的湖泊,巨龙的宝藏被坍塌的山峰和湖水填埋着,却依然在水波纹下熠熠闪光。
而自打形成宝藏湖泊后,树林中出现了一群野生的山猴子看守宝藏,除了陆绚和小龙宝宝之外的旁人,谁也无法将这些宝藏带走,哪怕只是一个金币!
夏奈尔大摇大摆地在山猴子的注视下,跃入湖水,打捞上一个灰扑扑的袋子,递给陆绚。
陆绚翻看着模样平常的口袋,不过掌心大小,却见夏奈尔又打捞来满满一背篓的金币,那些金币就在触碰到口袋的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是?”陆绚猜测着游戏中经常出现的有储物功能的道具,“空间袋?”
夏奈尔欢快地点头,“咕~”
那双黑色的小爪子将空间袋挂在陆绚的手腕上,陆绚摸了摸它的脑门,“谢谢你,夏奈尔。”
夏奈尔高兴地扑到他的怀中。
湖边,陆绚拿着空间袋,尝试装入山泉水,采摘的野果,自制的小龙宝宝辅食,本着肉质不易保存,当他想要把一头活着的野羊往袋子里拎时,夏奈尔却制止了他。
小龙宝宝两只眼珠瞬间变得殷红,就在陆绚的茫然下,它“嗷呜”一口咬在了羊腿上。
“咩咩咩——!!!”
陆绚没能看见它尖利的牙齿刺破野羊的皮肤,却听野羊发疯一般地惨叫起来,撒腿狂奔,尘埃弥漫,拖着还未及它腿高的夏奈尔眨眼就跑得无影无踪。
陆绚:“……”
卧槽!他的小龙牙口都还没长齐呢!
陆绚差点喷了,吓得赶忙起身到树丛中去寻,被野羊踩踏过的野花野草东倒西歪,林中甚至不断传来异样的嚎叫,他生怕幼龙被山中野兽欺负,只得焦急道:“夏奈尔,你在哪里?”
曾经因为骨龙的冲击改变的水纹,小溪一般蜿蜒而下,沿路滋润了奇花异草、飞禽走兽,凌乱的礁石也在水流的洗刷后,显现出大型水系魔法阵法的痕迹,这些岩石无法被破坏,也无法被推动,像是牢牢扎根在夏莱曼的后背。
当陆绚绕过一块明显刻有魔法图腾的巨石后,忽然,林中雾气缭绕,一个模糊的身影抱着“咕咕”哼唧着的夏奈尔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夏奈尔一嘴羊毛,还被踹了脑袋,显然非常生气。
陆绚顿住脚步,“你是谁?”
雾气凝聚的人影摇摇晃晃,像是一阵风就能吹散,可他的双眸如血液一般殷红,在笼罩的雾气中清晰地显示出己身的方位。
人影向着陆绚一礼,单膝跪下,“尊敬的路西菲尔殿下,请恕我先前眼拙,没能辨认出您的身份,我是夏莱曼,这座岛是我的本体——深渊魔鳄。”
以深渊冠名的魔族,和深渊魔龙一般,同属于高等魔族,这些常识陆绚听艾达说起过,虽然魔族非常可怕,但夏莱曼对待岛上生灵的态度向来友好,他道:“原来是你呀。”
陆绚也是才刚接收到系统消息不久,知道自己正在使用NPC路西菲尔的身份,但他谁都没有透露过。
“你怎么知道我是路西菲尔?”
夏奈尔从夏莱曼身上下来,啪嗒啪嗒扭着屁股跑回陆绚身边,伸出爪子要抱抱。
人影似乎愣了愣,笑着答道:“殿下您难道忘了吗?您曾与我们约定,终有一日还能再相见。”
“???”陆绚一头雾水,只得撒谎道:“我很多事情都记不清了。”他的额角有些抽痛,不少细碎的画面于脑海中一闪而过——
那是阴霾的一天,魔王大军兵临城下,战争的硝烟弥漫在深渊上空,眼见情况不妙的魔族们大肆溃逃,而他的面前聚集着一众朋友。
这其中,有一道烟雾缥缈的人影也像此刻一般摇曳着,双目通红,声音沉重,“殿下,和我们一起逃吧……”
只记得,路西菲尔这样回答,“不,我没有错,会为什么要离开?”
……
画面陷入雪花,炎热的小岛上,陆绚头晕目眩,摔倒在地,他脸色苍白,剧烈的呼吸断断续续,直到一阵雾风将他卷起,平稳地放置到视野开阔的湖岸边。
夏奈尔眼中满是无措和担忧,“咕……”
夏莱曼飘到陆绚身边,用金杯盛来一碗水,尝试着喂他喝下,“殿下,您怎么了?”
陆绚休息了好一会儿,强自按捺下扰乱他思绪的记忆碎片,他才睁开沁蓝的双眸,望着夏莱曼微笑道:“没事,可能是中暑了吧。”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在刚才那一刹那,忽然继承了不少路西菲尔的记忆,像纷乱的羽毛,却真实得令他分不清虚拟和现实,仿佛亲身经历一般,他自打车祸后,脑子就不大好了。
而记忆中的夏莱曼,远远没有进化至深渊魔种,甚至只是溃逃魔族中的普通一员,可普通的魔族鳄龟生性残暴,夏莱曼却与族人相反,他喜欢过悠闲的日子,迟缓、谨慎,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慢吞吞的,他与路西菲尔在过日子喜静不喜吵闹方面简直一拍即合,于是路西菲尔曾在夏莱曼的背上搭建过木屋,共同生活——夏莱曼身上的阵法全是路西菲尔的手笔,因此他才会是禁魔阵中的例外。
“夏莱曼,好久不见。”陆绚试探着从现在夏莱曼的模样中去寻找记忆中的熟悉感,可惜曾经的夏莱曼龟壳明明只有一幢别墅那么大,他失败了,“你长得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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